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鸢指着绾妃,认真道,“陛下还没懂么?这个人根本不是纳兰星,她是常州人郭梦雪,因为与我娘亲长得很像,在当年便和那个夏自溪夏大人一起想害死我娘亲,让她自己取而代之,进宫做你的宫妃,夏大人是陛下的近身侍卫,深知陛下喜爱的是我娘亲,回常州接人时,又正好碰见青梅竹马郭梦雪,见她与娘亲长相八九分相似之后,便起了邪念,设下这般阴谋,将自己的女人送到陛下的宫中。” 天启帝愤怒的扬了扬声,“害死?” 那鸢嗤笑道,“是啊,娘亲为了保住我一路逃亡被一个村女救了下来,那个村女替我娘亲死了,死在家里的大火里,那场火,就是这个名叫郭梦雪的女人放的。” 天启帝嘴唇动了动,急道,“那你娘亲现在在何处?!” 那鸢顿了顿,转眸看着天启帝痛苦的眼神,压下心底的酸涩,缓缓道,“她死了,为了保护我,被几个流氓轮流糟蹋死了……” 天启帝听到心爱女子为了保护她和他的孩子,被人凌虐至死时,整颗心猛地被一只大手攥紧,愤怒,不可置信,伤心难受等情绪一起涌来。 他晃了晃神,“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把她接回了皇宫,为她打造了最豪华的宫殿,给了她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圣宠。 她怎么会流落在外,还被流氓糟蹋死了? 她那么美好善良可爱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没有得到善终? 那鸢讽刺的看他一眼,讪笑道,“怎么,陛下不相信是么?不相信你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竟然是别人假扮的?” 天启帝脸色发黑,浑身一冷,很快便激烈的颤抖起来。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他总以为每个人的心性都会随着年龄变化而变化,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杀了他的挚爱,而他放在手心都怕化了的人与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凶手! 他站立不住,佝偻着身躯,慢慢跪倒在地上,额头死死贴着冰冷的地面,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微弱的哽咽……紧接着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啕! 偌大的静室,被强烈的悲伤笼罩着。 不等天启帝震怒,就听隔壁禅房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快来人啊!” 赵长渡眸子一眯,黑眸瞬间沉下来,“陛下,舒王也在青云观里,臣的妻子顾樱也在观中,臣现在就要去看看。” “来人,将绾妃——”天启帝浑浊的双眸带着嗜血的狠厉,咬牙切齿道,“不,将郭梦雪和夏自溪二人给朕捆起来等候朕的发落!今夜之事,不许外传,谁敢传出一个字,斩立决!” 绾妃惊惧无比的捏着拳头,夏自溪亦白着一张脸,很快便被几个御前侍卫堵住嘴,五花大绑起来。 赵长渡飞快往隔壁走去,一脚将那禅房的大门踹开,有人迅速举着火把冲进去,将昏暗的禅房照得亮如白昼。 天启帝一把拉住那鸢,皱着眉头紧跟在后。 房门大开,只见禅房内,李漾浑身上下赤条条的与一个女子躺在床上纠缠着,画面极其香艳淫靡,空气里都散发着男女激烈欢爱后的味道。 他怒不可遏的冲过去,把床上的李漾拉扯起来,“逆子!道门清净之地,你也敢这般胡作非为!你当真是疯了吗!” 李漾俊脸发红,双眼迷离的跌坐在地上,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床上那已经被蹂躏得只剩一丝呼吸女子就好似死过去了一般,雪白的胴体就那么狼狈可怜的摊在被子里,周身上下除了大片红得发紫的痕迹以外,身下还流了好大一滩鲜血…… 所有人都呼吸一滞,同情的看着那女子。 偏偏李漾还毫无知觉的喘息着,意犹未尽的转身想继续扑上去行苟且之事。 天启帝火冒三丈的甩了他一巴掌。 李漾这才愣了愣,肿着脸清醒过来。 看见天启帝气得发黑的脸,他猛地跪在地上,慌乱无措道,“父皇,你怎么来了?!” 天启帝讥讽道,“朕若不来,还看不到这场好戏!” 李漾抬眼看见赵长渡冷厉黑沉的俊脸,急着转头往那床上看去,“父皇你看错了!儿臣……儿臣……不是故意的,是顾樱,是顾樱她给儿臣下药,勾引儿臣,儿臣才犯了这等大错!父皇,都是顾樱的错!” “噗,舒王殿下怎么空口白牙胡乱往人身上泼脏水呢?” 禅房门外,一道轻软嗓音淡淡响起。 李漾悚然一惊,猛地抬头。 禅房外,从众人身后走进来一个容颜绝世的女子。 她一手扶着胭脂,一手抚着隆起的小腹,唇角泛起一个清丽绝伦的微笑,“陛下明鉴,臣妾傍晚便与胭脂一道去听老道长讲经,根本没有碰见过舒王殿下。到现在臣妾也不知舒王殿下为何会在臣妾的禅房中……难道说殿下对臣妾图谋不轨……本来想欺负臣妾,却阴差阳错欺负了巨英侯夫人?” 这时,李漾才反应过来。 躺在床上那个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女子根本不是顾樱,而是李氏! 他气得嘴唇发抖,愤恨的朝顾樱看来,筹谋这么久,怎么会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他那般想得到她……最后怎么会这样? 顾樱倾城一笑,“殿下,您看臣妾做什么?” 李漾脸上血色尽失,“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又怎么在你房中?” 顾樱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她不慢不紧的走到世子身侧,伸手握住世子的大掌,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这,难道不应该问殿下自己么?” 李漾颓然跌坐,对上赵长渡带着杀意的冷峭俊脸,本能的颤了颤,“本王……” “对了,陛下。”顾樱侧过身子,对脸色已经无法用愤怒来形容的天启帝道,“臣妾今日在青云观中见到一个人,他说他是陛下的旧识,想见一见陛下,以前他没有门路可寻,今日专门求到臣妾跟前来,臣妾斗胆,便将他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