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计划’总部,地下五层。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训练场里涌出,热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训练场外伫立着一块醒目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不同培训科目的成绩和名次,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危机处理培训课程的成绩今天出来?” “我记得这门课是新增的,不接受主动申请进修,第一批培训人员是上面直接定的名单。” “危机处理培训?这不是学校里教过的东西吗?全面深化培训项目新加了这个培训内容?” “香血猪事件让领导觉得有必要深化一下劳务派遣人员对公共安全危机的认知、处理以及应对能力。所以新增了这个培训课程。” “考倒数第一的又是游彦?”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领导让游彦参加全面深化培训项目纯粹是搞游彦心态。游彦进‘异星计划’都是走的特殊人才待遇,一点基础都没有,上来直接就是深化培训……能跟得上进度才怪。。” 此话得到了一片附和声。 “其他人都是过五关斩六将选出来的精英,就这样参加深化培训项目,要想每门课都拿个好成绩都很吃力,游彦就纯粹是去送人头了。” “主要是领导揪着他不放,所有必要的培训课程基本上都有游彦的名字,以至于大屏幕每隔几天就公开处刑一次,次次都是游彦垫底,分值跟倒数第二都能拉开一大截。” “没办法,游彦在‘异星计划’里的特殊性目前还没法取代。领导这是试图通过后天的培养,让游彦能发挥更多的作用。别的不说,杯面这些天光是默背速记内容就快厥过去了,连老李他们前些天都被拉去临阵磨木仓,学习速记了。” 大屏幕下的议论声影影绰绰的飘进耳朵,站在不远处的游彦深沉的叹了口气。 锅盖拿手机拍下大屏幕上的名次,兴高采烈:“果然又是刘队第一名。咱们快回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对了,你刚才在叹啥气啊?”走在前头的锅盖突然反应了过来。 游彦:“你没听他们说吗?我又是倒数第一。” 锅盖推开活动室的门,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次次都倒数第一吗?” 活动室内,热闹的喧哗声扑面而来。 杯面他们聚在一起看其他人摔跤,沙发上有人在玩手机游戏,一旁的棋桌上有人在下棋,健身区里有人在玩单杠,有人在仰卧起坐…… 锅盖的话吸引了一堆人的注意,室内当即响起了开朗的声音:“哈哈,游彦又考倒数第一了?” 锅盖一本正经的道:“别闹,游彦不高兴呢。” 闻言,有人惊坐起:“什么?游彦你终于要努力了?” 有人投来赞许的视线:“我也觉得你是时候尝试一下冲击倒数第二了!” 还有人热情的发出邀请:“我晚上一点之后空着,可以给你补课。” “要找人补课那肯定得找刘队啊!刘队可是咱们的no.1——对了,锅盖,危机处理课谁考了第一?杯面这些天忙成那样,第一肯定是想都别想了。” “什么叫想都别想?小瞧人是不是?”杯面拍着锅盖的肩膀,豪气万丈:“锅盖,是时候用事实打他们的脸了。快说第一名到底是谁,告诉他们那个光荣而伟大的名字!” 锅盖憨憨一笑,上前握住刘永哲的手:“刘队,恭喜你,又考了第一!” 有人语调千转百回的起哄:“哦~所以那个光荣而伟大的名字就是刘队?” 一群人起哄:“大家都听见了啊,杯面没拿第一,之前打的赌他又输了。今晚全场杯公子买单!大家随便吃!” 杯面:“行行行,我请客就我请客,下次我保证一雪前耻!” 有人发问:“打赌吗?还是赌到时候究竟是你考第一还是刘队考第一,输的人请客。” 眼镜推了推眼镜,直击重点:“你这一雪前耻的口号喊了这么久,一次也没赢过,要不算了吧。” “什么算了,有压力就会有动力,只有强大的竞争对手才能激发我的斗志。”杯面信誓旦旦的道:“我的字典里就没有算了这个词。” 杯面他们在那闹腾,压根没参与赌注的刘永哲问游彦:“我发张日程表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补课?” 游彦拿了瓶肥宅快乐水:“别听锅盖瞎说,我对倒数第二没想法,我是在琢磨怎么才能让领导放弃‘玉不琢不成器’的想法。” 刘永哲思考了两秒,诚恳的道:“那你还是死心吧。” 游彦嘴角抽了抽:“我可太谢谢你这一点用都没有的安慰了。” 锅盖在人群中转悠了一圈,凑过来问刘永哲:“刘队,我听说基地封闭之后,寄生物孵化了?” 游彦竖起了耳朵:“他问的是我知道的那事吗?” 刘永哲颔首:“就是香血猪事件的后续,行动全称是:大型公共危机处理——基地寄生物感染目标的筛选和控制。” 游彦来了兴趣,因为他得跟进修路队伍的进程,所以没返回基地跟进香血猪事件的后续处理,只从例会的日常报告中获知了最终结果,不清楚详细过程。 香血猪事件彻底解决,寄生物被及时处理消灭,他们保留了少量样品,正在对比不同的孵化环境孵化出的寄生物之间门的区别。 至于养殖的**香血猪要怎么处理,目前还在讨论。 刘永哲解释道:“因为没法百分百确定疑似感染的人员清单,所以我们先对确定进食过香血猪的人员体内的寄生物进行了催熟孵化实验——也就是在短时间门内投喂大量的高等级怪物血肉……” 瞥见游彦的表情,刘永哲补充了一句:“当然,是烤熟后的。毕竟吃生肉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实验很顺利,寄生物得到足够的营养后成功孵化,为我们确认这类孵化条件下诞生的寄生物的特性提供了充足的实验资料。” 沙发旁不知不觉围了一圈人。 除了游彦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了‘香血猪事件’的后续处理,但因为每个人参与的环节不同,所以没法跟刘永哲一样拥有全面视野。 有人迫不及待的发问:“这部分内容展开说说,那些寄生物到底长啥样?难搞吗?” 刘永哲回忆了下:“正常情况下,应该挺难搞的。寄生物孵化后并不是以破肚而出的方式诞生,相反,它将母体变成了它的一部分,体型暴涨,力气极大,而且恢复能力相当出色,即使被砍掉脑袋、刺中心脏也不会立即死亡。还具有一定的伪装意识,如果不是我们先察觉了问题。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它们说不定真能取代母体,融入集体之中。” “按照专家们的分析,寄生物孵化后的情况跟母体密切相关,比如说我刚提到的这类从血肉之躯中孵化的寄生物,它的恢复能力和伪装意识就极有可能就来自于母体。” 杯面听得入神,下意识的道:“确实,我们在异星的身体是星球意志捏的,非常不科学,恢复能力也很强。” 刘永哲:“如果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爆发,可能存在失控的风险。不过因为第一只寄生物在实验室里诞生,所以我们获得了充足的实验资料。” “它虽然在母体的基础上进行了全方位的强化,但还没发展到能在水、火、无氧气环境中生存的地步。在掌握杀死该类寄生物的多种方法后,我们按照之前的流程,用同样的方式清除了已经确认被寄生的那部分人员。” “至于无法确认是否被寄生的其他人,解决起来也很简单,所有人按照不同批次死亡复活,死亡后的尸体统一回收,尝试孵化,获得不同孵化条件下诞生的寄生物。” “除了部分实验样品外,其余所有尸体和寄生物统一火化,为了避免疏漏,连火化后的骨灰都溶解挥发了。” 锅盖震惊中带着几分庆幸:“这么说,为了彻底解决基地内潜在的寄生物,所有人都死了一次?幸亏能复活,不然光这个香血猪就能让咱们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眼镜捕捉到了重点:“不对,这么做,顶多是基地内部的潜在隐患被彻底清除了,但香血猪带来的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在意识到香血猪体内具有寄生物之前,很多小队都在森林里死亡过,尸体被动物啃噬殆尽。如果说香血猪是寄生物的原始宿主,那这些尸体就是二号宿主,这么一来,吃掉了含有寄生物的二号宿主的那些动物会不会成为新的孵化母体?” 游彦:“等会,我捋捋。星球意志说过,孵化后的寄生物不具有寄生能力,那没孵化的寄生物会因为母体死亡而更换母体的逻辑不存在。路灯的存在也证明了一点,对寄生物来说,石头也能成为孵化母体。那理论上来说,母体的死活都不影响寄生物孵化。” 刘永哲:“没错,香血猪体内的寄生物只会在香血猪死亡后转移,换句话说,二号宿主就是终点,不会出现病毒式的传播。游彦刚才的推测没说错,母体的死活不是寄生物孵化的必要条件。那些死亡后又被动物吃掉的二号宿主,不会传播寄生物,它只会在满足孵化条件后,孵化寄生物。” 有人问道:“可尸体被吃光了怎么办?” 刘永哲很淡定的道:“不会被吃光的,你忘记我们在异界的身体是由什么构成的了?食肉动物或许会吃光我们体内血肉构成的部分,食草动物或许吃掉植物构成的部分,但总会有遗留的部分,这些都会变成等待孵化的寄生物的母体。” 有人试图刨根问底:“难道被吃掉的那些,进入动物体内后就不会被孵化了?” 刘永哲一脸‘我不想说,是你非要问’的表情道:“那取决于它们消化后的屎能否作为寄生物孵化的母体。” 现场安静了片刻,刚跟上对话节奏的锅盖慢了一拍:“这么说,这些寄生物实际上已经在森林里扩散了?” “那些因为种种意外遗留在森林里的寄生物即使孵化,问题也不大。死亡的尸体不会给它们提供足够的能量,就像路灯一样。”杯面停顿了一下,还补充道:“更别说一坨屎了。” 眼镜颔首:“香血猪在这个星球上的存在时间门比我们长多了,不可能没有动物被寄生过,所以异星的生态环境完全足以消化掉那些意外诞生的寄生物。” 刘永哲赞同:“事实上,香血猪事件从一开始就被定义为可能对我们造成影响的危机事件,而不是可能对异星造成影响的危机事件。我们需要迫切的解决它是因为它的不可控会打乱我们在异星的发展脚步,从而影响异星计划。” “而对异星来说,香血猪的特性本就是其生态链的一部分。” 所以在清除基地潜在隐患后,香血猪事件在例会上只得到了短短几行字的总结。 满足了好奇心,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那条路是不是快修好了?我听说第一批专家们已经出发了。” 锅盖精神一震:“路终于要修好了?我在三号基地待得都快发霉了。” 游彦更关注另一点:“专家出发了?那条路可不太好走,没人维护的地方都不知道塌成什么样了。” “可不是嘛,”有人感同身受的道:“我们一开始是骑着木质自行车出发的,结果后面的路全是塌的,压根没法骑自行车,最后还是改成步行了。” “就算路没塌,也没法骑自行车。一路上动不动就有野兽袭击,护送专家的队伍全程都在备战,生怕不小心死掉一两个专家。” “有路走就不错了,有本事你带着那么多专家往林子里钻试试?那才叫地狱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