颤若抖筛!汗如雨下! 一个个词汇这个时候浮现在邓炳南的脑海中浮现的,这会他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一个月前,在这江阴城陷入贼手的时候,他便一直想拖着,想拖到靖州的朝廷大军来收复江阴,毕竟,靖王可握有三万多朝廷大军。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靖王却一直按兵不动,倒是他以为成不了什么气候的蒲甘先锋军,非但打下了江阴,而且还夺占了离岛,甚至就连江阴府能不能保住都是一说。 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的这位江阴守备还专门到了他的府上,不等他客气,两张薄纸便落在了他的面前,待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他的脸上便再没有了丝毫血色,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求着饶。 “老邓啊!” 瞧着眼前不住求饶的邓炳南,毛明忠便冷笑道。 “你说说你,你他妈的这么做有意思嘛,之前交给靖王的银粮,你他妈不出三天就给筹备齐了,可给老子的钱粮哪?” 从蒲甘开始进攻,他毛明忠就一直在等着,他在等着机会,或者说,等着合适的时间下手。 而现在,他不能再等了!练兵需要钱、养兵需要粮! 是时候割羊毛了! 想割羊毛,就要杀鸡,当初那初来乍到的小王爷就是杀了个“鸡”,才得了好几百万两银子,现在,轮到自己了! 更重要的是,主子有令,出兵之前,必须要把后方给蒲甘了,这姓邓的留不得! “将、将军明鉴啊,草,草民这,这可是一直在筹措银粮……”邓炳南快吓死了。 心微微一转,邓炳南连忙朝着默默站在后方的男子说道。 “钱师爷,草,草民说过,打…打外贼,小人肯定愿意出银子,心甘情愿的出,这不是一直在等着收粮嘛,您瞧,刚收齐,正准备把粮食给将军送过去呢,您,您这怎么亲自来了……”这会的邓炳南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别的不说,从那些凶神恶煞的军汉闯入家中的瞬间,他的脑海中顿时便浮现出十几年前,他们进入江阴时那满城的腥风血雨状。 纵是奸滑似泥鳅,可泥鳅也滑不过刀啊!这会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冲着男子求助道。 “姓邓的,你别他么什么事都拉上老子!”被邓炳南这么一求,钱友安立即像是受到刺激似的连忙对毛明忠鞠躬道。 “将军,这,这姓邓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他就是头一个冲新皇投明的没骨气,这数典忘宗的狗东西,非但死不悔改,甚至在将军入城时,也是包含祸心,他和其他人合计着拖住将军您,待到朝廷打来时,再把将军绑了献给靖王…” 钱友安的话,只让邓炳南猛的睁大眼睛,他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姓钱的给卖了。 “姓钱的,你,你血口喷人!”被钱友安这么一卖,邓炳南连忙冲着毛明忠接连叩头道,靖王的军队到底什么时候到啊,自己快死到临头了。 “将军、将军明鉴,草民,草民就是有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啊,将、将军,草民,草民愿意助饷三万两,粮食万石……” 这会为了活命的邓炳南可真是掏了家底,虽说家有良田数千亩,可一年所收也不过千石租子,这万石粮食,肯定需要掏银子从其它人手中高价购买。 “只,只求大人念在草民、草民同是族人的份上,饶了草民一条狗命……” “晚了!”猛然将茶杯往地上一摔,毛明忠冷哼道:“当初你姓邓的助纣为虐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是族人,本将军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助纣为虐的小人奸细!来人!砍了他!” “将军、将军饶命…草民实在冤枉啊,您别听姓钱的胡说,他,他也,也是想……” 被一声‘砍了’吓的脸色煞白,没有丝毫血色,只是怦怦叩头的邓炳南在试图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钱友安哪里敢容他再这么指责自己,猛然站起身来,跑到一旁,从卫兵的腰间抽过腰刀,不等邓炳南把话说完,冲着他的脖颈便砍了过去。 手起刀落间,随着一团血污的喷出,那圆溜溜的脑袋更是直接滚到了他的脚下。 钱友安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人的脑袋给砍掉了,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脚边的脑袋,和身上喷溅出来的鲜血,作为读书人的他,顿时被吓了一跳。 “啊…”像是抓着炭火似的猛然甩掉手中的刀,钱友安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杀了人,而且还是当着毛明忠的面,看着他衣摆上的血污,钱友安猛的跪到地上,不顾地上的血污,不断叩头道。 “将,将军…小、小人是心恼这厮当年、当年为虎作伥,一…一时心焦,才…还、还望将军明鉴…” 看着那不住叩着头,甚脑门上还沾满血的男人,毛明忠只是冷笑而不语。 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墙头草,眼看着当初祁玉辰带着三万兵马进驻靖州,以为拿到了护身符,对他这将军视而不见,阳奉阴违…呵,如今也好,杀鸡儆猴! 不过……他扫了眼在场的其余几个富户。 至少要做到恩威并施! “老钱啊,你说说你……” 瞧一眼地上的无首死尸,还有那死不瞑目的脑袋,毛明忠品了口茶,随后又摇摇头说道。 “你就是太冲动了,你也不想想,这一刀砍下去,知道的,说你杀贼心切;不知道的,哼哼,可就认为你是…杀人灭口啊!” 啊… 将军的话让钱友安忘记了叩头,坐在那,惊愕的看着毛明忠,嘴里喃喃道。 “将,将军,小人可根本就没这么想啊!您是知道小人的,小人虽有些花花肠子,也都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啊。” 瞧着钱友安面若死灰,惊恐万分的模样,毛明忠装作长叹道:“老钱啊,你是怎么想的…嗯?本将军是知道的,若是不信你,恐怕你早就和这姓邓的一个下场了!得了,老钱,你说…” “现在怎么办?” 被将军一问,钱友安连忙提起精神说道:“杀!” 狠心吐出一个字后,钱友安又狠声说:“邓家上下,贪生怕死,枉顾军队缺资少粮,私藏粮草,满门无论男女老少…杀无赦!” 钱友安厉声说出的冷血之语传入毛明忠的耳中,顿时让他认真的盯着其看了几眼。 “哦?” “将军,既然要杀鸡,就不能手软,非如此,不能定人心,非如此,不能让那帮人安份下来。”他看了眼周围那些人。在说这番话时,钱友安那满是血污的脸上,杀气腾腾的,大有一副随时都要杀人的模样。 毛明忠心里想的是:主子也曾有令,稳定江阴这个大后方,需要借一些人的脑袋,若是那些人要怪,就怪姓邓的自己甘当走狗! 他便顺着这话,说道:“嗯,既然如此,那便……” “全杀了吧!”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 毛明忠不耐的皱了皱眉。 片刻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屋内众人又把目光重新集中到一坐一跪的二人身上。 这时,一道略带戏谑的男声响起:“毛将军这是要杀谁呢?” 大厂督回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