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国舅虽然被庞满的头,吓得腿软。 但他摸不清宋韬的底,仍硬挺着,不肯吐口。 宋韬让人把庞满的头放回锦盒。 “看来这礼的份量不够。没关系,我还有准备。” 窦国舅如今看见他嘴角一勾,就下意识一抖。他都有阴影了! 宋韬的人,果然又拿来一只盒子。 这只盒子要简陋的多……木质粗糙,甚至还带毛刺儿。 “不用了!宋公子太客气了!头一回见面,用不着这一盒又一盒的礼……” 这哪是送礼呀? 这是要把他送走呀! 窦国舅年纪大了,心跳不匀,他怀疑自己吓出了什么病,心口闷闷的难受。 “我当面送礼是对你客气。国舅爷想试试我别的送礼方式吗?” 宋韬目光冷淡看着他。 窦国舅从他钴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不容拒绝的气势…… 他娘的! 怎么就惹了这阎王! 窦国舅在心里啐了一大口,他面皮抽搐的接过盒子。 有了刚才那一遭。他这会儿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只是想不明白,宋韬跟温盛钧毫无关系……为何要替温盛钧出头? 这温盛钧究竟是哪路神仙? 窦国舅抖着手,掀开这简陋的盒子盖儿。 “啊啊啊……” 他啪地把盖子合上。 噗通,他跌坐在地。 “打开,让国舅爷看清楚。” “别……不用不用……” 窦国舅的嗓音都变了调儿,仿佛被鬼捏着喉咙。 宋韬笑容灿烂明媚,“这人国舅爷熟吧?是自己人吧?” 窦国舅咕咚咽了口唾沫…… “我跟温盛钧无冤无仇……我不是故意针对他。让庞满害汪荣,是因为,我跟汪国义有仇! “汪国义上半年抓了我亲侄儿,害他在牢里被人虐待,捞出来的时候,精神都失常了…… “好好一孩子,现在天天躲在屋子里,不敢见人……我恨呀!” 窦国舅坐在地上,哆嗦着说。 宋韬的笑容冷了下去,“我看国舅爷不了解宋某的为人。我这个人做事,无所顾忌,大不了一死! “你敢骗我。我管你是国舅还是什么……” 宋韬话未说完,忽然欺身上前。 窦国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只手从地上提起。 宋韬一手拽着他的领子。另一只猛地往他肚子上拍了一掌。 “唔……” 窦国舅闷哼一声,太疼了。 他觉得肠子都搅合在了一起。 偏偏宋韬手上并没有使多大劲儿……他的手掌如寒冰一般,隔着衣服覆盖在他腹部。 宋韬的手掌一转…… “嗷嗷嗷……” 窦国舅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跟着在肚子里打转…… 这太他娘疼了…… 窦国舅冷汗唰唰地淌,大冷天,他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别告诉我,温盛钧是赶巧了撞上的。有人故意要挑起温盛钧跟汪荣的矛盾。 “你告诉我,这叫赶巧?” 窦国舅扛不住了…… 宋韬真的敢弄死他! 别说他怕死。谁他娘不怕呀? 他有荣华富贵不享,堂堂国舅爷的尊荣身份不要?他非要跟宋韬这个疯狗死磕?他有病啊? “不是针对温盛钧,是因为,他跟温锦关系极好。温锦已经被温尚书抛弃,她如今的娘家就是温盛钧。 “所以,扳倒了温盛钧,温锦就没有娘家了……再对付她,会容易很多。” 宋韬眸子一凝。 他手上不由更加用力。 “嗷嗷……”窦国舅叫得惨绝人寰。 宋韬的手下立马捂上他的嘴。 宋韬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天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儿就杀了窦国舅。 “为何要针对温锦?”他问。 窦国舅快要撑不住了,他恨不得昏死过去。 但宋韬按在他腹部,像寒冰一样邪门儿的掌力,既让他疼,又让他清醒……太折磨了。 “因为她是怀王妃,并且生下世子,得了怀王宠爱…… “怀王莽撞,宠信她以后,却越发稳健,甚至懂得韬光养晦,示好太子。 “怀王世子得了皇帝格外偏宠。怀王妃又深得太后喜欢……他们已经威胁到了东宫的地位。” 宋韬危险地眯起眼睛。 “是太子叫你这么做的?” 窦国舅摇了摇头。 “我那个外甥,欠缺杀伐果断的魄力。怀王对他服个软,他就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 “竖子!不足为谋!他,远不如他娘啊!” 宋韬松开手。 窦国舅软软倒在地上。 “国舅爷不胜酒力,才几杯酒,就喝醉了。”宋韬不要脸地说道。 窦国舅掀了掀眼皮……神他娘的不胜酒力!他一杯酒都没喝!仅吃了两口蟹肉,还差点儿吐了。 “送国舅爷回去。”宋韬挥挥手,“哦,对了,礼盒也给国舅爷带上。” “不不不……我都说了,你放过我吧!其实就是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咱们犯不着!” 窦国舅想到那两颗脑袋……特别是第二颗,太他娘吓人了! 那刺客的牙全都被拔了,脸上还有许多洞。眼睛瞪着,似乎是被吓死的! 死不瞑目的样子……深深刺激了窦国舅本就紧绷的神经。 他觉得,自己恐怕小半个月,都不敢睡觉。 惟恐一闭上眼,那两个脑袋就回到他面前。 宋韬已经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懒得跟他废话。挥手让手底下人“客客气气”地把国舅爷送回去了。 “少主,那国舅做了坏事不怕。怎么看见个脑袋,吓成这样?”宋韬的手下不明白。 宋韬冷冷一笑,“亏心事做多了,不怕活人,怕鬼。” 窦国舅回去,立马叫人把两颗脑袋安葬去后山。 “多烧点儿纸钱啊!死者为大……这宋韬忒不是东西!竟敢割死人的脑袋!他就不怕鬼叫门吗?!” 窦国舅回到家里,腹中仍一阵阵的疼。 他正要回去床上躺一躺,刚掀开被子。 “啊啊啊啊……” 他尖叫着蹦得老高。 下人听闻声音,赶紧进来。 “嘶……这怎么有节断臂?这谁的手臂?怎么在老爷的床上?” “滚滚滚!拿走拿走!烧了……不,好生安葬了!” 接二连三的惊吓,窦国舅简直吓破了胆。 他草木皆兵,先是处罚了贴身伺候、打扫屋子的下人。 又换了屋子,先命人仔仔细细例外检查一遭,他才敢进去…… 他腹痛的更厉害了,而且一闭眼,就是那两颗头,以及在他被窝里的断臂…… …… 季风去宋韬的客栈接张良,却被告知,“要锦公子亲自来,否则,这人你们不能带走!” “还真叫王爷料中了!”季风暗恼,“这宋韬接近王妃,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