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曼玩着新涂的手指甲,心不在焉的白了我一眼:“什么不太好的话啊?” “就是……”我发现这节骨眼上了,有点难以启齿:“就是不好的话……” 还是没能说出口。 “不用你说,我知道了。” 梁曼曼呵呵一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脏吗?今天这天也别聊了,本来老娘还特意跑过来想开导开导你!谁知道你这么没良心!” 梁曼曼气鼓鼓的,作势就要下车。 我连忙拉住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别,我刚才胡说八道的。” 这还是我头一次给梁曼曼低头。 梁曼曼像重新认识我一样,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比以前成熟了点……但还是不够成熟,还是个小男人。”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前面加了个小字,都会觉得很可爱…… 比如小宝贝,小家伙,小可爱。 但是也有些词,前面加了小,就没有那么可爱了。 比如小男人,小瘪三…… 梁曼曼拿了我的烟,点了一支,靠着车座,看着车窗外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从李星的事情之后,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不一样了,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不是吗?” 梁曼曼突然转头,烈焰红唇朝我妩媚的笑了笑,突然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刘伟喜欢我那是他的事,这也是一种付出和交换,我喜不喜欢他,那是我的事。他找律师,我正好认识你,就这么简单,整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别瞎亲,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我擦了擦脸,感觉老脸一红:“其实吧,我感觉刘伟也挺好的,虽然有那么一丢丢老了,单多金,老帅哥,勉强还是可以的……” “哎呦……这就吃上醋了啊?”梁曼曼瞪了我一眼:“怎么想趁机踹开我啊。” “别爱我,没结果……” 我贫了一句,但始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还是说道:“这个案子算了吧,不过还是谢谢你,我昨天收了代理费,最近不缺钱,我也不想因为案子的事情,让你难做。” 梁曼曼呵呵一笑:“行吧!陆遥,你清高,你自傲,你不食人间烟火!你他妈是神仙!老娘以后不给你介绍案子了。” “以后不抽你的烟了!” 梁曼曼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把烟放在车子仪表盘上,下了车重重摔了车门就走了。 她抱着肩膀快步离开,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有有幽怨,也有深情…… 看着梁曼曼的红色小车离开停车场。 我拿起仪表盘上那根烟。 烟把上,还沾染着梁曼曼大红色的口红和她身上的香味,自己抽完了。 觉得有点对不住梁曼曼,她费心费力的帮我拉案源,我却把她当成了那种不自爱的坏女人…… 我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了,初春的气温也上来了。 昨天折腾一天,今天早上一点休息的功夫都没有,今天刘伟这个案子,本来以为能顺利拿下,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了希望。 陆遥啊陆遥,还是要成熟一点吧…… 趴在方形盘上刚眯了一会,手机就响了,是孔大头打过来的。 孔大头焦急的说:“陆遥,你在哪呢,廖秀才的瘾犯了,怎么弄啊?吓死我了!……” 我晕头转向的说:“孔大头,你别慌,找个绳子……没绳子床单窗帘也行,先把他绑起来,我马上就过去。” 以前去司法局,还有公安局的时候,我都听过类似的讲座或者课程知识。 不能让他跑出去,这会的人是最难控制的。 急了一头汗,到了廖弋阳的家里,孔大头死死的把廖弋阳压在床上。 廖弋阳流着清鼻涕再嚷嚷:“孔大头,别拉着我,我太难受了……我想死……呜呜呜……” 看到我来,孔大头和我三下五除二把廖弋阳绑在床上,孔大头还不知道从哪拿了个袜子,估计是怕廖弋阳发起瘾来咬着自己舌头,给他塞进了嘴巴里。 孔大头长出一口气,看着廖弋阳说道:“廖秀才,你别怪我俩心狠,这都是为了你好……我还特意请了假,监狱长差点揍我,说我年前请了长假,现在又请,估计回去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看着廖弋阳在床上痛不欲生的,实在是有点心疼。 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十五天,十五天这种瘾就可以完全从血液里戒掉。 我和孔大头点了根烟,坐在地上喘口气。 我拍了拍廖弋阳的脸:“孔大头这正经狱警,来监督你好好改造,你要挣点气啊!” 廖弋阳折腾了一会,没劲了,估计瘾头也过去了,呜呜呜的想要说话。 我把他嘴里的臭袜子取了,廖弋阳哭了:“妈的,狗日的孔大头,把袜子塞我嘴里……等老子好了,干死你丫的……” 孔大头嘿嘿一笑:“等你好了,我请你俩洗大澡,去上次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地方来着……名字忘了,姑娘我记住了,芳芳,芳草萋萋的芳。” 我给廖弋阳嘴巴里点了根烟,廖弋阳吸了一口,叼着烟看着我:“谢谢你陆遥……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那些没屁用的干嘛啊?好好的生活吧,律所那边我给你请假了。手上的案子,后面再说吧。” 等廖弋阳情绪稳定了,我这才问孔大头:“蒋妍呢?” “你还问我?”孔大头无语道:“蒋妍说她要离婚,回家去了。” 我看着烟圈一圈圈的荡漾开来,青烟袅袅的,很像是米澜之前在寺庙里求神拜佛的时候的那种烟。 神仙管用吗? 大家都去拜佛求神,寺庙的门槛都踏破了,事事不如意,要是都能心想事成,不得谁都中五百万大奖啊! 我让孔大头下楼买饭,我把廖弋阳松开,我坐在地上,廖弋阳坐在电脑桌前面。 他不发作的时候,就和正常人一样,冷静的可怕,又在看股市k线图。 “有希望的,有希望的……”廖弋阳从地上捡起来眼镜,坐在电脑桌前面喃喃自语。 我看着廖弋阳又是一阵心疼,不过这次我没有制止他。 人有个寄托,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