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达尔效应你知道吗?” “知道,你给我的化学必修一第二章写了。” 司承佑对于沈玥能够精准地说出自己看过的内容已经免疫了,只说道,“海水也会有丁达尔效应。” 沈玥看着面前无边无际的蔚蓝,回答,“海水有杂质,不纯,的确可以达到胶体的溶液特性。” 现在的阳光正好,甚至于,烧的皮肤有些疼。 沈玥这才注意到,司承佑在真正的阳光下,比平日里在监狱里的时候看起来还要白。 苍白。 “你想看看海水的丁达尔效应吗。”司承佑问。 “有什么好看的?” “可以看见光的形状。” 沈玥看着只差一步就可以踏进的海水,问,“我跳下去,是不是就会沉到海底。” 司承佑摇了摇头,“不会,我会拉住你。” “折翼之地的人都不可信。” “足够强大的时候,这个人在你面前就是可信的,我现在是否会做伤害你的事,你的心里应该清楚。” 沈玥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淡淡道,“那我跳了。” 沈玥转身就要往海里跳,却被司承佑抓住了手。 沈玥难得再次听见司承佑稍微乱了气息,“你别跳的太急,戴上潜水镜,还有套上这身外衣,别把原本的衣服打湿了。” 沈玥看了司承佑一眼,也看见了身后的狱警拿过来了装备,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准备的倒是充分。 她接过眼镜,又随便套上衣服,却并不在意司承佑的话,“你抓紧我。” 说完,她便一头扎进了海水里,只留一只手腕还被司承佑拽在掌心。 整个人被水淹没的一瞬间,耳边只剩下了水流的声音,就像世界突然被按下了慢速键,一切都变得与众不同。 沈玥没有睁眼,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她生出了一种欲望,想沉眠在蓝色的深渊之中,想待在只属于她的世界里。 可偏偏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模糊不清却能让她重新睁开双眼的声音。 “沈玥,你看见了吗?” 沈玥随着声音慢慢睁眼,然后,她透过碧蓝的水波,看见了光。 不只是光的形状,还有光的颜色。 在肺部的空气快要完全耗尽的时候,沈玥就着司承佑的手回到了岸上。 她在岸边坐下,脑子里却还在不断闪过刚才那一瞬间惊艳的景色。 海水是什么味道呢? 咸的。 光是什么颜色。 透过蓝色的镜面,让人无法忽视的颜色。 “看见了吗?”司承佑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了毛巾,一边给沈玥擦头发,一边问。 沈玥任由司承佑捣鼓,应道,“看见了。” “觉得如何?” “很漂亮。” 虽然沈玥没有回头,但她知道,司承佑在听到自己的这个答案以后笑了。 然后,便是一道温柔到了极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似在怀念着什么,却足够温暖,仿佛能够融化所有的寒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这样的景色。” 沈玥朝后仰着头,看向司承佑,“你不看吗?” 司承佑用毛巾挡住了沈玥的眼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很喜欢海,但我却不会跳海。” 司承佑把沈玥的头发擦的差不多了以后,便将毛巾还有装备交还给了狱警。 他回头招呼沈玥,“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带你看别的景色。” 沈玥最后看了一眼大海,转身和司承佑回了监狱。 之后沈玥又在司承佑的引荐下开始跟着7号楼的某位军事精英学习一些实战技巧。 比如如果对方有枪自己却来不及掏武器该怎么办。 比如如果前面不远处就是轰炸区但身后又是敌人应该怎么办。 以及,如何快速拆解炸弹,组装炸弹,组装机枪,判断危险区等等。 沈玥问司承佑,为什么自己楼的人司承佑反而这么了解。 司承佑回答地十分坦然,原因竟然是这位军事专精人员喜欢玩的玩具只有司承佑能给他搞到。 你问他喜欢什么玩具。 当然是炸弹。 艺术就是爆炸! 在7号楼后面专门有一块开阔的地方是这位天才的玩耍之地。 原本,天才一直都很寂寞,没人陪他一起玩炸弹,但自从沈玥被司承佑交过来了以后,他觉得快乐多了。 没想到7号楼的老大居然愿意陪他玩!普通人看见炸弹都害怕,还得是他老大,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想学会怎么拆。 真是泰裤辣! 于是,等这个外出任务正式定下人员时,沈玥赫然在列。 这就是应试教育的成功之处。 她的实战一窍不通,但通过测试却简简单单。 也是这时沈玥才知道,自己原来只需要躲在战场后出谋划策。 不过,在基地里也可以实时看到从战场转播回来的画面,以及现场的战况。 沈玥出发时,司承佑叮嘱她,只要看就行了。 沈玥点头,真就不说话了,只看。 这次前往的人里,7号楼只有沈玥和那位天才老兄,其他的大都是2号楼的人和8号楼的人,还有可怜的情报头子爱普莉尔。 8号楼口才好,负责花言巧语劝降,2号楼的那些人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有极强的实战指挥和现场经验,天才是天才,沈玥是沈玥,爱普莉尔是爱普莉尔。 当这一批人离开折翼之地以后,也就没有了所谓的掌权者和楼层之分,只有能为任务做多大贡献的区别。 爱普莉尔满脸挂着不满,这次去战场的任务对于这位生命至上的爱普莉尔来说意味着什么,已经十分明显了。 不知道为什么,爱普莉尔自从离开离开监狱以后,就彻底黏上了沈玥,就算沈玥用危险的眼神吓她,又或者故意刁难她,都没办法把爱普莉尔赶走。 用爱普莉尔的话来说,哪里安全她就在哪里,谁也不能动摇她! 很快,直升机似乎到了目的地,沈玥从上方往下看去,已是入目之处,一片狼藉。 满是残垣瓦砾,看不到一丝生气。 她刚走下飞机,便听见不远处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歇斯底里。 “我的孩子……孩子……他才两岁!他……” 一声枪响过后,声音戛然而止。 沈玥偏头看去,只能看到蓬乱枯发上的脏污,还有留在地上挣扎的血痕。 没有人在意这一切,因为,死亡,是战争最普通的惨状。 沈玥听司承佑的,没有说一句话,可她踏入基地内部的时候,却还是有一瞬间晃了神,只是很快就恢复了淡然。 爱普莉尔凑到沈玥旁边小声bb,“所以我不喜欢来前线,特别恶心,还很脏,惨叫声也瘆人。” 沈玥偏头看了爱普莉尔一眼,“我第一次来,你可以多跟我讲讲吗?” 爱普莉尔:? 我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