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你不死。”温锦转过头来,对刘佳人道。 刘佳人混混沌沌,却咯咯笑出声,“这话,也就你敢说。 “你多说点!我爱听……我想听你说话,我想看见你…… “如果这是梦,就叫我不要醒吧……锦儿姐姐,我好想你……” 温锦:“……” 刘佳人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稳婆们恨不得多长出来两只手,好堵住耳朵…… 这说的都是什么呀? 是她们能听的吗? 原来公主喜欢这年轻女子呀……难怪看见她,就有力气了呢! 一开始驸马在外头,声嘶力竭的喊,给公主鼓劲儿。 公主根本眼皮都懒得掀,丝毫不为所动。 如今,看见这女子,公主就这么开心满足了呀? “锦儿姐姐,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三年多了,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 “我们相处的那些个细节,我一个都舍不得忘记……” 刘佳人伸出手来,轻轻拽住温锦的袖角。 她看着温锦的目光,有濡慕,亦有深深的眷恋。 温锦简直哭笑不得,“松开,我在给你助产呢!碍事!你生孩子我使劲儿,真是欠了你的!” 稳婆们一个个听得心肝儿直颤。 她们偷偷抬眼,瞟见温锦。 她专注地用奇异的手法推着公主的肚子。 公主还有气力絮絮叨叨地说话,她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也不敢放松。 “好,再加把劲儿,身子已经出来!” 稳婆们忍不住惊喜欢呼。 只要小屁股出来,后面就容易得多了! 人家都是产妇使劲儿…… 瞧瞧公主多舒坦!她满眼星辉地盯着那年轻女子。 没瞧见公主使劲儿,倒是这年轻女子累得不轻。 “好了!孩子出来了!” 孩子咳了一声,立刻“哇哇”地哭起来。 刘佳人咧嘴笑了,“锦儿姐姐,你又救了我……” “恭喜公主,是位千金呀!” 稳婆恭喜的有点儿心虚。 但刘佳人的高兴却是真的,“女儿好!女儿真好!本宫就想要女儿呢!” “锦儿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何我有为难的时候,你就会出现? “你是我的仙女姐姐吗?” 刘佳人抓着温锦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松开。 温锦点头而笑,“你说我是,我就是吧。今日你最大,你说了算。” 她一边哄着刘佳人,一边为她把针取了。 “喝点参汤,歇一会儿。”温锦喂她加了灵泉水的参汤。 刘佳人本不喜欢参汤那个味儿。 “嗯?” 但温锦端来这碗,却叫她眼底一亮,“姐姐喂的参汤,味道都不一样呢!” 嗯……温锦心说,这可不是错觉。 稳婆们一边擦拭包裹孩子,一边把这好消息传出去。 “禀告王爷!母女均安!公主已经醒了!” “我就知道!”刘子业兴奋的拿拳头砸在自己掌心,“我就知道她一来,肯定行!” 他兴奋的像头拉磨的驴。 温锦已经从产房出来了,他还高兴得在那儿原地打转呢。 “公主喝了参汤,睡着了。孩子在公主床头躺着。 “有乳娘,女官和嬷嬷们照顾着。” 温锦迎上刘子业的目光,向他解释道。 刘子业撩袍冲温锦单膝跪下。 “你快起来!这礼大了。”温锦连忙虚扶他。 刘子业却一脸严肃,“该行此礼!您远道而来,即便是微服前来,我们也当以最尊贵的礼仪接待您。 “但您瞧……我们没做好接待不说,还先让您进了趟产房,如此辛劳……” 刘子业脸上,既有感激,亦有惭愧,同时也有深深的钦佩。 温锦笑了笑,“对我来说,产房不是污秽之地,相反,那里是最崇高的地方。 “因为,那是爱和生命的延续呀,新生命的诞生,是值得庆贺的。 “当然,你们以礼待我,我很开心。这危急的事儿遇上了,你们没有避讳我。 “时隔多年,你们还如此信任我,我亦开心,且大受鼓舞。” 温锦的话,并非客套,她笑容温煦,语气如春风化雨。 刘子业眼眶微微湿润,现在回想起接到温锦的信以前…… 他听到妹妹撕心裂肺、又渐渐虚弱下去的痛吟声……恍如隔世。 他知道,若不是温锦到来,又施以援手……也许他就失去他的妹妹或是那孩子了。 刘子业此时有许多话想说……感激的,担忧的,表态的…… 想说的太多,一时却不知从哪儿开口更合适。 “公主不会睡很久,王爷可否给我准备间客房,我洗漱一下。”温锦道。 “对对对,这边,您这边请!” 温锦主动要求,让刘子业一下子回过神来,同时也自在了许多。 温锦为妹妹接生,头发都被汗打湿了,是该叫人家歇会儿,洗漱一番。 温锦没让公主府的下人伺候。 有逢春跟着她呢。 她沐浴更衣,逢春为她绞干头发,又拿熏笼熏干。 待主仆收拾好,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公主府给她预备了丰盛的膳食。 刘子业没让那个憨憨的驸马作陪,他陪着温锦用了饭。 饭间,谁也没谈及正事儿。 好像温锦这么大老远的来,就是来叙旧一般。 两人脸色如常,好像彼此都不着急。 直到用罢了饭,女官来说,“公主已经醒了,想见见王爷和贵客。” “您请……” 刘子业起身请温锦先行。 公主的寝房已经收拾干净,屋里烧着地笼,温暖宜人。 内间外间摆了几盆水仙,开的正好,分外芳香。 小婴儿在刘佳人的身边睡着了。 小小的襁褓,将她裹得严实。 她睡得很踏实。 刘佳人依靠在硕大柔软的枕囊上,垂眸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笑容恬淡满足。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 “锦儿姐姐!”她当即就要下床。 女官吓了一跳,连忙扶她。 温锦摆摆手,“你刚生了孩子,身体还虚着,别跟我客气……不然我还得救你。” 刘佳人闻言莞尔,“我就说,认识姐姐,便注定了我的大福气!若非姐姐,我今日必是……” 凶多吉少这个词……她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能体会。 刘佳人挥挥手,遣退了女官。 屋里只剩下刘佳人,刘子业和温锦三人时,他们这才谈及正事儿。 “姐姐如今前来,必是为了梁与齐国的大战吧?” 刘佳人直言道,“我与哥哥早就说过这事儿,我们想帮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