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大叔使劲全身力气,终于抢到了明、邢二人的前面,眼看就要追上单妙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单妙已经奔到那扇白色的门扇面前。只见她伸出右手食指,快如闪电地在门框右上角上的一个红色按钮上一按,只听“砰”地一声响,就在那扇白色的门扇被打开的同时,门洞里面倏地射出万道刺目的白光。
单妙慌忙掩目而退,又在那个红色按钮旁边的一个绿色按钮上飞快地按了一下,那万道刺目的白光倏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那室内,光线早已变得柔和爽目,且略带些粉红的幻梦般地色彩。
然而,就在单妙一脚跨进门去又退回来去按那个绿色按钮的瞬间,石山大叔猫儿一样从她的膀子底下钻进门去。一道道强烈的光线,立刻刺得他眼泪直流。他急欲寻找到闵英,但他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他大喊:“闵英!闵英!……”连喊数声,没有一丝回应再喊,依然如故。石山大叔的心碎了。眼睛看不见,呼喊无人应。闵英那闵英,你究竟在不在这里?你究竟如何?他的心像悬崖上崩落的石块直朝下落,绝望像迷途的烟雾悄然升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石山大叔突然感觉到光线一暗,开始柔和起来,希望立刻又在心头升起。
他慌忙定睛一瞧,眼前的一切,霎时吓得他三魂七魄飞散,五脏六腑俱灰。只见:小小斗室,几个平米见方。周遭洁白的墙壁上,下半截直至地板血迹斑斑,令人毛骨悚然。左边的墙脚处,闵英,这只是石山大叔的估计罢了,因为在他的眼里所看到的,那个用头颅抵着墙壁,蜷曲着身子瘫坐在地面上的瘦小的人体,只能从所穿衣服的形式上,判断她是一个女人。至于她究竟是不是闵英?她的那张脸,已经被紫黑色的血痂糊个遍,根本就分不清眉眼口鼻了那头发,也已经被血液结成一绺一绺的,令人毛发直炸那一身的衣服也被染成红色的了。然而,不管是不是闵英,石山大叔反正是把她当着是闵英了。那是凭他的直觉,他感到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就是闵英。因为四周墙壁上那斑斑血迹,满头满脸的血痂,浑身上下那被血液染红了的衣服,都符合他的不屈的个性。
石山大叔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他来不及多想,快如闪电般地扑上去,一把抱住她,大叫:“闵英,我来……”一句“我来了”,还没有完整地叫出口,随着“啪”一声响亮,石山大叔右边的脸颊上立刻冒起了五道红红的血手印。
人没死!每个人的心里立刻放松了许多。
单妙立刻拿来水,忙着为这个女人清除脸上的血污。
邢天道忙着拨通了急救电话。
明锐忙说:“大家保持在原地,各做各的事,尽量不要移动。老邢,你赶快和我来勘查取证。”
于是,各人开始忙各人的事,只有石山大叔痴痴地愣在一旁。他想:“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闵英呢?如果是,她为什么要打我呢?如果不是,她会是谁?该到哪儿再去寻找闵英?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单妙一点、一点地清理眼前这个女人脸上的血污,盼望着早点看清她的真实面容。可是,那些血痂很不容易清理。
在石山大叔的感觉里,几乎过去的时间要以世纪为单位来进行计算了,然而眼前这个女人的真实面容还未露出冰山一角。每当这个女人,随着单妙的清理动作微微动一动容,他的心就破碎一次。在他以“世纪”为单位计算的时间里,他的心已经不知道破碎过多少次了。此时,他的整个世界里装着的,就是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女人的安危。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莫名其妙地把闵英的安危完全系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了。
闵英在哪里?她正在海边一片白花花的盐碱地上,忍受着无奈地孤独和凄凉。一边是灰黄的大海,在蓝天下咆哮,滚滚奔流,无边无际一边是苍茫的大地,在白云下静静地延伸,延伸过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无止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