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大婚(三) 红盖头被一寸寸揭起,一个怀着紧张至极的心情缓缓抬起美眸,一个怀着好奇好笑的感觉垂眸注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对视良久,袁晏溪伸出手,在陆惜之紧张到咽唾沫的神色下,在她脸上轻蹭一下,收回手,看了看指尖的白色粉末,若有所思道:“惜惜是否需要先行洗漱?”敷这么厚的粉,定然很不舒服吧。 轰—— 陆惜之的脸更红了,尴尬到想钻地缝,双手捂住两颊,哎呀呀,出来明明照过镜子,粉是白了点厚了点,好在本身底子在,顶多算浓妆,但也是美艳多情的啊…难道刚才自己太紧张,出太多汗…糟了,现在一定是个大花脸。 嘤嘤嘤…… 袁晏溪不再逗她,低头与她平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啄一下她的小嘴,“小花猫,可是,我很喜欢,惜惜,你真美。” 嗷…陆惜之推开他,叫了春香和夏香进来伺候,袁晏溪自己也去隔壁屋子洗漱收拾了一番,再过来时,头发还半干着,干脆就随意用发带松松绑了一下,坠在脑后,身上穿了件墨绿色宽大袍子,越发显得他邪魅如斯,英俊如冠玉的气质了。 过来的路上遇到下人,便是熟悉的家丁奴婢也少不得看愣了眼。 怕小姑娘害臊,在院子里刻意又等了片刻,直到里面传来召唤,春香她们端着一盆水出来,给进门的袁晏溪蹲身行礼后,就领着一众伺候的人出去了。 婚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过比起之前过于浓郁的香烛脂粉气,现在房间里空气中多了一股淡雅的香味,桌上也重新上了几叠点心,被褥上铺着的枣桂等物也都收捡好放在一旁,与即将燃烧一整夜的龙凤烛摆在一起。 看见袁晏溪进来,原本还含着一口点心的陆惜之呛咳了一下,连忙红着脸扯开手绢挡住半张脸,手绢是水红色半透明的,袁晏溪目力不错,还能透过手绢看见遮挡后正在小心翼翼蠕动的嘴唇及两腮,配上她那双水光凌凌的杏眸,袁晏溪更觉有趣,像只站在枝头频繁往两颊塞坚果的松鼠。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也怕对方真的生了气,倒了一杯水,温柔体贴地递了过去:“惜惜,慢点吃,我让厨房再做碗面过来。” 陆惜之正需要一盏茶把略有些干涩的点心冲下去,伸手接过,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等了片刻,袁晏溪忍不住出提醒:“喝那么多,当心今晚要频繁起夜了。” “没、没有。”陆惜之脸更红了,呐呐地放下茶盏,揪着手绢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说是面做好了。 忙着应付宾客,袁晏溪也没吃多少东西,于是新婚小夫妻在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夜晚,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同吃一碗面。 待二人吃好,又刷过牙,袁晏溪看时间也不早了,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自己站在床榻前,弯腰凑近,“惜惜,该用合卺酒了。” 陆惜之仰着脸看着他,眼眸因为羞涩,更加湿润了,不自觉中,袁晏溪看得入神,二人保持着视线交缠,你侬我侬地饮了交杯酒。 淡酒入喉,两人才回过神来,垂眸看了眼杯底,掩去瞬间的情绪,咔哒一声轻响,两只白瓷红纹的酒杯被放回桌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不远处红绸装饰贴了大红双喜的供台前两支龙凤烛燃烧的噼啪轻响。 没有了袁晏溪的主动出声,陆惜之在安静中干巴巴地笑了笑,问:“景明,你今天很累吧。” 袁晏溪扭头看她,没说话,脸上的浅笑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胶着情深,似在忍耐什么。 陆惜之了解他眼里的欲望,攥紧了手绢,开始扯衣袖:“要不然,我们就、就歇下吧?”小姑娘还没能完全适应自己已经成亲的身份,说出歇下时,也没有想到某个让人浮想联翩的方向,眼眸里只有紧张试探与清澈。 袁晏溪暗暗呼出一口气,眼底浮现一点笑意:“惜惜,既已成亲,你该唤我什么?”顿了顿,他又提醒:“试试换个别的,更让彼此喜欢的称呼?” 陆惜之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昨夜在梦里偷偷叫了一晚上的那个称呼,本就绯红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唇角抖动半晌,终于弱弱地喊了一声:“夫君。”既害羞胆怯,又大胆坚持,如此矛盾得可爱。 袁晏溪轻笑一声,倾身而上,抬手抚住她还有些少女圆润的脸蛋,这次摸到的是温软细腻,“诶,夫人,我在。” 陆惜之娇躯轻颤,眼睫毛如同被暴风雨摧残敲打的花蕊,发出急不可闻地一声轻哼:“嗯”。 这样含羞带怯的娇花模样,总是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一种饿虎扑食的冲动。 突然,陆惜之觉着眼前景象越来越摇晃,模糊一片,手脚也开始有些发软。 袁晏溪注意到她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没事。”虽然自己不善饮酒,但只是小小一杯的量,应该没问题的,陆惜之这么想着。 袁晏溪刚才也敏感的察觉到,两杯合卺酒似乎有些烈,但也只当是家中那几坛陈年老酒罢了,如今看来,怕没那么简单,刚想叫人拿碗解酒汤,谁想后面噗通一声,那原本端坐的人儿已经伏到在床上。 “你……”看着陆惜之脸上的潮红,袁晏溪有些哭笑不得,“惜惜不是说自己能喝三两二锅头吗?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听到这调侃的话,陆惜之努力抬起有些晕眩的头,挤出一个笑容道:“怎么可能,我很好,很好。” 泛着红晕的脸,配上绝美的容颜,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俯下身,凑近她的身边,闻着她身上淡而不俗的清香,低哑的说:“时辰也不早,我们该休息了。” 替她解开头发,脱去鞋袜,将人放到床上,入春的夜晚寒意深深,然而房间里一片温暖,床下,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从大红的喜服到白色的里衣,一件一件被人从床帏内扔出来,直至最后一条亵裤。 袁晏溪低头,怀着浓厚的情欲,半眯眼眸吻了下去,触碰到一双轻颤炙热的唇时,一声轻浅低哑地“嗯”,消失在了彻底的碾触中。 喜烛上的灯芯发出细小的炸裂,有火花绽开,灯火摇曳后,又让火苗蹿高了一分,一直燃烧到下半夜天色微青的时候,终于摇曳着一前一后相继熄灭了。 做工精致的拔步床隔出一方小天地,大红喜被不知何时被人踢到了脚踏上。 下半夜微凉时,一双骨节分明有力的大手伸下来胡乱摸索中,终于将它一把扯了上去,将怀里缩成一团,眼角还挂着些许泪痕的小姑娘全须全尾地盖了个彻底。 得到了被褥带来的温暖,小姑娘却依旧依赖留恋地缩在男人的怀抱中,哪怕她身上的青紫折磨都是这个男人赋予她的。 嘤嘤嘤……非常注意措辞……羞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