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礼的这番言语令石山大叔无地自容,他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过,竟然让一个,自己一直认为是自私、保守、固执,且不识大体的老人,去为自己的工作“擦屁股”。所以,施礼走后,石山大叔坐在椅子上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闵英问他“你认为,施司长此去胜算能有多大”时,他才突然从云遮雾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石山大叔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扭过头,见闵英眨巴着两只眼睛盯着他,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于是想了想说:“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军中无戏言,这是和你立的军令状啊!”
“戏言也好,军令状也好,我这心里头就是踏实不下来。我总是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好像一直和我们怄着一肚子气似的。”闵英疑虑未消地说。
“那是他在领导岗位上工作了几十年,自恃经验丰富,瞧不起我们这些傻蛋丫头、混账小子罢了。你没听他说我们,对郎新那小子太民主了吗?我想,我们是不是对他真的太民主了?本来就应当责令他无条件执行三方协议的,现在搞得好像我们厚着脸皮追着他谈恋爱似的。”
闵英笑起来说:“你这个人啊,这么严肃地话题被你说的一点严肃性没有了。你是打情骂俏的混账哥,我可不是傻大姐。但愿你这一次灵神大,说得不错,也省得我多动脑筋。”
石山大叔一笑,道:“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接着随口唱了起来:“这个老将不寻常,走马上阵……”
突然,贾无从门外闯进来,额角上满是汗水,吞吞吐吐地说:“司长、督学,九,九……”
“九什么?”闵英倏地转过头来,吃惊地瞪着贾无。任她怎么机敏过人,在这多事的时刻,也生怕再弄出个什么极端事件来。作为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应对这样烽烟四起的工作环境,着实是难为她了。然而,她并没有让她那突然惊慌起来的心情表露到脸上,依然很平静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慢点儿说!”
“慢点儿说”,就这一个“慢”子,让贾无心里那根紧绷得快要断了的弦,立刻松弛下来。他举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说:“九中那些王八羔子授课教师,都扬言要停止授课了。说什么他们的人格尊严受到了践踏,一声招呼不打就随便听他们的课。他们说,他们也要当辅导教师,哪个有本事,那个授去。”
“他们敢!”闵英勃然大怒。不过,她那颗刚才初见贾无时,吓得像惊弓之鸟的小心脏却平静了下来。怒焰之下,她暗暗地在心底庆幸,只要不出极端事件,一切都好说。
“谁告诉你的?”石山大叔忙问。
贾无望了望石山大叔,又望了一眼闵英,一脸无辜的样子说:“他们亲自在我的面前说的。还说,家长们都晓得这种教学方式不好,非要我们这样教,岂不是拿我们当冤大头?”
“你到九中去过啦?”闵英余怒未消地问,“你把专家们的听课意见都告诉他们了,是不是?”
贾无垂下头,低声说:“我是想让他们经点心,尽量把课讲的好些。没想到他们,竟然和我翻了脸,吵着闹着要撒手不干。我劝了他们半天,可是他们一个都不听我的,临走时,瞅都不瞅我一眼。”
“王大法呢?”石山大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