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惬意的周末，王鸿涛继续踏上征途，返回滇省。 晚上，省委大院最引人注目的那间办公室灯又亮了，大家知道王书记照例周日加班！ 秘书处二科科长周念云加完班回家，看到那一盏明灯，照例拿出手机记录了下来，标注：第150次加班！ 小斌拿塑料袋提着一瓶酒、一盒花生米、一盒猪耳朵推门而入。 王鸿涛抬头看了一眼，笑道：“不回家陪老婆，到我这干嘛？” “回秦省“坐娘家”去了，估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来、来、来，喝两口，工作哪能干完，要劳逸结合！” 王鸿涛把这份文件批阅后，起身坐到沙发上，看了看酒笑道：“你也喝玫瑰酒了？” “这酒顺口，喝了头不疼，香味又浓，正合我胃口，就弄了几箱。”说完，小斌打开酒倒了两水杯，每杯大概有三两。 二人碰了一下，小斌“啊”了一声，吧唧了下嘴，一副惬意的样子，又吃了口耳片，更加心满意足！ 王鸿涛放下水杯，也吃了口菜，说道：“是你自己拌的耳片吧，滇省的可不是这个味道。” “是呀，老是吃不到想要的味道，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春城什么都有，尤其是气候最好，这会也是不冷不热，就是‘嘴’馋的问题不好解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越来越怀念咱们那里饭菜。” “那没办法，我们只能五湖四海皆是家，哪里需要去哪里！要不，我想想办法把你调回老家？” 小斌笑道：“纪委书记要异地任职，秦省我是回不去喽！你也别想把我甩了，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要不这工作干的也没劲。” 王鸿涛忽然正色道：“小斌，你不能当一辈子纪委书记吧？下一步，我觉得你应该转岗了，争取到哪担任副书记，以后的路会更宽。” 小斌连忙摆手说：“你快饶了我吧，那些工作我看着都头疼，让我当副书记那是羊拉套——瞎胡闹，典型的外行指挥内行，我才不去丢人现眼。你别给我瞎参谋，这辈子我就跟纪委杠上了，干其它工作我也没成就感。” “哎！”王鸿涛叹了口气说：“你一直干纪委书记，只能在各省打转，熬到一定的资历去中纪委，弄不好连个副书记都捞不到。想要走向更高的舞台，必须要有主政一方的经历。” “鸿涛，你看我像主政一方的料？我连一个县都管不好！就这个纪委书记，我都觉得祖坟冒青烟了，幸亏是在纪检系统干了快二十年，业务比较熟练，要不然根本拿不下这么重的任务。别替我操心了，只要能在你手下当差，官大官小无所谓，干的开心最重要。等你将来进京了，必须把我带着，随便安排到哪都行，但必须得是干纪检的活。” 算了，不提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又大大的“灌”了口酒，王鸿涛问道：“我让你全程介入这次的干部调整，你觉得有啥问题吗？” 小斌想了想说道：“问题不大，不能说绝对的公平，但是百分之九十以上很公平。有没有能力我看不来，但用了很多风评好的干部，民主测评没有过半的全部刷掉了。邱亚民和夏春燕对工作很上心，他俩知道这是一次大考，小心翼翼，事必亲为，办事很公平，各个常委单位都下放两名领导，人大、政协各出来三个，基本上都挺满意。你不抓权，他们就好办事，我感觉他俩夹枪带棒的也有私货，不过没有出格的。” 王鸿涛点了点头说：“谁还没点私心？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如果不能提拔干部，那他们的工作也别干了，也干不下去，没人听他们指挥！只要不出格就行。我不是不推荐干部，是手里无人可用，与其拿不准，还不如交给他们，那俩人在滇省都有些年头了，对干部队伍也熟悉，对各地市、各单位内部情况更了解。用好一个干部，会激励一群人；选错一个干部，则打击一大片！营造风清气正的用人环境，方有见贤思齐、群贤毕至。只要我这个省委书记没有私心，滇省用人方面总会有个样。 你要继续盯着，监督一定要到位，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说，这次人事调整一定要以一个标准立杆，拿一把尺子衡量，对人端平一碗水，才能守正纠偏、赢得公信。尽量选拔出一大批‘拓荒型’‘狮子型’‘攻坚型’干部，滇省现在需要敢打、敢拼、敢闯的干部！” 王鸿涛和小斌惬意的聊着工作、喝着酒，可700公里外的“佤邦”大小王鲍永祥父子可一点不轻松，两人在喝闷酒。 “爸，现在那边对电诈喊打喊杀，我感觉很不对劲，咱们是不是该停手了？” “我现在考虑的不是停手的问题，是交人的问题！” “交人？那很简单呀，既然我们不打算搞了，那些‘猪仔’交给他们也没啥大不了的，交就交吧！” “你懂啥，王鸿涛要我把所有的电诈人员都交出去，是所有人，包括后面的支持者。” “爸，不会把我也交出去吧？” “你确实在名单上，被我拦下来了。” “爸，他凭什么？想让交谁就要交谁？他还能管到我佤邦？就不交，他还能派兵打过来不成？” 老鲍语重心长的说：“雷子，缅甸虽然人口不多，但是却有100多个民族，这也是缅甸内乱不止的根本原因。但我们佤邦常年维持着稳定发展，能享‘岁月静好’，你觉得是凭什么？” 鲍雷自豪的说：“当然是凭4万人的佤邦联合军，还有6万民兵！我们不但拥有数量巨大的军队，而且还有大量先进的武器来装备军队。缅北只有我们佤联军拥有成建制的重炮部队和装甲车部队，而且，我们还从中国进口了无人机。” “雷子，我们最为依仗的无人机是从哪里的？你要是还不重视和那边的关系，我怎么放心把佤邦交给你？告诉你，佤邦多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国内的支持！《时代》周刊把我定义为‘毒品王国的君主’，老美说我是恐怖主义，我怕过吗？我为什么要禁毒？就是因为祖国要我禁毒，那玩意对国人危害太大了，但凡我们的日子能过就得禁毒。否则，国家迟早饶不了我。 我们佤邦地理环境优越，境内热带雨林密布，有着丰富的森林资源，而且土地肥沃，农业能带来不错的收入。其次我们拥有非常丰富的矿产资源，有金矿、锡矿、翡翠矿、煤矿等，也带来了巨额的收入。如果没有国内的支持，你以为这么快肥肉能受得住？别以为天高皇帝远，你要记住，永远要取得国内的支持，若即若离都不行！否则，国内和缅军达成一致，两面夹击，我们只有灭亡一条路可走！所以，国内现在举国反电诈，这玩意我们不仅不能搞，还要坚决的打击！” “爸，我明白了！但是，把‘猪仔’交出去还不行吗？难道真要把堂弟和我们的官员交出去？” “儿子，王鸿涛这人不简单。谁支持电诈能经得起查？人家早就心里有底了，手里有名单了。我们要是阳奉阴违，会把他惹怒，心里会记恨我们。我老了，没几年活头了，但你还年轻呀，要领着佤邦继续生存，独立成真正的‘邦’。王鸿涛不到四十岁，主政了两个省，日后前途无可限量，有这么个人记恨你，能落得了好？ 林明贤多精明，没有私藏一个人。在看看木姐，我可是在那待了几天，遍地的中国商人，我感觉那里和国内已经没有区别了。难道你想让佤邦也变成那样？别人不轻易动武，王鸿涛可保不准。我敢保证，佤邦一定有国内派过来得‘卧底’，你告诉我，能私藏吗？敢私藏吗？” “爸，我们要是把人都交出去，会不会让大家骂我们怂？” 老鲍毫不在意道：“怂就怂，脸算什么？这几年靠着电诈捞了不少，能收手了！再说，把人交出去是态度，私下里还可以往回‘捞人’，咱们总要和国内合作吧，姿态放低些，多说说软话，也许就把人放回来了，毕竟交给我们处理才合规矩。 儿子，认怂，有时候其实是一种息事宁人的智慧，而最大的受益人，是自己。如果怂一点能换来平安、换来发展、换来富裕、换来独立，怂一点又何妨？‘认怂’既是一种遇事淡然处之的大格局，也是一种高情商的处世姿态。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古人的箴言不是没有道理的，人活一世，该怂还得怂！‘怂’是为了以后更硬！” 鲍雷心悦诚服的说：“爸，我会好好学你，当一个‘怂包’！” 一句话差点没把老鲍气的一口气上不来，骂道：“滚你娘的，你见老子啥时候当‘怂包’了，你个愚子，朽木不可雕也，老子那叫智慧，好好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