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辰闻言,怒火攻心。 温锦柔软白皙的小手,却往他胳膊上一按。 萧昱辰微微一怔。 “太子殿下亲自来吩咐,那怀王与臣妾,理当从命。”温锦颔首答应。 “你……”萧昱辰看她一眼……暗暗生自己的气。 叫她这样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还不是为了顾全大局! 就因为他非嫡非长!所以,让她跟着自己受委屈。 萧昱辰浑身轻颤……压抑着怒火和喷薄的内力。 太子见状,却十分满意。 乖巧懂事好拿捏的弟媳,搭配空有武力,没头脑却被美色迷魂的弟弟,简直完美。 “好,那孤替阿姐谢过怀王妃,此事就全靠怀王妃了。” 太子哈哈而笑,满意离开。 萧昱辰也平静下来,眼目深深看着温锦,“你想好了?真的要去公主府?” “当然,为什么不去?”温锦挑眉轻笑,竟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皇后不好哄,那女人软硬不吃。太子却好哄,既然能哄着他,何必大动干戈?” 萧昱辰皱起眉头,“哄”这个字,用在别的男人身上……他不喜欢。 “皇后又不是真的染病。过不了半个月,那红疹就会渐渐消散。皇后外戚的势力还在,皇上不会关她一辈子的。 “所以这时候,干嘛非要跟太子翻脸?我们得罪一个,维系一个,如果能挑的他们母子不和,不是更好玩儿嘛?” 萧昱辰注视着温锦的眼底,她眼底碎芒莹莹。 她的小脑瓜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从以前的花痴无脑,任人取笑,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说温锦讲的权衡利弊,萧昱辰都明白。 但让温锦“捏着鼻子”去给揽月公主看病……他还是很愧疚,觉得是自己委屈了她。 “如果我是嫡长,你便不用受这委屈了。”萧昱辰陪她一起前往。 他在马车里,盯着她的侧脸道。 温锦微微一笑,“别说得那么可怜。自己不觉得委屈,没人能叫你委屈。 “哦,对了,这是我在梧桐院六年学到的道理。” 萧昱辰:“……”暴击,他卒。 论委屈……谁能比他给她的更多呢? 萧昱辰顿时蔫了,一路小媳妇似的跟着温锦,半句话也不多说。 来到揽月公主卧房里。 好在,这次是开了窗的。 屋里烧了地笼,即便窗户大开,倒也并不太冷。 温锦坐在床边小杌子上,垫了帕子,搭手在揽月公主脉门上。 揽月公主缓缓睁开眼睛,发出嗤嗤笑声。 “扶我坐起。”揽月吩咐。 女官上前,给她垫了硕大的枕囊。 揽月得意地看着温锦,“在凤栖宫,你不肯给我看病,如今怎样?我求了太子殿下,你不照样得来?” 温锦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原来,不是太子念着“姐弟情深”才来怀王府求医。 而是揽月公主拿出了什么把柄……要挟太子为她求医。 “公主病程才三个多月,按理说,不该病得这么重啊?去药铺求医那女子已经病了半年,也没有……” 温锦兀自嘀咕了一句,自知失言,她轻咳一声,遮掩过去。 但揽月公主显然听到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温锦忙摇头。 “不是!你说了!你说一个女子去药铺……她是什么病?你说!你如实告诉我!” 揽月公主病体孱弱,却用力咆哮。 她吼完,自己气喘吁吁,脸上浮现病态的红晕。 萧昱辰原本在外头,听到揽月公主的咆哮声,他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猛地冲进屋内。 公主府的侍女岂能拦得住他?侍卫都不是他的对手。 “锦儿?”他冲入屋内,瞧见温锦好端端在小杌子上坐着,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进来干什么?这是女子闺房!你出去! “看什么?我指望你的王妃给我看病呢!还能吃了她吗?” 揽月公主红着眼睛,朝萧昱辰吼。 萧昱辰根本不理她,也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直到温锦给他使了个眼色,“王爷别担心,我没事,公主只是为这病担忧,所以情绪激动。” 萧昱辰看她暗示没事,叫他稍安勿躁。 “我就在外头等你,有事你唤我一声。”萧昱辰没理揽月公主,阔步出门。 揽月公主冲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你告诉我,你说那女子是谁?她病得怎么样?”揽月公主纠缠问道。 温锦叹了口气,“那女子蒙着面去药铺看诊。刚好那日我也在铺子里,就顺便看了一眼。她也是此病,长得挺漂亮的女子……唉,病了有半年多了。但她脸上敷了厚厚的粉,所以,外头看并不明显。 “她似乎还用草药泡澡,身上的味道也都被草药的味道遮掩。 “所以公主不必担心,她都病了半年多,还能自己去看病,抓药,还能用厚粉遮掩面颊。 “公主这才三个多月,别乱吃药,打精气神来,还有日子……” 揽月公主根本没听温锦后来说了什么。 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女子身上。 “你说她……挺漂亮,敷了厚厚的粉脂遮掩,草药泡澡……她多高?胖瘦如何?长什么样?” “嗯?”温锦佯装不明所以,“公主问这个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你告诉我!如实说来!”揽月公主又生气了。 肝主疏泄排毒,她这么大肝火,不加重病情才怪。 温锦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呃……大约这么高,胖瘦和我差不多。长得嘛,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鼻梁挺翘,嘴巴小小的,会描眉画花钿,挺漂亮的。” 砰! 揽月公主一拳砸在床边上,“是她!” “公主认识她吗?” “不认识!” 揽月朝温锦吼了一声。 吼完,她又翻了温锦一眼,“我不是冲你……她后来呢?你给她开药了吗?” “开了些泡澡,遮盖体味的药,主要是艾草,这病……呵,我可没那本事治好。”温锦说。 “你也给我开泡澡的药,还有之前的汤药……” “之前的汤药太过寒凉,久服不好……” “我现在还管什么好不好吗?呵,命都快没了,饮鸩止渴又如何?能止渴就是好药!” 温锦答应下来。 反正,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信以揽月公主的脾气……这事儿,她不会善罢甘休。 逼她给揽月公主看病? 那她总得讨回出场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