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鸿涛拨通了陈德明书记的电话，想去拜年，谁知道陈书记说：“鸿涛，我去京城了，年前不回秦省了，你是不是来给我拜年呀，心意我收到了，你把酒直接给晓华吧，他明天也要来京城，让他给我捎过来。” 人不在，心意还得送去，王鸿涛干脆连同高宜行省长的就一同送过去了，高省长也是一点都没客气，直接让秘书把东西搬走了，并且在电话中说：“鸿涛，你这酒我给陈省长拿了两瓶，他现在对你这酒也是垂涎三尺，我觉得你该给他送一些，陈书记总有一天会走的！” “老领导，这合适吗？让陈书记知道了，我成啥了？双面人？” “哪那么多鬼心眼！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大家都是同一个领导，书记和省长配合的也很默契，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 “谢谢老领导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王鸿涛直接去了省政府，拜见省长，好歹自己在迎江也算一号人物，也能顶个副书记了，勉强有资格给省长拜年。 到了省政府办公厅，直接去了省长秘书牛永飞的办公室，说道：“牛处长，我是迎江市镇北区委书记王鸿涛，想给省长汇报一下工作。” 看着年轻的市委常委，牛永飞脑海里的嫉妒一闪而过，马上热情的说：“王书记，你看排队的这么多，如果有急事，我可以先进去通报。” “算了，我也排队吧！” “好的，王书记，你先喝杯茶。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一直无缘相见，王书记没怎么来省政府这边。” “牛秘书这是批评我呀，以后得多叨扰你几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等到11点10分，才得以面见省长。 进门后，王鸿涛说：“陈省长好，我是迎江市的王鸿涛，冒昧来给您拜年！” 陈家忠微笑着说：“鸿涛同志请坐，这不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的记性没那么差，迎江新城也是省政府关注的重点，你这个掌舵人我怎么会不知道？新城的进度如何？” 谈起工作，正好是王鸿涛的强项，马上说道：“省长，迎江新城规划区85平方公里，一期规划为15平方公里，土方工程4亿立方米，在上山建城技术方面，我们得到了院士专家团队的大力支持，现已全部解决，1月23日，经市委、市政府同意，新区管委会将一期工程划分为15个标段，通过发包的方式合作了15个实力不俗的企业，其中包括中铁、中建、秦建等多家国企，才用bt模式，企业垫资施工，初步给的利润点为18%。我们预计农历的二月二举行集中动工仪式，还请省长能亲临指导！新区管委会定会勇毅前行创新业，持续奋斗谱新篇，给省委、省政府一份满意的答卷，将迎江新城建成环境优美、适宜人居、功能齐全、安居乐业的现代生态园林新城。” 陈省长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王鸿涛说：“陈书记对你评价不错，说你是个干才，确实不错，条理比较清晰，嘴皮子也利索，政治站位也有，不愧能搞出党员承诺制，将近十年前我就听过你的名字了，我那会是市委书记，没少被你折腾。” “省长谬赞了，我都找不着北了！省长，值此新春佳节，我给你省长准备了两箱酒，是我找人酿造的，感觉还不错，各种检验证书都有，对身体有一定的好处，想让省长品尝一下。” 陈省长面带微笑说：“是不是宜行省长请我喝的那种酒？他可是给我露底了，每瓶的造价是茅台酒的好几倍，你这是贿赂我呀！” “省长，我酿酒的初衷就是为了养生，送长辈、送亲朋，没想过盈利，也不会面向市场，所以没什么价值。省长是我的长辈，送健康怎么能算贿赂？咱们国家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朋友间还有个礼尚往来，正常的人情往来我想应该是允许的。” “经你这么一说，我不收还不行了，好吧，待会你交给我的秘书吧，我也沾一下咱们秦省公务员首富的光。鸿涛，我有些好奇，你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在纪委备案了吗？” “省长，三、四亿那会备过案，现在可能五、六亿了吧，这个很明了，基本都在股票账户上，我不打算继续炒股了，名声太大了，再炒就炒成股东了。” “哈哈，凭本事赚钱不用担心，不过也要掌握个度，等你的职务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确实不宜过多接触金融行业，自己斟酌吧，你这样情况我还是头一见到。” 又聊了几句，王鸿涛提出了告辞，不耽误省长吃午饭。 陈省长说：“鸿涛，你刚才说礼尚往来，我收了你的酒，正好我这有盒好茶，就送给你吧，以后我这里欢迎你常来。” 王鸿涛没有矫情，收下了省长的茶叶。 出去后，王鸿涛找了秘书牛永飞，去车库把两箱酒交给了他。 牛永飞看到王鸿涛手里的茶叶，那可是陈省长的最爱，竟然能送给他，看来这人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中午，王鸿涛又联系了长安市市长胡昊、政法委书记田晓江，亲自把酒送到了他们家里。 田晓江一个劲的说王鸿涛小气，一箱酒够谁喝，奈何背箱里只能放这么点，只能承诺下次一定多带些。 至于其它朋友，比如高帅、周红军，还有党校的几个同学，小俊已经提前替王鸿涛把年货送到家里去了，都是镇北的特产。 这下终于把该走的关系都走了，大大了松了口气，能轻轻松松过年了，这时候特别能体会镇北的那些领导干部想见自己的心情，也算是过年关了，其实王鸿涛这种领导最不好搞，对大家来说，还不如像别的领导那样痛痛快快收礼。 回到家，看到小舅子刘军来家里了，刘梦瑶走过来帮王鸿涛换鞋，偷偷的说：“军军想找你办事，能帮你就帮一下吧。” 王鸿涛点了点头，走过去说：“军军，工作怎么样。” 军军尴尬道：“姐夫，不太好，我们厂近两年效益很差，半死不活的，工资也降了一大截，很多人都在想办法调离单位。” 刘梦瑶也说：“就因为工作问题，军军谈的女朋友都吹了，人家考上了公务员，看不上军军了。” 经过几年社会的毒打，感觉军军没那么愤世嫉俗了，要是放在前几年根本不会来找自己，王鸿涛也不为难他，好歹是亲小舅子，便说：“那种女孩不要也罢，正好提前止损。军军，你想去什么单位？” “姐夫，我也不知道能去哪，但是无论去哪，都想从事质量检测方面的工作，要不然几年大学就白学了。” “军军，你还想在过去干？还是想去行政事业单位？工作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要考虑清楚，到底是想走仕途，还是搞技术？” “姐夫？向我们这样国企还能去行政事业单位？” “事在人为！” “那在行政事业单位有没有跟我这个专业对口的单位？” “军军，我想到一个单位，你去质监局吧，和你的专业能沾点边。” “姐夫，我愿意，是不是很难办？我们厂调出去的没有一个进事业单位的，万一太难办，就随便调个国企，再这样下去，我们厂再过两年可能会倒闭。” “军军，你也很少求姐夫，这样吧，你现在是渭水市，还有省会长安市，或者省质监局，你想去哪个单位？” 军军有些懵了，还能这样搞？这些单位啥时候成大白菜了？军军清楚的记得省质监局来厂里的情景，随便一个科长都需要厂长级别的亲自陪同，还不时点头哈腰的，姐夫真的这么厉害吗？ 刘梦瑶毕竟在省直机关上班，见识肯定有，就替军军做了决定：“鸿涛，能去省直机关当然更好，不过你根据实际情况看，不要太难为了，你说的这几个单位都不过，我觉得军军还可以去安监局这类的，也算专业对口。” “好吧，我先找人试试。” 给自家人办事肯定要尽心尽力，王鸿涛翻了会电话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郭鸣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任何单位都会给面子，但是有些不好意思麻烦老领导，刘梦瑶的事都是郭部长办的。 又想起省安监局、质监局都是常务副省长分管，王鸿涛便厚着脸皮拨通了高宜行省长的电话，响了十几秒电话接通了，高省长说：“鸿涛，你这年都拜过了，又有什么事？迎江那出了什么事吗？” “省长，有件私事我想求您，要是不方便您直接告诉我。” 高省长稍作迟疑便说：“先说说什么事？” “省长，我小舅子在池阳县一个国企，企业有些不景气，大学在长安理工大，学的是质量检测专业，我想让他去省质监局或者安监局。” “你把信息发过来，等我电话吧！” “谢谢省长！” 挂了电话，王鸿涛问清了军军的详细信息，编辑了一条短信便给陈省长发了过去。 短信刚发过去，感觉军军就开始心神不定，如坐针毡，刚过了会就问：“姐夫，还没消息吗？不知道行不行？姐夫，你找的是省长吗？” 刘梦瑶忍俊不禁：“瞧你那点出息，哪有这么快，就算人家帮忙，还不得过了年？求人办事得有耐心！” “姐，你说我要是去了省政府，我女朋友会不会后悔？他就嫌我工作不好。” 王鸿涛忙说：“军军，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哪怕她回头找你，你也不能跟她重归于好了，人心只需要试一次就好了！” “姐夫，我明白，我就是想让她后悔，狗眼看人低，嫌贫爱富。” 过了一会，军军心态也平和了些，不那么急躁了，刘梦瑶去准备晚饭。 快到六点时，王鸿涛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竟然是高宜行省长打来的，赶忙接通，军军和刘梦瑶问询赶忙跑过来，屏住呼吸听电话。 “鸿涛，省质监局下设计量所空一个编制，你去跟赵明局长对接一下吧，我已经给打过招呼了。” “省长，真的是太感谢了，您让我的家庭地位直线上升呀，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好了，废话就不要说了，新年快乐！” “也祝领导新年快乐，步步高升！” 刚挂了电话，就听到刘梦瑶和军军的欢呼声：成了，成了！ “姐夫，我能离开那个厂子了？我能去省政府了？” 王鸿涛没有理他们，给高帅打了个电话，问到了省质监局赵明局长的电话，便直接拨了过去，接通后说：“赵局长，您好，我是迎江市的王鸿涛，给您拜个年。” 赵明热情道：“是鸿涛书记呀，高省长给我安排了，坚决落实高省长的指示。” “赵局，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鸿涛书记，我对你也是闻名已久，只是一直没机会见面，有空了咱们一起喝几杯。” “随时听候赵局召唤。马上过大年了，我给赵局备了箱酒，让我小舅子给您送过去，顺便你对他把把关，要是不合适您直接给我退回来。” “鸿涛书记，客气了！你我都不缺这些，就不用麻烦了。” “赵局有所不知，我这酒市面上可没有，是我自己酿造的鹿茸血酒，您是懂行的，不瞒您说，陈省长和高省长老打我这酒的秋风。” “咦？好像听谁说过这事，原来出自鸿涛书记之手，那我得厚着脸皮要了。” “赵局，麻烦把您家庭地址给我发个信息，我让小舅子现在就给您送过去。” 挂了电话，王鸿涛说：“梦瑶，给军军搬一箱我那个酒。军军，现在给省质监局局长赵明送过去，地址我待会给你发过去，路上好好想想，该说什么，该怎么说，脸皮有时候一点钱都不值！” “姐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