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诸侯洲边境。
人们望着这个原本诸侯林立国家遍地的巨大洲域,孰能想到之前的年代里,这里还是一个繁荣无比的武者聚集地,是一个百家争鸣平均实力首屈一指的地方,虽说各个国家也时长战乱,但是胜者为王败者寇,森林法则之下,国家和国家之间,自然也存在这优胜劣汰的关系。
那时,这个洲域虽说战火连天,却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走向世界的一等一强者更是多如牛毛。
可是如今……
人们根本无法在这个洲域内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生气,破败的街道和无处不在的焦糊,天幕上不断的充斥着灰败色的烟雾,一些实力低下或者是没有武力的普通人来不及撤离的他们,已然生活在这个经常充斥着无数魔仆的地界。
人们面目苍白色带死灰,这些人们早已心死,他们拖着疲倦的身体在这个洲域内漫无目的的生活,就算是看到了那些游荡在这个洲域内的魔仆,也没有了以往的心惊胆战,如今的他们更像是行尸走肉。
走着走着,一位老人应声倒下,因为魔仆肆虐的原因,这个洲域内部已经鲜有天地元素法则,而土地更是被污染的寸草不生,这些普通人们失去了最起码的生活条件,老人饿了数日之后,终于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生气……
这样的场面,几乎每一秒都在这个洲域内的角落里发生着……
诸侯洲,赫然已经率先成了一个完全被魔仆们彻底占领的洲域。
“大人!这诸侯洲已经完全被魔女教徒们占领了,哪还有能重新夺回的希望,我们走吧,没必要真的在这里浪费时间。”一个被白色衣袍蒙着面容的武者凌空而立,他看着周围天幕上稀稀落落的人影,和脚底地面上密密麻麻如同蚂蚁的人头,对着身侧的人说道。“这已经是第八次所谓的诸侯洲夺回战了,每一次都是失败的,这次也是一样,就算是攻进去了,又能怎样。”
身侧之人没有回答,倒是眉头紧蹙,低低的道:“不仅仅是诸侯洲,契丹洲、丝国洲、函夏洲、牛贺洲、震旦洲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沦陷,若是放置不管,整个九洲就会都被这些鬼东西给占了!”
这个男人说这话也不忘了紧握双拳,那无尽而又不甘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
可是身侧的随从又怎能不知,随从叹了口气:“可是大人,这些洲域被占领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大量的人流都涌向神洲中华洲和华夏洲去了,我们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去那三个洲域里寻寻落脚点。”
“不必再说了。”男人沉声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跑到天涯海角,若是放任这样下去,九洲哪里都不会安全。”
“可是……”
那随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身侧男人的表情也便罢了,他重新在诸侯洲的边界地点的天空上遥遥看着这个洲域内部的混乱。
没有人会认为这个洲域还有得救,那些被魔女教徒们从内部侵占之后赶出来的诸侯洲原住民们不止一次的想要卷土重来,可是即便他们组成无数的军队和武者联盟,一次一次的进攻,一次一次的失败。
而现在,他们脚下大地上,再一次集结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有识之士,他们之中不乏其他洲域上的武者,也有诸侯洲本土居民,那些如同行军蚁的人流内,所有人都面露颓色,他们组织过无数次的反扑进攻。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武力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到最后,他们连诸侯洲的边境都没有攻打的进去。
按照这种所谓的“夺回洲域”,简直是痴心妄想。
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所致还是因为绝望感,那人流涌动的空地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悠扬的萧声。
声音如同悲凉到极致的乌啼,那幽怨游转的腔调在每一个人的身周萦绕,萧声内包含着一层层叠加的沙哑感,人们甚至可以在这萧声内感受到一丝绝望和冰冷。
“是诸侯洲的安魂曲,‘最后的战争’。”
男人此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
要知道这首曲子不仅仅是诸侯洲的安魂之曲,同时也是禁曲,诸侯洲这种以国家为组织单位的洲域内,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战争基本是家常便饭,死人……更是随时都会发生,安魂曲的诞生就是为了祭奠那些死在国战之中的亡魂,但是此曲一经吹奏,就必定扰乱军心,这种所谓“向往和平”哭诉战争之苦的曲调会使军训涣散。
悲凉的曲风之下,人们都暗自低头,无数的人在此刻都像是一条条丧家之犬,狼狈、可怜。
萧声传递,自然引起了共鸣,这首曲子在诸侯洲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聚集在此的,又近一半的人都是诸侯洲本地居民,他们抬起头听着这首曲子,纷纷拿出各式各样的笛萧。
一个萧声传递而去,引起了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千个,最后,引起了数万数十万的合奏!
合奏之下,便是异口同声的吟唱!
这是一门绕口的语言,来自诸侯洲内部方言,九洲大陆虽说有着统一的文字和语言系统,但是每一个洲域,都有这属于自己的差异巨大的方言,而他们口中不断吐露出的悲怆之音,就是属于诸侯洲的方言或是本土语音!
本就是哀伤的哀乐,此刻在那哼唱和吟诵之间,被发挥到了极致!
曲子冲天而起,使此处充斥着无尽的悲凉。
而这时候,天空上靠偏僻的一个角落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几个人也在此刻淡淡的拍起了手掌。
“啪啪啪。”
如同打着节拍。
那拍手掌之人的身侧,白衣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轻声道:“唐宇兄还懂得音律?”
说话之人正是那北邢尘,而站在他身侧的,也不是别人,拍着手掌的唐宇微微一笑。
“北兄说笑了,唐某可谓是五音不全,但是这种意境下,已经不用去‘懂’音乐了吧,想必每个人都能在心里勾画出一副图案来。”
北邢尘没有说话,他看着下方的“演奏”,一时间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着什么。
音乐的前半段,人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一种悠扬而又壮阔的意境。
好似在一片绵延的大山中存在着一个古老的部落,他们原始,他们自由而又无拘,一条贯穿他们部族的长长的河流从山谷中流出。
随着音律的渐缓。
在这个深山茂林中,存在这各种各样的生物,这个部落在日出前趁着东方的微光,集体出山捕猎,他们的脸上涂抹着条纹状的迷彩,潜伏在这个大山的每一个角落中伺机而动,他们又踩着夕阳投射在树林间的光阴回到部落,他们的妻子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待这群勇士的归来。
温馨,却也带着一丝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