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东山急忙爬起来,对林向阳说:“这些都不是真的,我根本没挣到那么多钱啊!” 林向阳厉声道:“这流水是不是你亲自记的?产量、去处都清清楚楚,一听说要缴税就想赖帐?” 万东山老婆听到流水两字,恍然明白了什么,冲到税政海身边就要去抢流水,被三个小伙死死挡住。 万东山在原地转着圈,喃喃地说:“这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 林辰见时机已经成熟,上前去对他说:“老万,这么多年你挣了不少了,落袋为安,你现在早早签了矿山回购意向书,这些陈芝麻乱谷的事,就没人管了......” 万东山突然明白过来,狠狠瞪着林辰道:“都是你搞得鬼,哼,我不交罚款,也不签字,看你能怎么样!白眼狼,白喝我那么多好酒......” 林辰叹了口气,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万东山这些年少缴的税虽然没有林向阳算出来那么多,但也绝对不会少了。他把国家的税装进自己的口袋,便固执地以为是自己的钱,一丝一毫也不肯让步。 “老万,如果你执意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税务部门真要执法了!” 万东山扭过头去,不理林辰。 林向阳见状,走到万东山面前,轻声细语对他说:“万经理,我们也是根据领导的指示行动,不光是你这里,全县所有的矿,都要挨个过一遍筛子。你今天躲开了,还有明天。不管怎么说,皇粮国税,从来没有不交的时候。你要是有认识的领导,能给我们上头打个招呼,我们也不为难你。” 万东山听了税政海的话,眼前一亮,回到屋里拿起手机,给政法委员韩其亮打了个电话,把现场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其亮听了后,在电话里把万东山破口大骂:“万东山!你别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来找我!偷税漏税,那是要蹲监狱的!你想进去牢饭,别拉扯我!这种事我还能给你求情么!”说完韩其亮气得把电话扔到桌子上,在办公室里乱转。 韩其亮当初替万东山说情时,只想替他保留住矿井,没想到林辰前去收矿,竟然揭露出他偷税漏税的事,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这事万一闹腾大了,那万东山进去了,什么都一股脑说出来,必然要牵扯到自己。 虽然韩其亮和他是亲戚,帮的忙也没什么大的违反原则的事,但毕竟也会对自己的前途造成影响。套用老百姓的话说,干屎虽然不臭,但碰到了也膈应人。 韩其亮有点后悔当初把万东山介绍进来开矿了,他又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万东山毕竟是自己的表弟,万一他惹出大麻烦进去了,自己还得下大力气捞他,到时候成本更重。 于是半个小时后,韩其亮出现在万东山面前。万东山看到韩其亮来了,以为是替他解围了了,赶忙喊道:“哥!快帮帮我,就是这伙人来敲诈勒索!你让派出所把他们都抓起来!” 韩其亮走到他跟前,啪一个大嘴巴打在他脸上,硬是打出五条手指印。万东山老婆看见韩其亮来了,不帮自己人,反而打自己老公,嗷的一声如河东狮吼冲了上来,就要抓韩其亮的脸。 所幸林辰正挡在他二人之间,见状立刻伸出右腿,绊了她一下,万东山的老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却也怎么不肯爬起来,就那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骂。听她骂的,是韩其亮家族所有女性长辈。 韩其亮脸色难看,忍着走到林辰面前,和颜悦色地说:林主任,这两位税务局的领导怎么称呼? 林辰急忙把税政海和林向阳给韩其亮介绍了一番。韩其亮每人发了一根烟,捶头顿足地说:“这个万东山,闯下这么大祸不说,还顶撞领导,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税政海道:“韩主任,自从税收模型出来以后,全县所有的滑石矿都要按照模型普查一遍,当下这当口,早早抽身不是坏事啊!” “明白明白,见好就收。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劝劝他。” 韩其亮走到万东山面前,把他拉到一边,劝道:“你这些年挣的也不少了,别死心眼,非得和税务局较劲。真把你弄进去,我可没办法。” 万东山恨恨地道:“都是那个林辰坏事,把我的流水拿去给了税务。” 韩其亮恨得牙要痒痒,“你还有脸埋怨人家,你记那些流水干嘛?这不是人家要杀你,你往上递刀吗?再说了,你的矿一年产多少货,挣多少钱,你没有数啊,非把数字编的那么大,想讹诈么?” “好了,想开点,也不光你这一个矿,再说镇上也给你补偿。” “要么交出矿场消灾,要么留着矿场坐监,你自己选吧。” “你进去了,呆个十年八年的,你老婆能呆得住?什么都就给你卷走了,你这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万东山挠着头问:“我这一排房子怎么办?还有机械设备。” “这些都会包括在评估价里面。” “还有我的酒窖......” “酒酒酒,你不喝酒,能惹出这么多事啊!” 韩其亮摆平了万东山,亲自从林辰手中拿过矿山回收意向书,硬逼着万东山签字。 万东山刚签了字,又问:“仲胜的矿和丁二麻子的矿呢?他们的收不收?” 林辰道:“你放心,都一视同仁,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