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实在没招了，林辰走出堂屋，到门口韩其亮那里讨主意， “这个范之通死活不吐口，丁常源又不答应上措施，你能不能让丁常源帮忙？” “不用丁常源，离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么？” “不用丁常源用谁？” 韩其亮悠悠地说：“恶人还得恶人磨。” 林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里的恶人，前一个是范之通，后一个自然就是王江了。 林辰朝屋里喊了一声，王江麻溜地出来了，站在一边听候指令。 “王江，我们把这六车苹果处理了，准备还老百姓的欠条，范之通这里还欠你多少钱？” “林主任，他答应给我提成30%......” “这个不可能，你用膝盖想想，那不是骗人么？有没有别的费用？” “有、有，”王江点着头说，“市场管理费，这个得有吧，还有这么些天人工费、吃饭的钱，对了，前几天他还从我这里拿了五万块钱，说是让我入股的钱......加起来也有十万了......” 林辰盯着王江，道：“这六车苹果的钱，要兑现老百姓的白条，肯定没你的份。王江那银行卡里肯定有钱，能不能要出来，就看你的了......” 王江疑惑地看着林辰，林辰又说：“韩书记和丁所长来了，这么辛苦，你搬张桌子出来，弄几个菜，我们在这里吃点饭，垫巴一下。你自己进去跟范之通要钱吧，记着，不许动手啊！” “明白了，明白了！”王江兴奋地点着头，吩咐人搬出桌子，摆上火腿片、花生米等几个现成的凉菜，又放上几瓶啤酒。林辰把丁常源叫出来，和韩其亮一起坐下。王江则叫着两个小弟进了屋，反手把门锁上。 丁常源问林辰：“你把王江放进去干什么？” “我让王江去做范之通的思想工作，让他拿钱兑白条呀。” “你不怕出事么？” “出什么事？我再三和王江说了，只许动嘴不许动手。即便动了手，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是吧？韩书记？” 韩其亮夹起一颗花生米，道：“丁所长，王江跟范之通要欠款，人家俩这是民事纠纷，你管不了，就别管了，吃菜吃菜。” “就是就是，要是范之通打110报警，你就赶快进去抓王江......” “净扯淡的事，范之通的手机都被你们没收了，他怎么打110......你们给王江再强调一下，绝对不能有伤啊......” 林辰嗯了一声，站起来凑到门口大声喊道：“王江！丁所长说的，绝对不能有伤啊！” “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伤！”屋里传来王江响亮的回答。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天，林辰看看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他竖起耳朵，听到屋里静悄悄的，心想，这王江混了一辈子江湖，可别什么招数也不会，问不出来可就麻烦了。 刚想到这里，只听屋门吱呀一声响，王江喜气洋洋地拿着张小纸条出来，对林辰道：“林主任，范之通自愿还我的欠款，这是银行卡密码。”说完把那张小纸条递给林辰。 丁常源对警察小张说：“你再叫个人，和你一起，带着范之通去镇上银行查查，卡里有多少钱，你打个电话回来。要把人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小张接过纸条，和另一名警察带了范之通出来。林辰看范之通一切正常，只是眼睛通红，鼻涕直流，好像大哭了一场，也不知王江到底用的什么办法。 赵钱孙李筹钱回来了，把一堆钞票交给林辰。这时丁常源的电话也响了，是小张打来的：“丁所长，范之通的几个卡里还有四十万！” “太好了！全部取出来！把他送到派出所关好，然后你把钱送过来！” 林辰听闻有四十万，这足够还白条了，喜不自禁，立刻王大强说：“马上通知五个村欠钱的果农，火速下来兑现白条，告诉他们，过了这个村，可真没这个店了！” 于是这个夜晚，王家村管区五个村，像过年一样，灯火通明。果农们齐聚在王江家门口，排队兑现白条。 赵钱孙李收了那六车苹果，折了七十万，从王江银行卡里取出四十万，等到果农们把白条都兑现完了，桌上还有十万。 王江可怜巴巴地看着林辰说：“林主任，我帮着范之通干了这么长时间，他吃我的，住我的，还借我的钱。刚才您也说了，给我兑现一些......” “好！”林辰痛快地答应了，从剩下的钞票里数出五万，放在一边，“这是范之通借你的钱。” 王江点了点头。 “这两万八是你雇人干活的人工费......”林辰看着王江拿出的明细说。 王江点着头，“没错。” “这一万二是雇叉车、包装物料的钱,你的明细上记着一万一干八，我给你凑个整......” 王江咧着嘴笑着。 “这一万是今年范之通借村里市场收苹果的场地费......” “对对对......”王江两眼放光。 “以上一共是十万......你先别动！”林辰大喝一声，按住了王江放在钞票上的手。 “我们再算算你欠村里多少钱，你借用村里的场地，连续收了三年苹果，按着一年一万算，要扣除三万......” “你派人砸村外市场，毁坏财务，要赔偿赵钱孙李的损失，再扣你一万......” 说完，林辰拿出四万块钱，把其它的钱推给王江。 王江都要哭了，“林主任！我没有白用村里的市场！过年我给村民们发福利了！大米！白面，我都发了！不信你问问王大强！” 林辰严肃地问王大强：“大强，大米白面，是王江个人发的，还是村集体发的？” “是王江个人名义发的......” “那就是了，王江，你要是把场地费在村集体里入了帐，然后用这钱发福利，啥毛病没有；你没入帐，那就是你个人发的，这三万块钱理应扣除。” 韩其亮看王江一脸怨恨的样子，说道：“王江，你知足吧，要是范之通跑了，就是你欠这一百万了！明天，李平老家那边警察就来了，你要不怕事大，就跟他们要钱吧！” 赵钱孙李在一边听了小张打来的电话，心想：林辰真的动用公安力量把范之通给关起来了？真是说到做到。这人背景太深了，刚才他好像很不高兴，嫌我们出的价太低了，不行，万万不能得罪 于是四人凑一起悄悄合计一下，赵客商又满脸堆笑地对林辰说：“林主任，我们刚才又重新计算了一下，苹果价格我们计算有误，应该是八十万整，我们再多掏十万......” 林辰哼了一声，道：“这样还差不多，老赵，你信不信，就冲你们四个刚才那样，我明天就想把你们扫地出门......” 赵钱孙李赔着笑脸，说：“都是我们计算有误，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看你们认错态度诚恳，我不和你们计较，这十万块钱，算你们捐给王家村管区困难群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