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的笛子吹得那么好,原来你是跟她学来的!”听了糜老五的故事,石山大叔的心里诸般感慨齐集,望着笑得满脸灿烂的糜老五说。
“是啊,从此我就凭一支笛子卖艺街头。人都说我是讨饭的,其实我是卖艺的。走到哪儿,哪儿的人都爱听。没老没少的,都叫我魔笛丐。”糜老五一副自豪的神色。
石山大叔说:“你为什么不投身乐团,到剧院去演奏呢?依你的水平,现在那些乐团师傅中是没有几个能赶得上的。到那里去,可以彻底改变你的人生,铸就你的辉煌啊!”
“你以为那里适合我吗?我是一个闲散惯了的人,不愿意被人管着做事。再说,到那里去了,我现在的这些听众怎么办?他们还能听到我的演奏吗?票卖得那么贵,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每天豆腐汤菜还吃不周全呢!”
“他们听不到,不错!但是剧院里的听众不是有的是吗?”
“这不行!他们听不到我的演奏会不快乐的。”糜老五固执地说。
石山大叔瞪起两只大眼睛看着糜老五没有再说什么。他感到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讨乞者身上确实有令人可敬之处。但想起这个糜老五和小阿宝搅在一起,石山大叔心中不免又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犹如暖阳下的春雪咋融所形成的蒸汽,在心头缓缓地游动,丝丝的、凉凉的、袅袅的、似有似无的聚聚散散着……
半晌,石山大叔才换了个话题问:“老五,你知道你小姑奶奶的真名实姓吗?”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她姓牛,还知道她的老爸叫牛犇。直到昨天,我见了她在献给菩萨奶奶的花圈上的签名,我才知道她叫阿宝。不过,以前我还听到有人叫过她金山玉女。”糜老五随口回答。
石山大叔又问:“你知道他的父母现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糜老五摇了摇头说,“但是我想,他的父母现在一定不是平常人物。平常人家的子女没有隔空抓人那玩艺,也不可能有她这份潇洒自在。不过,他那老爸牛犇,以前就在我老家那个市的机械公司里工作啊?您是她的新婚夫婿,难道这些还不知道?”
“胡说!”石山大叔脸一冷道,“我和她是师徒。”
糜老五立刻叫起来说:“啊?你也跟她学魔笛?”见石山大叔在摇头,慌忙忙又改口道:“是隔空抓人?那玩意不好玩,总免不了与人争斗。不如这魔笛,自己吹了心情舒畅,别人听了心里也快乐。”
“都不是。我是她的师傅,她跟我学唱戏。”
“噢,我知道了。”糜老五若有所悟,笑道,“原来你们还没有谈妥。她爱你,你却不能接受她的爱,因为你们地球人的道德不认可师徒之恋。”
“你怎么知道我是地球人?”石山大叔大吃一惊。
糜老五孩子似的一笑,头头是道地说:“这不很简单吗?首先我看了她献给菩萨奶奶的花圈,就已经知道她选了个外星系来的女婿。我们郎系十八星上有身份有地位的姑娘们,都喜欢到外星系去选女婿。屹今为止,我们所知道的有人类文明存在的星系不过三个,除了郎系十八星,一个是织系九星,另一个就是太阳系。太阳八星中只有地球上有人。织系九星上的男子,他们是正宗的神仙,都是假道学,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像小姑奶奶这样的姑娘们,见了他们躲还躲不及呢,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他们。刚才见你们在一起,她那么喜欢你,你不是来自地球,还能来自什么球?”他瞪着石山大叔的眼睛,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们牛郎星人不讲究这个,只要双方相爱。我的家乡灵水县,教育局长的老婆还是他的嫡亲学生呢!”
“不要和我谈那些东西,”石山大叔冷下脸来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不光如此,还因为我有老婆孩子了。我爱我的老婆,即使没有师徒关系这堵墙,我和你那小姑奶奶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去。她所认为的,我过去对她的所谓爱,就和我对我的孩子的爱一样,与男女之爱根本沾不上边的。她纯粹是胡闹。“
糜老五把他那双小眼睛努力睁开到最大限度,吃惊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石山大叔好半天,才点着头说:“噢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一个不贪神仙恋的。只听说过,还没见过。看来你不是被小姑奶奶从凡间抓来的,就是被她骗来的。噢,我们称地球为凡间,其实都一样。不过,如此说来麻烦了,我这个人情不好做。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石山大叔苦苦一笑,反问道:“你今天带我来……”
“不瞒你说,”糜老五抢着说道,“我原来以为新婚夫妇斗气,脸一转就会好的,只要有个人给个台阶下就没事了。想借此机会讨你个好,好让你以后回地球探亲把我也带去玩玩。让我寻访寻访老祖先们的遗迹,游览游览老祖先们生活过、战斗过的的圣地。或许,我还能瞻仰瞻仰老祖先们的圣像。真的,那里虽然不是神仙界,但那里是我最向往的地方。现在完了。你自己都成了断线的风筝,……难得归根呢!哦,不谈!不谈!不谈这个了!算我糜老五倒霉。”
“那也未必。”石山大叔诡黠地一笑,神秘地说,“只要你真的想去!机会总是会有的。”
糜老五将信将疑,又瞪圆了一双小眼睛问:“难道你还能走得了?不许撒谎!真人不说假话。”
石山大叔说:“你过来!”他把嘴附到糜老五的耳朵上,悄悄地说了几句。糜老五听了直拍手,连声说:“妙妙!妙妙!”爬起身,直朝旅馆门外跑去……
这时,已经是他们住进旅馆的第二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