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涛对公安局领导班子的分工重新做了调整,常务副局长仅分管办公室、审计处、警务督查支队、政务服务工作处、出入境管理支队、户籍管理支队,业务量是增加了,但是基本远离了核心业务,被高高挂起,就算是办公室,基本是为王鸿涛服务,他也管不了多少。 杜龙作为新任纪检书记,主持公安局纪检监察全面工作,有很大的独立自主权,希望他能真正发挥作用,对公安系统清扫一遍,对他算是寄予厚望。 孟旺也早早归心,在理顺指挥中心、治安检察支队、特警支队、留置看护支队,提前对高则林、郭宝军进行调查,这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至于交警支队张小农,是个老狐狸,只要听指挥就行,有机会还是要调整,交警在很多重要行动中也要担负重要职责,交给一个不确定的人,总会心有不安。 段宇飞这个党委委员、银州分局的党委书记、局长,地处市辖区,位置特别重要,但是此人跟张小农一样,不明忠奸,也是下一步调整的对象。 最后一个是蔡良,如果他不识时务,就单纯的从事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正儿八经搞业务去,分管的禁毒支队、食品药品与环境犯罪侦查支队、森林警察支队都交出来,当个光杆司令。 中层领导里面,能用的仅仅三人:石油保卫支队是新调任的汪兴瑞,政治处主任杜杰、刑侦支队艾旭。这是王鸿涛近期工作的重点,也要看这几个副职的领导能力。总之没有一支放心的、过硬的队伍,不能打无把握的仗。 来了一个多月,总算略有小成,值得小小骄傲一把。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了,王鸿涛觉得肚子有些饿,便离开办公室,和高川军去吃点东西。 走着走着,又到了那家羊杂碎店,高川军说:“书记,这么晚了,吃这个有点那个吧?” 王鸿涛笑着说:“先满足口舌之欲再说,顺便再啃两个羊蹄子。” 二人刚坐下饱了饭,随后进来一个人,走到王鸿涛旁边,笑着说:“二位,能不能拼个桌?” 看着来人叉着个嘴,双眼虽然耷拉但是透着精光,王鸿涛一眼认出是秦省首富—高则林。 “桌子这么大,请便!” 高则林笑着说:“相逢即是缘,相请不如偶遇,今天二位我请了,吃什么随便上。” 这当然不是偶遇,王鸿涛意有所指道:“高总在银州跺跺脚,地都会晃三晃,就怕这饭好吃难笑话,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就不麻烦你了。” “王书记果然是快人快语,我也是穷苦出身,虽然现在有了点小钱,那也是等上了好时候、好政策,但是从来不敢忘本。” “不能胜寸心,安能胜苍穹!高总的事迹我听过一些,确实没有忘本,秦省首善,慈善榜第15位,大名鼎鼎!” “虚名而已,只是为大家做了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王鸿涛笑着说:“高总闯下这么大的名头,一定不简单吧?” “都说资本的起家往往是血腥的积累,但到了我这却反了,当年我跟老婆卖豆腐,真本实料味道好,又不缺斤少两,价格又便宜,口碑相当不错,给煤矿送了三年豆腐,还帮他们干了三年推土的活,欠了我十几万,结果人家一句没钱就轻飘飘的把我打发了,最后拿一个小煤矿抵债,也是我命好,煤价很快就涨价了,要不然那几年就白干了,想翻身永远不可能。” “高总的事迹我听说过,银州人也都知道,但今夕不同往日,你现在变成了那个欠钱的老板。” “王书记,现实中哪有什么绝对的黑白与公平,就连人心都是偏左的,这个世界只有一道精致的灰!” “不知道谁说过这么一句话:你被什么保护,就被什么限制,猪到死都不明白,杀他的人和喂养他的人是什么关系。老鼠从不认为,自己吃的东西是偷的,苍蝇从不觉得自己脏,蝙蝠也从不知道自己有多毒,毕竟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 “王书记,受教了!也许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跟您谈钱有点俗,您有任何方面的需要,都都会尽全力满足。” “高总,跋山涉水不改一往无前,山高路远但见风光无限,我来银州就是想让老百姓拥有一份蓝天,初心不改,矢志不移,高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王书记,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高总,聪明人能及时止损,回头是岸呐,言尽于此!” 吃完饭,高则林想要结账,被高川军抢了先,王鸿涛说道:“高总,后会有期!” “王书记,再会!” 王鸿涛走后,高则林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郭宝军走过来说:“大哥,怎么样?” “宝军,我刚才在想,如果银州的官员都像王鸿涛这样,我可以是个守法商人。我们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能调和。” “大哥,再想想其它办法吧,只要是人,总会有弱点。” 高则林摇了摇头说:“有些人、有些事不用试探,感觉不对劲就是不对劲,直觉是前兆,细节就是答案。只有一个办法,从今天开始,想方设法找王鸿涛的把柄。” “大哥,我明白了。我敢保证孟旺投靠了王鸿涛,说不定这会在虎视眈眈盯着我。” “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我当时就却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果有人把你爸的腿打断,你会怎么样?回老家去看看,老孟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孟旺为人子,盯着你情有可原,你自己注意点吧。” “大哥,我都答应赔偿他一千万了,也亲自上门道过歉,孟旺是油盐不进,跟我一句话都没说。” “将心比心,换做是你,能原谅吗?” “早知道他能当公安局副局长,哎,不说了,这事怪我,自作自受,年轻时好勇斗狠,为了一尺长的屁大点地方,就跟村里人下狠手,倒不是说我怕孟旺,是真的是不应该。” “能弥补一点算一点,以后回去的时候,看看老孟头,礼多人不怪。” 回到房子后,高川军刚准备走,被王鸿涛拦住了,从包里拿出10万块递了过去说:“川军,你拿着,当咱们平时日常开销。” 高川军赶忙推辞道:“书记,这太多了,哪用的了这么多。” “川军,你只打算跟我几天?还是几个月?拿着吧,我不缺这点,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股票账户上趴着10个亿,在纪委都有备案。你就拿点工资,到现在垫了好几次饭钱了吧,以后时间长了,还有其他开支。” “书记,您真厉害!” “川军,当兵工资不低,转业后降了不少吧,有存款吗?” “确实降了几千块,在部队没啥开支,攒了二三十万。” “这样吧,自己去开个户,要是信得过我全部买进茅台酒股份。” “书记,您那么大本事,我怎么会信不过?多谢书记点拨,我明天就去买。书记,高则林今天不是碰巧遇到咱们吧,他见您有什么目的吗?” “估计就是想见见吧,顺便试探一下。” “据我所知,郭宝军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是条恶狗。” “川军,让恶狗不敢再咬你的办法,不是喂肉讨好,也不是躲着他,而是要左手棍棒右手提刀,打不服就宰了他。等时间成熟了,我不会给他反应时间,一棍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