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把克林街所有独居者的情况都打探清楚，并分别制定好了行凶计划……这难度也太大了。算上之前没搬离的，整条街得有上百号独居者。”一位治安官摇摇头，不认为克林街存在这么可怕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就意味着凶手的最终目标是将克林街上百号独居者全部杀害。 林恩同样不觉得有这种可能。 凶手真有这种想法，这次的任务评级就不可能只是三级，估计四级都不止。 “那就只可能是凶手本身就计划今晚杀这五个人，这五个人也是在暗中受到了胁迫，才拒绝了到教堂接受一致的保护。”伊登振作起来，努力理清思绪，“可是，如果这些人受到了胁迫，我们去走访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向我们求助？” “该不会真的是……” 案件过于离奇，治安官中也不免有人动摇了想法，怀疑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恶魔。 “不可能。”林恩用很肯定的口吻团结众人。 “相信有幽灵、恶魔的存在，就是认定这起案件我们破不了，就是在向凶手低头认输。”伊登目光坚定，“我们不能认输，认输了，剩下的那些独居者怎么办？他们自己更没办法，只能搬离克林街。可搬离克林街，真的就能获得安全吗？” “那我们现在……” “起码现在可以排除是教堂里那些独居者所为。”伊登恢复着斗志，做着众人的定心丸，“我觉得现在可以分三路继续追查。” 林恩和其他人洗耳恭听。 伊登沉声道：“第一路，查那个十点五十五分逃窜出去的独居者，核实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否是为了牵制我们的精力，给凶手打掩护。” “明白！” “第二路，我不信凶手真的能不知不觉地进入受害者的住宅行凶，又不知不觉地离开。立即封锁五处案发地点，对所处同一住宅楼的住户进行全面调查。并细致搜查五处案发现场，寻找踪迹。” “明白！” “第三路，去调查已经搬离的那些独居者，仔细核实他们今晚的行踪。行踪不明者，全部抓来接受调查。” “明白！” 林恩对伊登的安排没有意见，自告奋勇道：“我想再审讯一次从教堂逃窜出去的那个人，之后去五处案发现场逐个调查。” “好。”伊登又接着给其余人安排工作。 一分钟后，各路人马分配完毕。 “事不宜迟，出发！”伊登腾地站起，带着一行人走出存放经书的房间，回到教堂大厅。 大厅里，独居者们根据治安官们缄默的表现已经猜出了今晚又出现了死者。 但他们并没有惊恐慌乱。 因为费奇神父在林恩、伊登他们开会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来到读经台上诵读经文。 幸存的独居者们鲜有无神论者。 他们将自己今晚没出事的主要原因归结在了教堂、神明的庇护上，故而费奇神父诵读经文，让他们短暂地收获了平静。 虽说他们最该感谢的是努力奋战中的治安官们，但现在能稳住他们也是件好事。 林恩、伊登向读经台上的费奇神父微微点头，表示感谢，而后把那名铐上手铐了的逃窜独居者带回到了经书室。 “我、我真的和十一点幽灵没关系，我就是、就是感觉你们把我以前行骗、拐卖孩子的事查出来了，怕坐牢，所以想趁十一点幽灵出现的时候跑掉……”这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独居者痛哭流涕。 他知道自己犯过的事很严重。 更知道如果自己和十一点幽灵沾上关系，下场将严重百倍。 “十点五十五出去，你就不怕你成为十一点幽灵今晚的目标么？”林恩冷声质问。 “我、我不相信有幽灵的存在……” “不是幽灵所为，那就一定是人为的。难道你不怕凶手盯上你？要知道，你逃窜之后，成为了今晚克林街里唯一一个没有被治安官庇护的独居者。你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的可能性极高。”林恩步步紧逼，不给这人半分辗转腾挪的机会。 独居者一把泪一把鼻涕：“我想着再怎么样，也比被关进监狱好……”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坦白，治安局会考虑到你将功补过的行为，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但如果非要等到我们把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你这条命就别想着留了。”伊登见此人胆小怕死，威胁道。 “真不是我啊，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十一点幽灵，我跟这些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我该说的都说了，以前犯过的事我也都交代干净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也恳求您能还我一个清白啊……”独居者全身哆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伊登看向林恩。 “先调查他的关系链，看有没有可疑人员。”林恩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我去案发现场再看看。” 案件的迷雾愈发浓郁。 他必须抓紧时间。 “辛苦了。”伊登很感激。 要是没有林恩在，这几天他更没头绪，会完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而且林恩还是在负伤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帮助着他。 “你也辛苦了，我等着天亮你请我喝酒。”林恩外表保持着从容。 伊登被感染到不少：“好！” 离开教堂后，林恩先前往了自己监视过的地方。 中途，他还撞到了正往回赶的哥达、保罗。 “彼得怎么样？”林恩很希望这位受害的独居者可以被抢救回来。 “看着不太……反正已经被送往医院了，但愿有机会。”保罗惋惜着道。 “林恩先生，其他地方现在什么情况？那个十点五十五分逃窜的独居者又是怎么回事？”哥达还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边走边说吧。”林恩这趟需要帮手，便叫着二人跟着自己重返现场，并把情况、伊登重新安排的工作告知给了二人。 哥达气得呼吸急促起来：“什么人渣！五条人命！又是五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保罗为逝去的人们哀伤：“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们必须今晚把他揪出来，而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沉住气，不要急着自乱阵脚。”来到楼下，林恩和已经前来负责封锁住宅楼的治安官打了声招呼，带着二人重返彼得的屋子。 屋子很干净，东西寥寥无几。 排查起来很容易。 林恩把重点放在了床、书架两方面。 床没什么问题，就是床单似乎有一阵子没清洗了。 书架里也没隐匿什么东西，只堆着各式各样的厚重书籍。 凶手是怎么威胁彼得的？ 下午走访的时候，彼得又为什么不向治安官求助？ 越查，林恩脑子越乱。 现在他才体会到了伊登那种迷茫无助的感觉。 只有亲身见证离奇的案件发生，才会深刻感受到这是有多么棘手。 搜寻无果后，林恩又辗转了其余四处地方。 其余四处独居者的死亡时间也是在十一点左右，并且死法都是‘自杀’，或‘意外死亡’。 有被电死的。 有煤气中毒的。 有割腕的。 还有一个同样上吊的。 这个同样上吊的让林恩眼前一亮。 目前其他人的死法各不相同，让他以为凶手是故意在把他们区分开。 但现在出现了两个都是自缢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凶手编不出新的死法了？ 还是另有隐情？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线索、疑问、猜测太多，林恩决定静下心来将这些重新整理一遍。 首先是最关键的一点，任务描述为什么将凶手称之为‘始作俑者’？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不成这些人不是被‘凶手’直接杀死的，而是被这位‘始作俑者’用其他手段杀害？ 也就是说，这些人真的是自杀？ 始作俑者只是让他们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这样看，倒是能解释得通这些死者为什么死法各异，而且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痕迹。 但仍旧离谱。 被撺掇几句，或是用其他办法引导，这么多独居者就真的心甘情愿去死？ 而且这么服从幕后操纵者，每两天死一个，每次等晚上十一点再动手？ 等待的意义是什么呢？ 选择晚上十一点又是为何呢？ 解释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思考了一阵，林恩还是决定抓住这条线索尝试一下。 因为他回想起了自己改编《福尔摩斯探案集》时，保留下的一句话。 ——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如果真的有人在诱导独居者们自杀，那么除却这几位，其他的独居者应该也有被接触过。 这一点只要统一问一下，应该不难找出答案。 “我们回去吧。”林恩探查完五处案发现场，带着哥达、保罗向教堂赶去。 “您有什么想法了吗？”哥达很关心今晚凶手能不能被抓到。 “有一些，得等回到教堂才能进行验证。”林恩不敢贸然夸下海口，他甚至没有把握认定自己接近过真相。 “您是觉得凶手在教堂里？”保罗猜测。 林恩心里现在反倒没有确切的怀疑着：“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