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袁府家宴 陆惜之抬腿刚想出门,却被一堵‘墙’堵住了去路,一个没站稳眼看要向后倒去,腰上这会已及时覆上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掌,耳边传来戏谑的笑声: “惜惜几月未见,愈发热情了。” 那道声音又更贴近一些:“不过,本督很喜欢。” 末了,嘴唇还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耳尖,酥麻感顿时席卷全身,惹得陆惜之轻颤了一下。 昨天匆匆一别,根本没时间好好温存,本想晚上做回‘采花大盗’,却又被父亲继续拉住彻夜长谈了当今局势。这不,一大早,袁晏溪已经按捺不住相思,直接来堵门守候了。 “你~”陆惜之脸蛋一红,像颗水蜜桃。 “你怎么来了?”她轻轻推开他,“好多人看着呢,厂督大人脸皮子不要太厚。” “抱抱未来媳妇怎么了?”袁晏溪退开一小步,迷人的双眼含笑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一封回信也不写,小没良心的。” “人家忙着破案呢…”她害羞的尽量避开。 “专程特意来拜访岳父岳母。”男子故意加强语调,伸手示意东海打开车篷。 陆惜之还没从吃惊中反应过来,眼睛瞬间又被满满一车的大箱小箱给震惊了。 “这……”见鬼!这家伙不会反骨到直接自己上门送彩礼了吧?! 袁晏溪还是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惹人爱的小脸,坏坏的说:“惜惜想要聘礼了?” 见他邪恶的笑容,顿时放下心来,但还是偷偷掐了一把男子的劲腰,看袁晏溪眉头轻皱,陆惜之这才把他迎进屋。 “陆惜之!你林姨一家就快到了,要是再敢放鸽子,就等着晚上的家法伺候!”刚转过头,就听到陆仲廉气喘吁吁,充满怒气的声音。待他呼哧呼哧的跑到近处,抬头看到来人,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甩甩头,才发现是真的。 脚步一顿,差点撞到大厂督身上。 袁晏溪眼疾手快扶住男子,恭敬的拱手行了礼:“袁某不请自来,失礼了。” 陆仲廉瞅瞅他,又瞅瞅自家脸蛋通红的小女儿,想到刚才那句怒吼,老脸也有些挂不住,心里不知袁晏溪上门所为何事,不敢怠慢,赶紧道:“哪里哪里,袁大人屋里请。” “陆大人不用客气,陆姑娘这段时间为东厂出了不少力,特别是咏叹楼一事,袁某这是特意来送上些靖州特产,以兹陆姑娘的辛苦。” “这丫头多亏您的照顾,不辛苦不辛苦。”瞟了眼托着箱子鱼贯而入的黑衣侍卫,陆仲廉又赶紧说:“如此厚礼,陆某不敢当。” “陆大人不必担心,这都是袁某私下的心意,安心收着便是。” 狡猾的袁晏溪没有遗漏重点,“陆大人刚才行色匆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晚辈想请教,放鸽子是何意?” 陆仲廉老脸又是一红,低声说:“倒是让袁大人笑话了,那是我父女二人之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小女顽皮得很,时常爽约,放鸽子就是这个意思了。” “哦?袁某觉得挺有意思,呵呵。”他话锋一转,“今儿有人来府中做客?” 陆仲廉下意识回答:“正是,是内人的闺中密友,哈哈,这不两家孩子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准备……”话音未落,被一声大叫打断。 “父亲!”陆惜之从椅子上跳起来,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的覆上他爹的嘴,又说到:“厂督刚才不是说有案子吗?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说着拉起袁晏溪的袖子,就往外跑。 陆仲廉被这突来的一幕惊了一下,看着女儿手拉着袁晏溪离开的背影,愣在原地…… 这…之之和袁小侯爷 不会吧? 到了马车上,陆惜之不安的扭来扭去,眼睛不敢看他。 袁晏溪哪能不明白,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你母亲的世交,是姓林吧,两家孩子青梅竹马…叫什么来着?林立峰?” 陆惜之撇撇嘴,哼,倒是打听得一清二楚么! “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就记得他很聪明,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好。” “呵,聪明又有什么用,做男人要拿的起放得下,整天惦记别人的老婆。”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她一时兴起:“行了啊,人家哪里喜欢过我了,我倒是想起来,小时候倒是我真的有喜欢过立峰哥哥的,严格讲起来,他也算是我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吧。”陆惜之像是回味无穷的说道,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以前那个陆惜之的画面,似乎是真的。 袁晏溪一个用力,陆惜之便跌坐进一个温暖热乎乎的怀抱:“在我车上还想别的男人?现在便告诉你,以后都别做梦了,只能想我!” 寻到日思夜想的樱桃小嘴,再也忍不住的含住。 一车甜蜜…… 陆惜之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袁晏溪居然大胆到将她直接带来了镇远侯府! 被扶下马车,看清楚门匾,她说什么也不往里面走,两人就在府外僵持不下,吸引了不少路过的百姓。 “不行不行,你太过分了,也不说一声,我什么都没准备。” “只要你人来就行,我父亲母亲不是在意规矩的人,他们都知道。” “什么?他们都知道?” “嗯,家中备好了饭菜,就等你了。” “不行!”陆惜之惊叫,“这成何体统?你们不是最注重礼节的吗?媒人都没有一个,双方父母都没递过生辰八字,我这一来,像什么样子!” “惜惜什么时候是这么讲理的人了?”袁晏溪笑话她,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用紧张,跟着我就好。”说完拉住她的手便往里走去。 陆惜之哪有力气与之抗衡,刚想坐在地上来个打滚耍赖,却从里面传来啷啷的笑声:“看你,还是把小姑娘吓着了。” “陆姑娘,别害怕,是景明说要给你个惊喜,呵呵。” 惊喜?这根本就是惊吓好吗? 陆惜之赶紧稳住身子,用力挣开袁晏溪的大手,给袁仁杰行了礼。 看出小姑娘有些不自在,袁仁杰笑着转过身,把空间留给两个人,先进屋了。 陆惜之掐住袁晏溪的胳膊扭了下去:“你可真是胆子大了,还敢和镇远侯联合起来骗我…” 袁晏溪疼的龇牙咧嘴的,连忙抽身挣脱了出来,他一只手就把陆惜之的两只小细胳膊腕子都给攥住了,又腾出另一只手来掐住了陆惜之水灵灵的小脸蛋。 陆惜之歪过脸,打算用嘴去咬他,两个人拉扯的正欢,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两位叱咤东厂的大人物这才连忙松开了对方。 “二少爷,外头冷,老爷让你们赶紧进屋,暖和。” 事已至此,陆惜之只得放弃了抵抗,整理整理头发,拍拍身上衣衫,跟着袁晏溪走去。 路上袁晏溪又安抚她,家中人口简单,他很快的介绍了一圈,陆惜之记下了。 进了谦和堂,里面的陈设低调奢华。 侯夫人好像病了一场,至今尚未恢复元气,面上犹有三分病容。不过,她还是特意敷了脂粉,又穿了鲜亮的朱色衣裙,右手上戴着四个宝石戒指,无需摆手也熠熠生辉。 站在侯夫人身侧有一个壮年男子,身材高大,满身英武骁勇之气,显然就是袁晏溪的大哥袁晏河了;侯夫人的另一侧,站着一个年轻妇人,这个年轻妇人,身形消瘦,脸孔清瘦中透出了几分憔悴,这是袁晏河的妻子魏氏;内堂里还有两个少年郎,大约都是五六岁的光景,个头尚未完全长成,眼神灵活,嘴角带笑,应是两个小夫妻的孩子;另外最后,镇远侯身旁一个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就是袁晏溪的小妹,袁彩玥。 果然人口简单,这让陆惜之稍稍放松。 袁家众人也在打量陆惜之。 除了镇远侯和侯夫人苏向菱,袁晏河一家是第一次见陆惜之,两夫妻目中闪过惊艳之色,就是两个孩子,也天真可爱的说着:“姐姐好看。” 当然,比起陆惜之最近在京城的显赫风光,出众的美貌倒又在其次了。年仅十五,能得到皇帝青睐,这个姑娘,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以袁家门第,娶名门闺秀,易如反掌,可哪一家的闺秀,能有陆惜之这等能耐本事? 陆惜之定定心神,笑着上前行礼:“惜之见过侯爷,侯夫人。” 镇远侯乐呵呵地笑道:“快些起身。就这么突然请你来,冒昧了。” 陆惜之连忙说:“是惜之唐突,多谢侯爷邀请。” 袁仁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苏向菱,后者只得挤出笑容,做出欢喜的样子,将手腕上的镯子拿下,套在了陆惜之的手腕上:“好孩子,这一声侯夫人不能白叫,这是我当年陪嫁时的玉镯,不算如何贵重,却是我贴身之物。” 看着如此贵重,又有来历的镯子,陆惜之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惊慌,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袁晏溪。 这样直接,真的好吗? 袁晏溪冲陆惜之眨眼示意。 来都来了,就先戴着。 而在其他人眼里,两个人眉来眼去,可见感情好的很,侯爷心中愈发欢喜,见陆惜之接下镯子,笑着给她介绍道:“这是景明的大哥。” 得,已经上了袁晏溪这艘贼船,是下不来了。 陆惜之又喊了一声袁大哥。 轮到魏氏时,她主动上前,互相福了一福:“妹妹叫我大嫂便是。” 袁晏河颇为拘谨守礼,拱手称呼一声陆姑娘,两个孩子似乎对陆惜之颇有好感,一直咯咯笑却也不敢造次,很有礼貌规矩的给她行了礼。 袁彩玥也上前两步:“陆姑娘叫我玥儿就好。” 侯爷笑道:“日后总归都是一家人,这里又无外人,不必拘泥,随意些便可。” 陆惜之脸蛋嗖的一红,不好意思说话。 苏向菱问她:“你每日在东厂当差,是不是累的很?” 陆惜之笑着应道:“这倒不是,我平日大都时候看看卷宗,有案子才出去看看,还有北雪随行,并不疲累。” 袁彩玥忍不住插嘴:“那二哥岂不是每日都能见到陆姐姐?这孩子乖巧嘴甜,已经升级到了陆姐姐。 陆惜之和袁晏溪对视一眼,笑着嗯了一声,见是能见,不过,也多是聊案子罢了。 袁仁杰说:“陆姑娘和令尊颇为肖似。” 陆惜之笑道:“父女血缘天性,血浓于水,我自然是像父亲的。” 顿了顿,又轻声道:“侯爷认识我父亲?” “有过几面之缘。”这句话中的意味深长,也只有袁仁杰自己能体会了。 陆惜之和袁晏溪相视微微一笑。 众人:…… 忽然觉得大家都很多余是怎么回事! 镇远侯府的家宴,比陆惜之预料中的更轻松和睦。 男女分席,没有外人,连屏风也未设,菜肴丰盛美味,尤其侯爷心情颇佳满面笑容,袁彩玥温柔和善,不时为陆惜之夹菜,便是苏氏心中再不情愿,也未流露出来,略显沉默少言罢了,眼睛也没有多看陆惜之。 陆惜之心下了然,顿时感觉手上的镯子有些不自在。 用完膳后,她小坐片刻,便打算起身告辞。 苏向菱却在这会开口道:“以后得了空闲,就来陪我说说话吧。” 陆惜之有些惊讶,面上不显。笑着应了:“好,以后我得了空就来看望夫人。” 换了别人,没成亲就往未来夫家跑,少不得要被人拿来说笑。 陆惜之和袁晏溪又另当别论,圣上已开口要为二人赐婚,两人同时在东厂当差,日日都有见面的机会,也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了。 侯爷又吩咐袁晏溪:“景明送一送惜之。”然后,特意提点袁晏溪两句:“到底还没成亲,要克制守礼,不可任性妄为。” 袁晏溪:“…” 陆惜之:“…” 陆惜之脸颊微微发烫。 袁晏溪脸皮雄厚,一派正人君子的坦荡:“父亲放心,君子不欺暗室,这点道理,我总是懂的。” 侯爷瞥了袁晏溪一眼,当着未儿媳的面,总算给他留了几分颜面,没有再多言。 “时辰尚早,家里的后院刚修葺整理过,梅花开得正好,不如带惜之去逛上一圈再走也不迟。” “是,儿子知道了。” 陆惜之的脸,自谦和堂一路红到了后院,懒得搭理袁晏溪得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