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在杨锦书的屋子里叙话到深夜。 直到祝秀容实在熬不住犯困了,杨锦书才在她的要求下把她送回新弟子的住宿区歇下。 刘禹南和刘笙笙兄妹俩,对于突然真实见到了自己那一直只存在于娘亲口中的外祖母,而且外祖母还是新弟子这件事感触倒不是很深,更多的是替他们娘高兴。 只有杨锦书在深夜回屋之后,一个人坐在灯火下,抱着她娘给她的她爹的骨灰坛,絮絮叨叨跟她爹述说着什么。 这些年来,她真的有太多太多话,想要告诉爹娘了。 当天凌晨,林霄就听说了刘禹南的外祖母就在这批新弟子中的事。 因为明日便是他们凌仙宗第一次面向这些新弟子们开始讲授修炼课程,作为第一日的讲师,林霄还有一点细节需要跟刘禹南确认一下。 见他屋内的灯亮着,便过去寻他了。 林霄本以为这么晚刘禹南的灯还亮着,肯定是在工作。 谁想一进屋却看到平时一直在工作没什么空闲时间的他,竟然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桌边撑着脸发呆。 林霄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在他旁边坐下问道: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刘禹南撑着脸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 “我就是觉得,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大还是小了。” “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竟然有空思考这种问题?”林霄表示有些惊讶。 于是刘禹南便把之前他们与外祖母相认的事情说了。 还有外祖母与自家娘亲分开这二十年的经历。 “什么?你说你外祖母跟着一个筑基修士走了将近三年才从修仙界走到凡人界?”林霄大为震惊。 原来修仙界离凡人界这么远吗? 尽管他去了修仙界很多次,但对于这一点他还真不知道。 毕竟都有乾坤挪转盘了,虽然路费不是很便宜,但是很省事,再加上一直以来林霄也没什么时间。 所以他一直没有亲自探索过前往修仙界的路线。 乍听这距离所耗费的时间,震惊之余也不由地在心中感叹那传送阵法盘的耗费其实花得挺值的。 刘禹南点头, “是啊,竟然需要三年呢,你说光是凡人界和修仙界的间隔路程就这么远,更别说凡人界中,外面还有那么多国家,而修仙界那边据廖前辈说除了咱们去过的南灵域之外,还有其他好多个域呢,大得我都不敢想了。” “可是就是这么大的地方,我外祖母她当初都莫名其妙去到修仙界去了,再然后呢,过了二十年,竟然又努力回来了,还重新寻回了我娘。”ωω 说完,他很是感慨地又叹了口气, “就是我外祖父年纪大了,当初在逃难的路上又坏了身体,没能撑到回来……” 闻言,林霄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 “逝者已矣,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起码你外祖母还是成功寻到杨姨了不是吗?往后你多督促你外祖母修炼,延年益寿,让她们母女二人将错过的时光都补上。” 说着,想到刘禹南的外祖父,他又接着道: “刚才你说这几日要找一处适合的地方安葬你外祖父,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说,咱们在宗门里专门设一处安葬同门以及他们至亲之人的地方如何?” “啊?”没想到他话题转得如此突然,刘禹南一时有些怔愣,“村子那头不是有坟墓山吗?” 而且其实刘禹南到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他就没太想过死亡这件事。 “但那是村子的,咱们宗门里很多人都不是咱们村的人啊。”林霄解释道, “而且往后咱们宗门再收人,秀水村人的占比肯定是越来越小的,安葬在村子的坟墓山不合适。” 说着,他看着刘禹南继续说道: “虽说我们是修士,是有志于修炼成仙获得长生的人,但岁月无情,就算是我现在也不过是个元婴而已,谁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真的能获得长生,更没人能肯定往后的日子里都不会碰到任何意外可以一直安安稳稳的修行。所以我就想着,直接建一个往后能让逝者长眠的地方吧。” “如此你也可以把你外祖父安葬进去,你们亲人平时若是想念也离得近,可以随时去跟他老人家唠唠嗑。” 林霄这个提议,刘禹南心动了。 于是他赞成道: “好,那明日我就去找江河商量商量。” “嗯,你们先计划一下,等大概齐确定了,之后咱们什么时候开会我也跟大家说一下。”林霄说道。 这件事虽然说不是什么喜事,但也有必要跟其他人说一说的。 人生两大事,身前事,身后事。 秀水村的人对此并不怎么忌讳。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越来越歪。 直到外面天边泛白,他们才回过神发现已经到了早上。 “快快快!霄哥儿!讲课讲课!”刘禹南手忙脚乱站起来催促道。 林霄将桌面上他们刚才聊的教材一股脑收进了私库,急忙转身出门赶去上课去了。 另一边的新弟子们的住宿区也是一片着急忙慌的景象。 入宗过了两夜,就要开始上课了。 可是很多新弟子他们昨日在其他同门的帮助下刚学会穿衣,但头发还没学会梳理! 昨日因为只睡了一晚,很多人头发不是很乱,用水抹一抹就能把零碎的乱发给抚平,整体看起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今天已经睡了两晚了。 他们之前由家中仆人们梳理好的精致发型已经基本上保不住了。 偏偏今日还得上课。 只是梳头不比穿衣容易,眼下想要临时教会这部分不会梳头的人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擅长梳头的人都先给他们重新梳了个不费时间的简单头型——高马尾。 显得人精神又整齐。 好在大家起得都很早,在周围同门的热心帮助之下,这些自理能力比较弱的人总算是没有顶着一头鸡窝去上课。 当新弟子们陆陆续续赶到修炼堂内时,林霄已经端坐在讲台之上了。 他信手翻着自己摆放在讲台上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