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兰倒还好,胭脂却是瞬间绷紧了身子,担心是自己哪儿做得不好,惹了世子不悦,一直眼巴巴的用眼神求救。 顾樱迟疑道:“世子,那要不要换别人进来伺候?” 赵长渡:“不用,让她们都下去。” 顾樱见男人脸色着实不太好,也只好作罢,摆摆手让她们先离开。 想来世子爷在国公府养尊处优习惯了,用不惯她身边的人也不奇怪,国公府这样的高门,丫鬟的素养与她那伯府还是不一样的。 新房的门再次合上,顾樱拖着厚重又冗长的嫁衣,又叹了口气,重新走回床边,“那世子准备何时沐浴更衣?” 今晚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长风阁。 即便是做戏,也要做全套。 赵长渡也明白这回事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房间里无别人,顾樱识趣的过去,扶着他。 赵长渡低眸看小姑娘一眼,不忍心将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几不可见的轻笑一声,故意将脑袋搁在她肩头,拖着尾音,低沉性感道,“我想让你替我更衣。” 顾樱没好气瞪他一眼,脸却刷一下全红了。 这男人……够坏的! 可他醉成这样,又不肯让别人伺候,她不来,谁来? 没办法,只能扶着他进了净房。 偌大的净房,有人早已准备好了给主子沐浴的热水,顾樱一进去便看见好大一方冒着热气的池子,四周都垂落着精致的纱帘,将整个净房装饰得如梦似幻。 国公府的排场果然非同凡响,寻常门户用木桶已经很不错了,他居然能在家里享受温泉池。 男人好歹没太过分,拉着她的手,让她替他解了衣带…… 她耳根泛红,手指滚烫僵硬,连他腹肌都没看清,就见他笑了一声,转过了身,自顾自进了沐浴池。 顾樱嘴角微抿,脸上早已红成一片,朦胧的水汽中看见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身材简直完美得有些过分。 她羞恼不已,飞快背过身站在纱帘外,只听见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越听,耳边越燥。 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咬了咬唇,尴尬的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果然听见他要她替她拿衣服的声音。 “衣服在外间的漆盘上,你找找。” “哦,好……好的。” 顾樱捏了捏拳头,认命在外头的隔间里找到他的长袍中衣,滑腻的锦缎丝绸,在她双手间。 她深吸一口气,将脑子里那些废物甩出去,闭着眼睛往里面摸索,不知摸到什么,好似一堵坚硬的肉墙,仔细一摸,还有些纹路,壁垒分明,煞是硬挺。 “夫人在摸哪儿?”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得顾樱手指发麻,她吓得急忙将手指缩回来。 “世子,衣……衣服取过来了。” “不是说了叫我阿渡?” 顾樱死死闭着眼,不敢睁开。 可这男人大有她不听话就不穿衣服的架势,她僵立了一会儿,只得咬了咬唇,试探着叫他,“阿……阿渡。” 赵长渡笑眼看了她一会儿,也没有多加为难,慢条斯理将衣服穿好,柔声道,“我穿好了,你沐浴吧。” “好!”顾樱恨不得他赶紧出去。 “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不不用!” “那,我出去了?” “世子你快——” 赵长渡皱眉,“嗯?” 顾樱已经完全认命了,她是斗不过这男人的,“阿渡,求你了,你先出去吧!” 男人长腿迈出去。 听到关门声响起,顾樱才敢睁开眼,不知是净房里的热气太重,还是她真的太热了,总感觉脸上身上都燥热得不行。 她急忙将衣服脱下来,走进另一方铺满了花瓣的干净水池,呜咽一声,羞得一咕噜将自己整个人埋进水里。 …… 赵长渡在外面神色若定的坐了一会儿,他身上有酒气,能感觉到小姑娘不喜欢他喝酒。 沐浴后,酒味散去,现在他周身清爽,醉意也所剩无几。 今晚的长风阁异常热闹。 顾樱进来后,这间屋子也有了生气。 他心底多了份稳定和安心,想着一会儿等她出来,把自己这么多年攒下的身家都交给她打理。 今晚的新房里大大小小的箱子众多。 他见一只玲珑的半大箱子摆在其他箱子上面,以为是怀安特意搬过来的,便走过去,将箱子打开。 看见箱子里那两本书的时候,赵长渡眸光一暗,下意识向净房方向看去。 …… 顾樱洗了澡换了衣服,故意在里面擦头发,磨磨蹭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肯出来。 结果屋子的灯盏还亮着,世子也没睡下。 那身大红喜袍挂在一旁的紫檀木衣架上,男人一身轻袍缓带的坐在男床底下看书。 雕花窗棂的缝隙外,飞雪有声,萧萧瑟瑟。 男人侧脸立体分明,刀削一般,明暗的光影在他清俊无双的面庞上拓下几道斑驳阴影,衬得他俊脸越发郎绝独艳。 顾樱尴尬的揉了揉头发,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浅白的中衣。 “世子,你怎么还没睡下?” 赵长渡头也没抬,看得认真,“睡不着,看会儿书。” 顾樱咕哝一声,哪有洞房花烛夜看书的。 不过,这么尴尬的场景,睡不着也很正常。 她干笑一声,走过去,刚想跟世子搭两句话,眼神便正好看到他手里的那本《春宵秘戏图》,瞬间眼睛都瞪圆了。 “世子,你——” 赵长渡抬起头来,嘴角揶揄,“怎么?夫人带来的书,我看不得?” “不是……这书……不能看。”顾樱小脸爆红,冲过去便想将他手里的书抢过来,可她这点儿小力气在男人眼里完全不够看。 赵长渡不过随便一动,顾樱便身子不稳的跌进他怀里。 隔着单薄的寝衣,灼热的体温互相传递。 昏黄的灯影下,男人呼吸沉重,眼神忽明忽暗,大手覆在她腰间,烧得她几乎要化掉了。 “我仔细研磨了一会儿,觉得……”他嗓子低沉暗哑得要命,“上一次,我没有发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