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沙发上对面而坐,姜柔认真聆听领导的工作安排。 待一切安排结束后,张佩话题一转,提到了明年将要成立的京市电视台。 “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等过完年,我将被调到京市电视台,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走?” 张佩被调走的消息在电视台不是什么秘密,最近大家都在背地里偷偷议论,虽是调到地方台,但职位比以前高了好几级,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姜柔也有听说过,但她没想到,领导要走还想着她? 其实张佩也有私心,姜柔工作能力强,关系又相处融洽,到了那边会是左膀右臂的存在,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再找我。” “嗯,好。” 姜柔答得干脆,其实心里早已有答案,她好不容易才熟悉现在的工作环境,一点都不想瞎折腾,哪怕对方开出的条件再好,也没那个想法。 尤其孔琳也要去京市电视台工作,她就更加不想去了。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正巧和关灵在走廊相遇,她凑过来小声问:“领导找你干嘛呀?你知不知道咱们下一任领导是谁?” 姜柔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两人并肩往演播室的方向走。关灵自顾自地说:“我听说是上面派下来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好相处。” “这要等到过完年才能知道。” 接下来,他们没再聊这些事,栏目组也如往常一样。 几天后,姜柔给张佩答复,说自己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不想再去其它单位。 张佩虽然有些失望,但没再劝她。 关于宝宝们的姓氏问题。姜柔在晚上睡觉之前,和沈城东进行了沟通。 她觉得要正经些,不能离床太近。于是两人坐在堂屋,姜柔把在叶家发生的事叙述一遍。 昏黄的灯光下,沈城东轻蹙眉心,眼底划过凌厉。 “你不用理会叶之莲的话,如果觉得不舒服,以后可以不走动。” 本来姜柔也不打算继续走动,她现在说的是另外一件事,“爸妈觉得两个孩子,一个姓姜一个姓叶比较好,你觉得呢?” 沈城东回答:“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想法,我是你的人,孩子们也是你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姜柔听了心中一暖,还是决定把其中一个宝宝改姓叶。 长幼有序,经过一番商量后,第二天他们来到有关部门,把芒果的名字改成叶橙晚。 为了抓住宝宝们的胃,姜柔对学做菜有着一股狂热,家里的铁锅被烧糊一次又一次,幸亏是独门独院,空间又足够大,周围邻居才闻不到。 但豆包和芒果闻够了这种焦糊糊的味道。 又是学做菜的一天,两个小朋友坐在院子里,双手托腮,都很惆怅。 豆包拧眉问:“就没有办法阻止她吗?” 芒果摇头,还叹了口气,“爸爸根本不会管。” 其实他们对饭菜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每天吃爸爸和奶奶做的饭就很好。他们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一定要给他们做吃的? 厨房里。 姜柔看着炒糊的土豆丝,神情只剩下沮丧,她问向沈城东,带着几分无助,“你说我为什么就学不好呢?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 沈城东本以为她坚持两三天就能放弃,没想到已经过一个多星期了,还在努力学习。 不得不佩服,母爱是伟大的。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学做凉菜或是咸菜,不一定非要学炒菜。只要不碰火,没准你会进步飞快。” 听到他的建议,姜柔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宝宝们可以吃凉拌菜,他们可以吃咸菜,看谁还说她不会做菜! 在认识的人当中,苗玉珍做的凉拌菜和咸菜是最好吃。在她的撒娇攻势下,沈城东带着她和孩子们去沈家学艺。 如今沈五已考上大学,沈四也有了稳定工作,苗玉珍没啥可操心的,每天都会和王美丽一起糊纸盒挣点零花钱。 见姜柔他们来了,苗玉珍连忙收起纸盒,脸上挂满笑容。 宝宝们见到奶奶,都礼貌问好。 王美丽看到他们热情打招呼,还给孩子们抓了两把瓜子。 寒暄几句后,姜柔说出今天来这儿目的。 “妈,我想跟您学拌凉菜,还有腌咸菜,您能教教我吗?” 苗玉珍惊讶一瞬,忙说:“当然能啊?这些东西学起来不费劲,估计你今天就能学会。” “真的吗?” 姜柔眼前一亮,可下一秒却听豆包大声说道:“奶奶,我妈很笨的,你千万别骂她。” 芒果也很认真地问:“家里的锅底厚吗?不厚不经烧。” 苗玉珍一脸茫然,不知道孩子们在说什么? 姜柔耳根通红,很是无语,只能尴尬一笑,赶快转移话题道:“妈,我拿来很多菜,不如咱们现在开始学吧?” “欸,行。” 接下来,沈城东负责带孩子,姜柔跟在苗玉珍身后来到厨房学拌菜。 苗玉珍先是从好几个坛子里夹出几样小咸菜给她吃,“你先看看喜欢哪样?我先教你喜欢吃的。” 这些咸菜,姜柔都爱吃,她忽然想到什么,问:“对了,您有没有想过,多做些咸菜拿出去卖啊?这可比糊纸盒赚钱多了。” 苗玉珍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这都是自己做的,能有人买吗?” “当然有,您做的咸菜要比普通人家做得好吃多了,一定会有人买的。” 听她这么说,苗玉珍不禁心动,她打算今晚跟自家老头儿商量一下。 之后的学习很顺利,至少不用烧火就不会糊锅。至于味道什么样?要腌制几天才知道。 在离开沈家之前,苗玉珍给他们装了不少小咸菜,并告诉姜柔,她会好好想想。 沈城东听得一头雾水,在回家的路上,姜柔告诉他,想让苗玉珍做些小买卖。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沈城东想了一下,夸赞道:“还是我媳妇聪明。”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在开学前一天。 姜柔把程夕和叶思易叫到家里,请他们火锅,同时品尝自己腌制的咸菜。 两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到了四合院,叶思易看到霍铮也在,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人不是姜柔叫来的,是他自己听到风声凑上来的。来都来了,不可能把人赶走。 其实姜柔觉得他挺痴情的,都28岁了,一直默默喜欢一个人,哪怕得不到回应也没变心。 她不知道叶思易的心思,所以今天也把韩援正和田墨叫来了,另外还有高哲老师。 人多吃火锅比较热闹,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边吃着火锅一边闲聊。 火锅里面肉太多,吃着比较腻。 程夕很捧场,是第一个夹咸菜解腻的人,她咬了一口小黄瓜,差点没齁晕过去。 怕姜柔难过,她勉强吞咽,随即拿起桌上的橘子汽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叶思易坐在她旁边,好奇地问:“小柔的手艺怎么样?” 当着姜柔的面,她只能违心说好吃。 姜柔没尝那个小黄瓜,便以为真的好吃,心里还挺自豪。 叶思易不疑有他,立刻用筷子夹起一根也想品尝,她刚准备咬黄瓜,就听对面的霍铮猛咳一声,直接把那根小黄瓜吓掉了。 “……”叶思易抬起头瞪向他,被气到不行。 霍铮对上她的怒视,心里很委屈,但他认了。 刚刚程夕的反应太大,那根黄瓜能好吃才怪。 程夕也在这时松了口气,用极小的声音对叶思易说:“那黄瓜特别咸,我是不想让小柔难过才说好吃的,你千万别吃。” “??”叶思易露出惊讶,一时猜不准,刚刚霍铮是不是在提醒自己? 这时,韩援正想吃那碟咸菜,程夕坏笑着把小黄瓜递给他。 叶思易见状,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可如果说了,姜柔一定会很难过的。 思来想去,她最终选择亲情,没有说。 韩援正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她是为了刚刚没吃到咸菜而难过。于是夹了一根黄瓜后,想把咸菜碟还给她,却被霍铮截胡了。 只见他把剩下的两根小黄瓜全都倒入碗中,样子十分霸道。 韩援正没多想,觉得这人没啥素质。 等他咬了一口黄瓜后,感觉天灵盖都快被齁开了。他忙喝口茶水,后悔相信姜柔的厨艺能有进步。 见妈妈做的咸菜这么受欢迎,芒果小声问:“妈妈做的很好吃吗?” 沈城东见状,眼底闪过笑意,他转身问向霍铮,“你夹了那么多,怎么不吃?” 在众人的注视下,霍铮先是看了一眼叶思易,然后夹起两根小黄瓜,同时放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咽下去,整个过程很快,把大家都看傻了。 叶思易怔怔地看向他,问程夕:“那咸菜真的难吃吗?他不觉得咸吗?” 程夕也是叹为观止,“可能他脑子有病吧~” 叶思易轻眨一下眼睛,对他泛起一丝同情。比她笨的人不多,可能霍铮就是一个…… 这天晚上,像上次那样,由霍铮送叶思易他们回家。 因为后座上放了不少杂物,叶思易坐到副驾驶,她没像之前那样害怕,只当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个脑子不咋好的笨蛋。 这时,程夕开口问:“铮哥,那黄瓜你吃着不觉得咸吗?” 此时,霍铮的嘴里还充斥着咸味,他嗓音嘶哑,回答道:“还行。” 见他嗓子都齁哑了,程夕乐得不行,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叶思易同情地看向他,难得和他主动攀谈:“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不坏。” 笨蛋是成不了坏人的。 霍铮侧过头看她,冷硬的五官只剩激动之情。 叶思易又说:“我们可以做个朋友,但是你不能再喜欢我。” 听到这句话,他眼里的光瞬间没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中秋。 师岚被骗走的钱已全数拿回来了。她把钱藏进墙砖后面,还把那块砖给封上了,就怕自己以后再上当受骗。 最近,芒果又交到一个好朋友,名叫**,他是班里最爱笑的小男生。 刚开始,豆包对他很戒备,慢慢的,发现他性格很好,才愿意跟他一起玩。 通过**,豆包还结交了其他小男生,平时在幼儿园里,大家一起做游戏特别开心。 老师向姜柔反映了孩子的改变,姜柔听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今天是中秋节一家团聚的日子。 像这种团圆日,姜柔和沈城东要一天走三家。 首先是回姜家吃团圆饭,然后再去沈家送月饼,最后来到叶家吃月饼。 陈爱荷做了一桌子菜,她先是给周奶奶夹了菜,宝宝也跟着有样学样,给老人夹菜。 周奶奶现在听力不咋好,说话会很大声,“你们也吃吧,不用管我!” 姜柔笑着说:“奶奶,您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啥?你说扒瞎?我不扒瞎。” 餐桌上就有虾,是沈城东托人买到的,姜柔笑吟吟地给她剥了两个虾。 周奶奶一看,忙说:“不是扒虾,是不扒瞎。” 陈爱荷在旁边听得哈哈大笑,又给她夹了一块炒鸡蛋,“您老快吃吧,吃没了我再帮你扒。” 热热闹闹吃完团圆饭,姜柔和沈城东带着孩子们又出发去下一家。 如今,苗玉珍卖起小咸菜,生意还不错,确实比以前糊纸盒挣得多。 知道他们还要去叶家,她特意装满两个罐头瓶,想要送给叶老爷子。 姜柔收下咸菜,问起她最近的生意。 提到这个,苗玉珍双眼有光,“挺好的,回头客特别多。你爸怕我累,平时会帮我分担些。” “妈,如果生意越做越好,你也可以在家里卖,不用再去外面摆摊子。你这套房子临街,侧门一开,就能卖货。” 苗玉珍听了眼前一亮,“对呀,你说的,我咋没想到呢?还是你聪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聊了许久,直到天快黑了,姜柔和沈城东才去叶家。 因为上次那件事,叶之莲的名字还躺在叶家的黑名单里。 这颇有杀鸡儆猴的效果,最起码今天吃团圆饭,叶琪极为安静乖巧,看见沈城东他们,没再像以前那样嚣张。 大家坐在客厅里闲聊,叶思易拉着姜柔和宝宝们去二楼玩。 二楼有书房有琴房还有玩具屋,豆包和芒果已经很熟悉了,不需要大人带着玩。 姜柔跟着叶思易来到她的房间,满屋子都是国画,显得书香气特别浓。 “你在家画了这么多?真厉害~” 而且可以看出,她的画功是越来越好。 “小柔,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叶思易把她当成最贴心的人,所以有些事就想跟她说。 两人坐到椅子上,姜柔问:“什么事?你说。” 叶思易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日记本,这是她平常写写画画的本子。 她打开某一页,轻声说:“我今年已经27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花爸爸的钱,我有很多压岁钱,你觉得做什么能挣到钱呢?” 那页纸上写了很多工作,各式各样,唯一的关联是不用多动脑子。 姜柔一目十行,觉得哪一种都不适合她。都太累了,她羸弱的小身板,肯定受不住。 “姐,你画画这么好,以后可以开画展,当绘画老师,不用急于一时想着赚钱。” “什么是画展?”叶思易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姜柔只在书中看到过,好像是把许多画放在一起展览给别人看,还能卖钱。 她也是这么跟叶思易解释的,叶思易想了想,决定要多画,以后也要开画展。 此时,在楼下。 沈城东提到芒果改名的事,叶鸿霖听后沉默一瞬道:“替我谢谢你岳父岳母,他们都是好人。” “嗯,我会的。” 叶之礼很长时间没看到沈城东,今天一直坐在他旁边哪儿都没去。 “你在学校怎么样?如果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沈城东看向这位大忙人,表示自己没遇到麻烦。 就在这时,叶家门被敲响,是霍铮来送中秋礼物。 沈城东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爷爷,伯伯好。”在长辈面前,霍铮很是毕恭毕敬,尤其还是叶思易的长辈。 叶之礼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客气把人请进屋,叶鸿霖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又都是叶思易爱吃的东西,快被气笑了。 于是故意说道:“那些硬邦邦的水果下次就不用送了,我这牙不行了,吃不动。” 霍铮耳尖儿通红,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窘迫。叶之礼不明所以,很意外父亲会说这种话。 见一楼没有心上人,霍铮放下东西没敢久留。等人走后,叶之礼问向父亲,“霍铮那孩子惹到你了?” 叶鸿霖瞥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工作重要,家庭一样重要。平时只要多关心孩子,就不至于问出这种傻问题。” 叶之礼听得一头雾水,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忙了? 1978年12月,全国迎来改革开放的浪潮。 大杂院里热热闹闹,平常聊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 这天中午,陈爱荷给姜柔做好中午饭,提起后院的冯晓民,说:“那小子说要出去挣大钱,把唐真一个人扔在家里跑南方去了,可真不是个东西。” 之前唐真怀孕,不知什么原因没保住,后来这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可以说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把后院的邻居吵得脑仁直疼。 最近是不吵了,因为冯晓民跑了。 姜柔吃着午饭问:“那唐真怎么办?和公公婆婆一起住吗?” “不住咋整?她把唐家人都得罪光了,哪好意思再回娘家?” 姜柔没再继续问,吃过午饭,在上班之前,她去二进大杂院把房子收回来了。 冯晓军单位分房,以后他和钱国香不用再住大杂院了。 看到她来,钱国香笑得特别灿烂,“姐,你家这房子风水真旺,我和晓军在这里没住多久,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这是你家冯晓军有本事,和房子没什么关系,祝你们以后大吉大利。” 听到这番话,钱国香心里乐开了花,“姐,你检查一下,这房子我住得特别精心,保证没有破损的地方。这是钥匙,你拿好。” 说着,她把钥匙还给姜柔,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最近有人想租房,知道我要搬家,挺相中这里的,我没敢让他们进屋看房,如果那些人再来,你心里有个准备。” “好,我知道啦。”姜柔收回钥匙,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不急着把房租出去。 就算租,也要看清那租客人品怎么样才能租。 从大杂院来到电视台。 大家正坐在办公室小声议论着,再过半个月,张佩就要调走了,可栏目组的新领导还没上任,这让所有人心里有些没底? 见姜柔来了,有人凑过来小声问:“你和张领导的关系不错,有没有听说谁是下一任领导啊?” 姜柔摇摇头,是真不知道。 关灵最了解她的性格,替她接话道:“咱们姜柔同志是那种只会闷头做事的人,你问她等于白问一样,还不如去问问范家申。” 那人想了想,觉得也是,打算明天换个人问。 这时,有人在办公室门外喊姜柔的名字,让她去张佩办公室一趟。 姜柔微微一怔,猜不出领导找她会有什么事? 她来到办公室,张佩给倒了杯白开水,笑着说道:“再过半个月我就该走了,你们是不是挺好奇接替我的人会是谁?” 姜柔点头承认,但没追着问。 张佩见状,挺欣赏她这一点,不禁可惜这么好的下属没能成功拐走。 “那人可能要在我离开之后才能上岗,不过大家放心,他工作能力很强,平时公私分明,是个好领导。” 姜柔点头回应,还在琢磨领导找她到底是什么事? 张佩也没再啰嗦,“是这样的,台里今年有分房,我给你和范家申提交了申请,如今钥匙下来了。一个是二楼,另一个是三楼,女士优先,你想要几楼?” “?!”姜柔怔在原地,觉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防不胜防。 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有单位分房。 “我要哪个楼层都行,还是让范家申先选吧。”在她眼中,二楼和三楼没太大区别。 “行,等范家申明天来上班,你们两个商量一下。”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姜柔还在想房子的事,栏目组的老员工早在几年前就已分完房子。 她和范家申的房子应该是在新家属院里,距离电视台极近,晚上可以少走很多夜路。 姜柔想把它简单装修一下,留作临时休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