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结解,百结开。一件以招工为诱饵的系列强奸案终于浮出水面。然而,它们与牛拙父子失踪案却又都没有丝毫关系。案子办到这一步,已经很清楚,此案的上诉人是借案泄恨,并不掌握此案的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和证据。
此案是破,还是悬。石山大叔再次陷入了迷茫。继续侦破吧,不见蛛丝马迹。悬案?心有不安。他想:“一个由市级安全机构派出,有上级专员督办,国家级特侦官员亲自率领的三级联合侦破组,破不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失踪案,让老百姓的安全感从哪儿来?”此时,他已经完全进入督办员这个角色了。
明锐望着波光粼粼的牛尾河,伫立良久,狠狠地掐灭了快要燃烧到指头的烟蒂说:“督办员先生,收兵吧!”
“不……”石山大叔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在这个时候,明锐以手势阻止了他,把目光从滚滚东流的牛尾河河面转移到他的脸上,笑道:“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了。不过努力也得明白该朝什么方向努力啊!何况还有一系列别的案子等着我们去办哪!”
“可是,”石山大叔突然感到眼前一亮,说,“季飞的家乡……”
“我们不是去查过了吗?”明锐一扫脸上的笑容说。
“我不放心,我们应该在那里多做些文章。”石山大叔道,“我对他的那两个表弟不放心。上次,我们去的人太嫩了。看来,还得你和我亲自去一趟才好。”
“哦”明锐不再说什么。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石山大叔和明锐带着刘立直扑季飞的老家凰冠庄。其他刑警则在当地虚张声势以混淆季飞的视线,并暗地里监控他的行踪。
凰冠庄是一个古老的蕴蓄着幽思省千年丝织文化的大村落,全村有上千户人家世世代代以养蚕、缫丝、织锦、缂丝为生。相传它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不雅的名字馋庄,也有人叫它死庄,因“蚕”、“馋”同韵,“丝”、“死”谐音也。
据说,“皇冠庄”这个美名是因两千多年以前一个叫小凤的姑娘而得名的。老人们说,那时村子前面的那棵大梧桐树底下是间破草屋。破草屋里住着两位贫穷的老人。老人年近六甲尚无一儿半女。然而就在此早已不存育子之望的时候,老两口在一次进山采摘野果的途中救回来一个频临死亡的迷路郎中。那郎中无以回报,临行之时给老两口各开了一纸处方,千叮咛万嘱咐,要老人务必按时服药。老两口当时也并没有把这当着怎么一回事,只是好像过意不去,就按照郎中的交代把药服了。可是奇就奇在到了第二年的秋天,梧桐树上果实一熟,老奶奶就生下了个人见人爱的女儿。那一年,已经是老奶奶的本命年,老两口欢天喜地的指着树上的桐子说:“这桐子一熟,你就来了。人说,凤凰非梧桐不栖,非桐子不食,我们就叫你小凤吧!”没想到这小凤伶俐乖巧过人,她五岁学养蚕,八岁学缂丝,十二岁艺冠群芳,十五岁远近名扬。她所缂成的凤冠霞帔连皇帝老儿的后宫佳丽都没有一个不喜欢。因此皇帝老儿特地召见她说:“你哪里是小凤啊!你是凰中之冠,凤中之王!”从此人们就称她为“凰冠姑娘”,这个古老的村落也就因此有了“凰冠庄”这个美名。至今那棵大梧桐树还枝繁叶茂地生长在凰冠娘娘庙的院子里,年复一年在丽日风雨中迎送四海游客。
如今的凰冠庄,已经和周围的村落融汇在一起,成为一个以养蚕、缂丝为主的现代化丝织品生产基地。满眼千姿百态的民居小楼,散落在一群大大小小的山包之间,青妍妍的,映山衬水,巧夺天工。
此时,正是蚕宝宝即将上架的时节。村内村外,到处有采桑的姑娘、小伙子出没。其中不乏十里八乡前来寻找余桑的蚕农的身影。石山大叔一行三人在男女老少习以为常的目光中走进了年轻村长的家。
这是一个四合院,主屋是四间小楼。院内奇石玲珑,花木扶疏,散发出浓郁的异香。
村长笑容可掬地把他们让进客厅。一番客套之后,明锐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村长听了缓缓地说:“他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是有点不学好,可是中年以后不但没有劣迹,反而颇有善声,村里的人早已把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虽然孤身一人,没有手艺又不擅买卖,但是凭着经营几亩蚕桑,再帮人打打短工,生活还算丰足有余。可是他这个人好玩,或者也是老来无趣吧,不久前听人说,他在蟹棚庄租了间房子和一条小船,下海捕捞去了。一去就没有回来过。别看他平时在村子里好像是可有可无的,可是这会子,大家还真的感觉到生活中突然少了点什么,常会想起他呢。怎么?难道他又……”
“没,没么。”明锐望了石山大叔一眼,岔开话题问道,“下海,他的腿不是不便宜吗?”
“这咋说呢?他这个人生性好玩又好强,只要他想玩的事情,不怕死的。”村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