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辰一家三口,站在城门口。 张贴在别的城邑中的“罪己诏”,京都当然也有。 虽然“罪己诏”已经贴上好几天了,但现在仍有不少人围在城门口,举目瞻仰。 罪己诏这东西可不常见,皇帝认错……多稀奇呀! 萧昱辰道,“我们得想办法进宫,而且得让大臣和京中驻军知道我们进宫!” 温锦立时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既然想把他们“钓”回京都,必是想在京都悄悄地解决了他们。 温锦道,“对方知道我们不在京城。王府、别院、甚至大哥那儿,定有眼线盯梢。” 萧昱辰轻哼,“落在他们手里,咱们就被动了。” 钰儿也插嘴道,“他们会不会不声不响,就把咱们一家三口给解决了?” 萧昱辰刮了下儿子的鼻子,“会!所以,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们回京的消息,要散布出去!这样,他们即便想解决我们,也得掂量舆论民情!” 眼前钓他们回来的“罪己诏”,已经给怀王府打上了“光环”。 现在,舆情之下,怀王、怀王妃都是既得皇上心,又得民心之人。 控制宫中的势力,想杀他们,暗杀是最好的选择! 不想让他们得逞,就要站在灯光之下! 萧昱辰抱起钰儿,大步挤过人群。 “干什么呢?站住!站远点儿看!” 罪己诏布告下头,还站着两个侍卫,免得有人上前损毁布告。 萧昱辰挤过人群,直接来到布告前头。 那两个侍卫立刻用长矛阻止他靠近,驱赶他退远。 两个侍卫,怎么可能是萧昱辰的对手? 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握住长矛,猛地一拉一推! “哎哟……”那侍卫竟被他推地倒退好几步,跌在地上。 另一侍卫,看到同伴受挫,立马把长矛尖捅向萧昱辰。 可谁知,他的长矛半路就被人拦截。 温锦两手握住那长矛,狠狠一折! 啪! 结实的长矛,在她手中脆弱不堪,竟然一下子就被折断了! 那侍卫更是直接吓傻! 温锦把折断的长矛扔给他时,他还老老实实的接住了,呆若木鸡。 周围的百姓,先是看傻了,后来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喝彩声。 “厉害!” “好功夫!” “夫人神力啊!” 这边的欢呼喝彩声,引得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看热闹。 城门口本就人多,这么一来,更是人头攒动。 萧昱辰就是这时候,把“罪己诏”布告给扯下来的。 他举着布告,用了内力,扬声道:“子不言父之过!父皇精力不济,才未能及时嘉奖!未能尽快推行女学!” “父皇无过!何须罪己?我与王妃,从未对父皇有任何怨言!” “先前离开京都,正是王妃看出父皇已经身体不济!我们乃是出京为父皇寻药去了!” “如今药材已经寻到,只盼我们没有回来的太迟!” 因他使用内力,即便人多嘈杂,他的声音却仍如洪钟,振聋发聩。 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声音更是传出老远。 待他话音落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掌声。 “怀王忠义!王妃仁爱孝顺!真是神仙眷侣!琴瑟和鸣!忠孝仁义!” “怀王千岁!王妃千岁!” 怀王本不能称千岁。 但此时,乃是民情,是百姓的爱戴之情汹涌。 萧昱辰扯了罪己诏的消息,传入皇宫的时候。 他们部署去“盯梢”的人,都还没完全布控好。 萧景楼冷笑,“不用你盯了!人家自己跳出来了!” “你的人若是中用!就该在他一进京都,将他拿下!还能让他扯了布告——昭告天下他回来了?!” 四皇子萧铭拍案而起,“我的人不中用?你若中用!他就进不了京都!” 萧景楼怒道,“你嘲笑我失利,还以为你有多厉害!谁知你也不堪大用!” “好了!你们别吵了!”五皇子萧博容皱眉,“事已至此,就别纠结谁对谁错了!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两个人气哼一声,各自坐下,谁也不看谁。 老五萧博容揉了揉太阳穴,“让他进宫吧。” 两兄弟又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老五凝眸道,“他不是大张旗鼓的回来吗?那就让他有去无还!” 两兄弟听他声音坚定,纷纷看向他。 萧博容勾了勾嘴角,“城门侍卫说什么?说他们离京,是为了给父皇寻药?” “哈!这理由给的好!他是自掘坟墓,都省得我们给他挖坑了!” 萧景楼眼底一亮,“五哥的意思是?” 萧铭轻嗤,“七弟可真蠢,还听不明白吗?父皇已经没救了……他萧昱辰自己送上门来!” 萧景楼回过神来,立时大喜,甚至都没计较老四骂他蠢,“父皇已经石药不进,他萧昱辰真是自己往枪头上撞啊!” “现在百姓赞他忠孝……等他‘害死’父皇的时候,如今的赞誉都会变成惊涛骇浪,反扑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 兄弟三人,因为萧昱辰这个共同敌人的缘故,终于冰释前嫌,相视而笑。 五皇子萧博容更是把兄弟两人的手拉在一起。 三人握手言和。 萧昱辰一家三口,在城门口扯了布告。 夫妻二人还跟守卫打了一架。 等他们被“请”到皇宫正宫门时,萧昱辰为父寻药归来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萧昱辰在宫门口扫视一圈。 他低声道,“都是生面孔,守卫皇宫的人已经换了。入宫之后,一切小心。” 温锦牵着儿子的手,点了点头。 “怀王!王妃!”四皇子萧铭身着轻甲,腰带佩刀,迎了出来。 他张开双臂,要给萧昱辰一个熊抱。 萧昱辰却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的佩刀。 皇宫之内,除了带刀侍卫,是不能带兵器的。 四皇子显然已经触犯了宫规。 萧铭冷了冷脸,他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八弟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宫里生变……” “走,进去说!你、你们怎么这幅打扮?” 萧昱辰一家三口,都是粗布麻衣。 别说颇受宠爱,赏赐多得让所有皇子都嫉妒的萧昱辰了。 就连不怎么被皇帝看重的四皇子萧铭,他也没穿过这么粗陋的衣裳啊! 他府上的下人,恐怕都不穿这种布料! “嗐!”萧昱辰拍拍他的肩,“出外寻药,可是苦差事,在外露富,更是危险……一言难尽,进去说吧!” 两人都是“一言难尽”,相互拍着肩膀,好似“兄友弟恭”。 实则,各有算盘。 萧昱辰一家三口,被请进一座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