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辰催促着刑部赶紧弄清楚情况。 他又催着兵部,向刑部询问要人。 在他多番敦促之下……刑部侍郎汪国义亲自去了刑部大牢,把温盛钧给接了出来。 昔日,他以为是自己杀子仇人的温盛钧…… 此时汪国义已经明白过来,“你我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有人算计我,害死我儿,也有人算计温司库,害你入狱。” 汪国义盯紧了温盛钧的脸。 他想看他惊慌,想打破他脸上的平静。 温盛钧却再次叫他“失望”了。 “人活在世,免不了利用别人,也免不了被人利用,这便是人生。逝者长矣,活着的还得坚强活下去。” 温盛钧冲他拱了拱手。 温盛钧一身脏污,在牢里这么多年,不能洗漱更衣……虽然现在天冷,不至于多臭。 但邋遢,一股子腐朽味儿是少不了的。 一身干净利落官服的汪国义,却莫名觉得,这脏污邋遢,跟温盛钧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找不到优越感。 汪国义眉头紧蹙,将他领出了牢狱。 …… “快走,咱们给你阿娘一个惊喜,先别告诉你娘。” 萧昱辰带着钰儿,坐上马车。 钰儿一脸好奇,“给阿娘什么惊喜?” “去了你就知道了!”萧昱辰嘴角上扬,神秘兮兮。 钰儿蹙着小眉头,撅着小嘴儿。 “阿娘如今最关心的就是舅舅的案子……爹爹给阿娘惊喜的话……莫非是舅舅的案子有进展?” 萧昱辰顿时被儿子的敏锐给惊艳了。 “你又猜到了?”萧昱辰笑道。 钰儿下巴轻扬,“明摆的呀!爹爹,您总算开窍了!” 萧昱辰:“……” 当爹的被儿子夸了……他该高兴吗?为什么他有种一言难尽的辛酸感呢? 温钰伸长手臂,拍了拍他爹的肩,“不要灰心嘛!祖母说了,爹爹有点儿迟钝,让我多帮助爹爹! “其实阿娘心可软了!她吃软不吃硬。您多对她好,她会记在心里呢!” 萧昱辰:“……” 果然,又是母妃卖他! 跟他儿子说,当爹的迟钝……这真的好吗? 他不需要立父亲的威严吗?他在儿子面前就不要面子的吗? 被儿子拍着肩头鼓励的萧昱辰,嘴角直抽…… 但他能怎么办?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儿……也是他不够“争气”,叫这俩人都为他和温锦的关系操心。 “大哥!” “舅舅!这边!” 萧昱辰的马车来到刑部大牢外,停稳。 温盛钧也被刑部侍郎给领了出来。 “温司库走吧,别回头。”汪国义沉声说道。 温盛钧阔步向前。 汪国义没送,远远地朝萧昱辰拱了拱手……他转身又回了刑部大牢。 庞满还在里头关着呢,他要抓紧去审问…… …… 温锦一大早起来,就没见温钰。 一问,是萧昱辰把他带出去了。 “大清早的,带出去去哪儿呢?”温锦嘀咕。 “大清早?”逢春看了看外头高高升起的太阳,“王妃,已经日上三竿,不早了!” 温锦讪讪一笑,她才刚起嘛。 她还在用早膳呢,逢春就来禀报:“王妃的‘闺中密友’又来了。” 温锦嘴角一抽……她现在一听见“闺蜜”,立马想到凤渊一身女装那妖娆妩媚的样子。 “凤小仙?”温锦问。 “正是!”逢春轻笑颔首。 半夏和逢春,整日跟在温锦身边……她们是不是早已认出“凤小仙”就是凤渊——温锦并不知道。 她们不戳破,温锦也懒得深究。 “请他去花厅稍坐,我用罢早膳就过去。” 温锦很快来到花厅。 “‘小仙’倒是会挑时间。”温锦戏谑笑道。 凤渊拿眼角夹了她一眼,“如今见你一面可真难,简直要命!” 温锦挑了挑眉,“你何时得罪了怀王吗?何至于这么怕他?你以前不是还敢从他手里跟我买药?” 凤渊嘴角抽了抽,“你可真不了解男人……” 温锦歪了歪头。 凤渊轻叹,“男人不把你当他的自己人时,外人怎么着,他都无所谓。 “一旦他心里认定你是他的‘自己人’,别的雄性稍微靠近你,就好像是对他的挑衅和宣战……” 温锦正思量凤渊这话。 凤渊却摆摆手,“我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我可是来给你送大礼的!” 他从袖中拿出一张上好的羊皮小卷。 “什么大礼?”温锦好奇。 “宋韬给你的契书,问问你意思如何。倘若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我传话给他。”凤渊摊开羊皮小卷。 温锦道:“他连契书都准备好了?上次在第一楼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半成利益给我,他是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凤渊点点头,“也就是你不了解他,才敢跟他谈生意的时候,那么不给他面子。 “当然,你有实力,有这个底气……你看看吧,他这次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 温锦低头看着契书。 “三七分成,而且,七成利润给我?” 温锦狐疑抬头看着凤渊,“确定他没写错?” 凤渊笑笑,“人家好歹也是巨贾,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温锦并没有被七成的利润给冲昏头脑。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契书,一条条,一字一句,她都看的很认真。 免得宋韬在这上头跟她玩“文字游戏”。 “我替你看过了,没看出什么问题。依我之见,宋韬是被你的医术折服了。他自己需要服药,他还有个相依为命的祖母,也需要服药……他恐怕是想与你交好。 “先前他对你防备过重,是因为……嗐,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告诉你也无妨。他母亲年轻貌美,被他爹宠爱至极。 “可他爹被他叔伯毒害……其中似乎也有他母亲的手笔。而他爹死了以后,他娘立马抛下当时还年幼的他,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先是少年丧父,紧接着被母亲抛弃……接二连三的打击,他一时承受不住,人就昏过去了。 “他在高热中昏迷了好多天……眼看就不行了。 “如果不是他祖母极力阻挡他那些叔伯,以命胁迫他们,拿出全部嫁妆求医问药,他也没命活到现在。 “所以,他对年轻貌美的女人,防备至极……不是针对你,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身边莫说女人,连个母的都没有,养的宠物都是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