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石山大叔一行三人进入了禾原省的中部。这里的乡村经济和南部地区比相对落后些。他们在一个叫做四岔口的小镇上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来后,就急吼吼地奔向了广阔的田野。
禾原省是双季稻产区,遍地的稻子刚刚收割完毕,农民们正在抢插下季秧。
据说每年在这个时候,到处烈焰腾腾,浓烟蔽日,辣得人眼痛,呛得人咽痒,刺鼻的烟糊味令人作呕。可是现在,极目四望,真的见不到一丝烟雾抽鼻而嗅,着实闻不到一点烟糊味。
天边,晚霞还没有烧起来。夕阳下,远近横着几个楼、舍混建的村庄。放眼八荒,天蓝、云白、树绿,田头上堆着一垛垛黄灿灿的稻草。那些草垛,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散落着,像一个个蒙古包,它们为空旷的田野增添了童话般的富丽的色彩,也引起了石山大叔无限的遐想。他仿佛看到了在炫目的光幕背后深藏着的满天灿烂的星斗,他想:“它们代表了宇宙的繁荣,也能代表宇宙的永恒吗?”
光与影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静静地流淌、默默地幻化,和地平线一起描绘着明丽的乡村晚景。石山大叔一行快活得像追逐在花海上的一群蝴蝶……
一位老人赶着晚归的羊群向他们走来。石山大叔惊异的发现这些羊的毛色大多是黑褐相间的,很少有白色。它们的头上都没有长角,耳朵有垂着的,也有竖着的,有点像波尔山羊,可是它们都拖着条大尾巴,又有点像大尾巴狼。他忍不住迎上去招呼道:“老叔,这么晚才回家啊?”
“嗯,晚吗?不晚!前面就到了。”老人说。
“哦!老叔,您的这些羊,尾巴怎么都这么大啊?”
“噢,你不是本星球的人,是吧?说起来话长,还是若干年前的污染带来的物种变异。大灾大难哦,差点没把人给变了。你看现在天蓝水碧的,但已经变异了的物种却再也变不回来了。”
“听说你们这里的作物稭杆都用来生产沼气了,有这话吗?”
“怎唵不是?”老人笑嘻嘻地说,“我们村属五号站,是全省最早一批建起来的,一年四季供气正常,据说还有余气出售。现在不比以往,都是高科技,稭秆一进池就全部变成气了。”
“气价很公道吧?”糜老五问。
“这还用说,最公道不过的了。本来是不收费的,现在只收一点设备维修费,在用气量上平摊。比烧什么都划算。我家六口人,一年下来比往年要节约两千多元伙费呢!”老人很健谈,打量了阿宝一眼又说:“听口音,你们是金盆人,不过又像是荻花人。是专门来看沼气的吧?”
“被您猜着了!”阿宝笑道。
“走,到我家里去看。喏,那里就是。”
石山大叔朝老人指出的方向望过去,见他家所在的村子是一个自然村落。和现代化居民小区相比,没有整齐划一的高大楼房,少了令人炫目的繁华,多了几分朴实和自然,犹如龙钟淳厚的老人静静地伫立在亘古不变的夕阳中。
村子里传来了鸡鸣声,这种雄鸡唱晚的乡韵石山大叔已经好久未闻了。走进村头,两只黄毛看家狗“汪汪”的叫起来,更为这古老的乡村增添了浓浓的乡土风情。农人们三五成群的从田野上走回来,相互招呼着,询问着收种的情况,处处洋溢着友好亲切的气氛。
石山大叔问老人:“村子里出去打工的人多吗?”
“不多!”老人说,“没有过去多了。现在不少人家丢下土地搬到城里去住了。村子里又办起了厂子、成立了这样那样的公司。在村里有事做,哪个还朝外面跑啊?我的儿子原来也出去打工的,现在就在村子里的农副产品加工厂做了,工余还能照应照应农田。”
“媳妇呢?”阿宝问。
“媳妇专门接送孙子、孙女到城里去上学。我们老两口子帮他们料理料理家务,也帮着干点农活,再养点牲畜。”
“你们村里没有学校?”石山大叔惊奇地问。
“嗐,村子里的学校快要倒了。哪家不希望孩子享受优等教育?城里的学校大,条件好,老师水平高。凡是稍微有点条件的人家,都拿出专人来把孩子送到城里去。只有那些实在没有办法的人家,孩子还在村子里的学校读。没几个学生了,就算倒掉了。”老人毫不惋惜的说。
“要跑多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