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间小屋是石寅生的宿舍。自从老校长退休,王大法接任起,他就一直住在这里。这一带,是学校的主要绿化区,林木丰茂,花草杂陈。小屋不到十个平方,四壁有窗,通透明亮,隐没于林木花草深处,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和外界相通。原来学校没有围墙的时候,这里是是护林人的小屋。在石寅生没有担任学校负责人之前,这里既是石寅生的宿舍,又是石寅生读书学习的地方,每天扫除完毕,他就在这里读书。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屋被他收拾得简洁爽目,且锅碗瓢盆,桌椅凳俱全。
贾无不吃石寅生的鸡子,起身要走时见石山大叔走进门来,站在门旁进退两难。
“做下来呀!”石山大叔说,“离多远的,就听你们论道道。怎么他请你吃鸡,你不吃啊?”
“你吃,我家里面有饭吃。”贾无挭了挭脖子,说了又要走。
“坐下,坐下。坐下!”石山大叔随手把身边的一张凳子递过去,笑道,“你说话能不能厚道点呀?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没有家吗?”
“你这么说,我哪敢呀。”贾无勉强坐了下来。
石寅生笑道:“我说你不吃有人来吃,是吧?”
“原来你们约好啦?”贾无惊讶地问,“你知道这只鸡的来历吗?”
石山大叔一本正经地说:“这还有不知道的吗?傻子啊?鸡蛋里面出的嘛!”
“嗐,我说你,大督学,今天你怎么,这么糊涂的呢!我是问你,知不知道这只鸡,是他从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弄来的?”
“哦,原来你是问这一个呀!”石山大叔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这个问题我也清楚。”
“你清楚?说给我听听!”贾无忙问。石山大叔的话,完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
“过来,过来我告诉你。”石山大叔朝他轻轻地招了招手。他真的斜过身子,把耳朵凑到石山大叔的嘴边来。不知道石山大叔悄悄地和他说了句什么,急得他抬起身来,拔腿就跑,飞也似地出门去了。
“你,贾科……”待石寅生急叫,他已经消失在门外花木丛中。急得石寅生忙问石山大叔:“您和他说些什么呀?”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没数么?”石山大叔瞪了石寅生一眼道。
石寅生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二人大笑。
笑声未毕,只见贾无手里捏着一张纸片,气吁吁地跑回来,嗔道:“你们合起伙来玩我?”
“我哪敢呀!”石寅生抿着嘴,忍住笑。
石山大叔说:“不要怪人家玩你。我问你,你找他,进屋去了没有?”
“好好,算你们有理。今天叫你们啃鸡骨头。”贾无说着把手中的纸片丢到了桌面上。
石寅生笑道:“只要你喉咙吞得下去,我和石督学宁愿喝汤。”
于是三人大笑。
原来那张纸片上,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大侄儿,昨天晚上,村长把草改瓦钱如数给我了。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吧!你上次,托人带给我的两百元钱,我不客气收了。今天带去的老母鸡,你也要不客气收下去。二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