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樱功成身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巧笑着从人群中无声退离。 重生之后,她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般轻松过,“顾嘉帐里的茶处理了吗?” 银兰笑道,“回姑娘,银珠早已经处理好了。” 顾樱唇边笑意不减,又透着一股子莫名的轻松,看得出来,她今晚很高兴。 然而,她的高兴并未能维持很久。 她才刚走到自己营帐门口,便看到一个高大森然的背影负手站在她帐前。 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男人不疾不徐的转过身来,墨发悉数用玉冠束成发髻,玄墨色祥云纹大氅一丝不苟,高眉深目,气势凛然,美得也不像凡俗中的人。 顾樱脚步一顿,心中蓦然一紧,“世子爷,你怎么在这儿?” 赵长渡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 顾樱嘴角微抿,有些不大情愿。 赵长渡几个步伐走到她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语调是轻的,可行伍之人,身上血气本就重。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多了几分让人心惊胆战的冷酷和不悦。 顾樱心里微颤了一下,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给银兰几人一个手势,“你们先下去吧,我跟世子说两句话。” 待侍女们走开。 赵长渡放开她的下巴,直接打起她营帐的帘子,挑了挑眉稍,走了进去。 顾樱欲言又止,“世子,我们这样被人看见了——” 男人回头看她一眼,大手攫住她的手腕儿,一把将她也拉了进去。 顾樱一个没注意,身子站立不稳,不小心撞进他怀里。 屋子里光线昏暗得几乎只能看见外面的雪色,顾樱迷惘的动了动睫毛,身子歪在那宽厚的胸膛中,浑身发麻。 可赵长渡非但没放开她,眸光一沉,反而手上用了几分力气,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那掌心的炙热让她脸色微变。 她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敢夜里闯进女子的大帐,还敢对她上下其手,“世子爷!你——做什么!” 顾樱红着眼挣扎起来,可又不敢太过高声,怕将外人引过来,只得被他牢牢固定在怀中,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又无辜的望着他。 “世子,别这样,就算你要娶我,我们现在也不能孤男寡女做这些事……” 赵长渡低下头来,微微眯起了长眸,“你才十五岁,那些手段,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感受到男人低沉的气压和深重的呼吸,太过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迎面袭来。 顾樱惶恐不安的蜷缩着手指,脸上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我……” “一般女子出嫁之前,家中嬷嬷才会教导女子闺房之事,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顾樱浑身怕得发抖,经过那些折磨,她特别害怕跟男人这样亲近,又想起上辈子他把她压在身下的场景,一闻到他身上沉水香的味道,整个人便瑟瑟发抖,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看着他深邃眸中的狠戾,她怕极了…… “我……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你不懂,怎么设计的顾嘉和江隐?” “我没——” “顾樱,你为什么这么恨江隐?” “……” “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他?” “我——”顾樱用力摇着头,眼眶一阵酸涩,在他一句句的逼问下,泪水盈满了眼眶。 赵长渡心底燃起一股莫名的火气,他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薄唇往她唇边靠近。 那气息灼热,在她唇边,两片柔软落下。 顾樱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又直愣愣瞪着他,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 赵长渡看着女子呆住的模样,也顿了顿,瞬间离开她一步之遥,眉心高高蹙起。 他一开始并未准备吻她…… 只是,感觉到她对江隐特殊的感情,心里油然生出一阵火气,便没控制住。 可这蜻蜓点水一吻又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没想到顾樱的唇这般甜软,又似乎让他很熟悉,让他爱不释手。 想了想,趁她发愣没反应过来,长臂一伸,重新将她捞进怀里,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儿,低下头,薄唇含住她的,霸道又强势的在她唇上辗转碾磨。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他们可是未婚男女……他怎么能吻她! 唇齿被他撬开,属于他的气息悉数侵入自己的感官。 顾樱气极了,又怕极了!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唔——”她激烈的挣扎起来,小脸涨得一片通红,可越挣扎,呼吸越困难,抱着她的男人力气实在太大了,她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就像一只猫儿一般,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认命的被他狠狠抵在柜子上。 顾樱小脸一阵青红交加,“世……世子。” 男人凑在她耳侧,一双结实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嗓音暗哑缱绻,“顾樱,嫁我。” 男人力道之大,仿佛能一把掐断她的腰肢。 感觉口中的呼吸都快被他吮吸殆尽,唇畔被他撕咬得发疼。 顾樱眼里冒着泪花,使劲儿推着他的胸膛,细碎呢喃,“不要——” 那场噩梦到现在还让她夜不能寐。 她用尽毕生力气,推开了他,整个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通红,委屈的泪水一滴一滴在脸上滑落。 她满脸通红的瞪着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红肿的嘴唇。 听到女子呜咽的哭声,赵长渡眸中的猩红微微散开了些,她身上有让他销魂食髓的味道,今夜方浅尝几下,便有些欲罢不能,如今瞧着她眼底诱人的绯色,也知道现在还不是碰她的时候,他只得努力让自己恢复了些神志。 他脸上恢复了清冷,弯下腰来,对她伸出大手。 顾樱害怕往后缩了缩身子,将手藏在衣袖里,不肯给他。 “就么怕我?” “没有。” 赵长渡沉默下来,眸光沉了沉,他总感觉眼前这小姑娘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惧怕。 她不怕任何人,甚至不怕皇帝,可每每面对他时,那眼里一闪而逝的惶恐和不安还是出卖了她的伪装。 大概是他是从军之人?还是说,他从前不知在哪儿得罪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