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王满银杀猪 “不一定要用枪，可以去供销社买些‘三步倒’或者‘小炸弹’！” 年前王满银听刘庆立提过，供销社为了完成收购兽皮的任务，专门对外出售“三步倒”和“小炸弹”。 “三步倒”是一种剧毒诱饵药，裹在用猪油做的圆筒里，只有水果糖那么大。别看这玩意儿小，威力非常大。就那么指甲盖一小团，只要动物吞下，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毙命。 因为见效太快，所以被称为“三步倒”。 至于“小炸弹”，说白了是用猪油包上炸药，外形有些像大蒜头。咬住就会炸响，威力同样惊人，能直接把动物嘴巴给炸没了。 当然，王满银更倾向用“小炸弹”，这样狼肉也可以吃。 “行呀，满银，别干活了，工地也不缺你一个。马上去镇里一趟，两件事情都办成，我给你算一天满工！”王连顺兴奋的开口道。 接着，他从贴身衣兜里掏出早准备好的肉票和钱。 如果真能打到野狼，这波绝对不亏。虽然说开春的狼皮没有冬天贵，但一张也能值三四十块，正好给劳力们改善生活。 看自家男人回来，她惊讶的问：“满银，咋又回来了，忘拿啥东西？” 此刻，马站长的棉裤被野猪擒着一咬，根本站立不稳，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在地上。 马站长倒是反应迅速，落地时迅速把杀猪刀捅入肥猪的脖子里，结果没有刺中要害，反被卡住了。 这两天一直在工地忙乎，每天累的腰酸背疼，也没时间去河边转悠。更没注意到有青蛙出现。 不时，有几只银灰色的燕子从旁边掠过。 王满银恰到好处赶到，高高抡起木棍，照着猪脑袋砸下。 接下来只要把刀顺势刺入肥猪脖子动脉，再转一下拔出来，一套标准的杀猪程序就算完成了。 经对方一提，马有川立刻记起，热情询问道：“哦，我记起来了，难怪这么面熟。王兄弟，买的碎骨肉对不对？这次来干啥，又想买肉？” 也幸亏他穿着棉裤，否则绝对要被撕下一大块肉。 “王兄弟，没问题，我立刻就让人给你割点肥的。这样……我做主，除了三斤猪肉，再给你弄挂猪大肠。老弟，别嫌这东西不好看，却是个好东西。一斤猪大肠能熬二三两油，而且价钱便宜不用出肉票，比你用票买猪肉划算多了。” 眼瞅着大肥猪冲到跟前，整个人差点吓傻了。 带着好奇，他凑到跟前。才注意到案板头站着那个手持杀猪刀的汉子，正是食品站负责人马有川。 羊胆子最小最温顺，被宰杀的时候只哼唧两声。猪被宰时叫声最大，距离上百米都能听到，所以被认为是最怂、最草包的动物。 “那可太谢谢你了，马站长！” 举目望去，山峁梁沟，碧草青青。 猝不及防下，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脚下打滑，手中摁着的一条猪后腿被蹬开。 很多人以为家猪是一种非常可爱温顺的动物，其实大错特错。这玩意儿和野猪同种同祖，只是平时待在猪圈里吃吃睡睡，让人们潜意识忽略掉了它的危险性。 以两人现在的熟悉程度，郭朝旺自然没有推辞，拿起钢笔唰唰写了个条子。 逃过一劫，马站长也心有余悸站在原地，只感觉屁股后边凉凉的。 大肥猪浑然没事，晃了晃脑袋，又嘶叫着朝他冲过来。 出了供销社，他当即拐到食品站买肉窗口，却发现早锁上了。 王满银进了院子，果然看到不远处几个人围在杀猪台前，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的。 不会这个点还在杀猪吧？食品站一般下午或者清晨杀猪，上午倒是第一次见。 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家伙，彻底发不出声音了。 “谢谢郭主任，这就帮大忙了。”王满银连连感谢。没这张条子，估计自己半斤肉都买不到，哪里还不满足。 对此，周围人见怪不怪。 一时间，整个食品站大院鸡飞狗跳。 路边崖畔，毛桃野杏开花。点点白雪，片片粉霞。 难怪今天由马站长亲自操刀，如此大的肥猪，一般人还真搞不定。 “工地劳力们没肉吃，连顺叔让我去供销社买，正好把咱家收的鸡蛋和甘草也送过去……” 倒是王满银瞧见案板待宰的肥猪，心中一声惊叹：好家伙，这猪谁家喂得，太漂亮了！ 来到这个世界半年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大肥猪，目测能有三百斤左右。 将手下们骂了一通后，马有川才掉头看过来：“小兄弟，太谢谢了。你叫啥名字，咱们以前是不是照过面？” 等反应过来后，他指着几个同伴破口大骂：“伱们这些日怂，干什么吃的，连头猪都抓不住……” 这头猪也是邪门，认定了马站长，嘶叫着跟在后边急追。脖颈上杀猪刀晃动，鲜血滴洒满地，场面一场血腥。 刚才太凶险了，如果不是人家及时出手，绝对够自己喝一壶。 “上次郭主任让我来买肉，就是你给我称的。”王满银提了一嘴。 王满银也是傻大胆，面对冲到近前的野猪，不仅没有躲闪，反而将手中断成尖茬的木棍用力刺过去，正中肥猪嘴巴，一刺到底。 这年头，想把猪喂这么大可不容易。最少要花费两三年时间，而且还要饲料跟上。 王满银从东拉河畔经过时，甚至还听到几声青蛙欢叫。 家猪同样如此，每年农村都有很多人被咬伤。甚至还发生过咬死人的事情。 王满银全力一击，最少有二百斤的力道，鸡蛋粗的木棍直接断成两节。 他主要怕去的太晚，食品站预留的猪肉分光了。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际上也不过短短一分钟时间。让几个食品站职工目瞪口呆。 听他这么一说，王满银没敢耽搁，当即撂下铁锹回家。 旁边另一个同伴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猪蹄子踢到面部。吃痛之下，他也惨叫了一声松开手。 今天天好，又没刮风。 开了春，土鸡产蛋变得频繁起来。 兰花刷完碗筷，趁着现在空闲，早早把自家棉被拿出来晾晒。 对此，王满银也不意外，掉头朝旁边的大门走去。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边传出刺耳的猪叫声。 经常打猎的人都知道一句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以此来说明几种动物对人类的危害程度。其中的“一猪”指的就是野猪。野猪不仅皮糙肉厚，还长有锋利的獠牙。在这种家伙面前，人类的小身板就像纸一样薄。 前面两人同样反应不及，彻底让肥猪挣脱束缚。 基本隔上三五天，代销点就能收两大荆条筐。当然，也有空间那些母鸡的功劳。 现在三月半，沉寂了一冬的黄土高原，终于有了几分热闹气象。 就见对方左手抓着铁钩子，猛然挂住猪下巴一提，直接把猪脑袋提离案板。 不过，也挺值。 “嗯，我们村搞基建，想割几斤肉给劳力们改善生活。”王满银点点头，把郭主任写的条子递过去。 再过几天暖和，就该换薄被子了。 刺啦……锋利的猪牙愣将马有川的裤子咬了个大洞，露出大团棉絮。 众人看到身旁来人只扫了一眼，又接着忙乎。 而后，他叮嘱道：“满银，现在开春食品站也缺猪肉，公社多少单位都盯着呢。我最多能给你批三斤，半月一次，再多没有了……” 给婆姨打过招呼，满银马不停蹄朝石圪节公社赶去。 杀猪匠都知道，家猪的口腔毒性可比猫狗大多了。被它们咬到的伤口会发生感染溃疡，而且极其不易愈合，甚至还会诱发败血症。 王满银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不过看个热闹，还看出问题来了。他扭头见旁边墙根竖着一根抬肥猪的木棍，足有鸡蛋粗，立刻抓到手中。 来到供销社，王满银交了鸡蛋甘草，又找到郭主任说明来意。 嘭！ 一声沉闷响动。 现在还要去石圪节公社办事儿，没时间理会这些小家伙。 这家伙翻腾着窜起，直接把旁边的马有川冲撞在地。 旁边有几个工作人员，正摁住猪四肢。 马有川刚用铁钩子挂住猪下巴，没等下刀，就引起肥猪更大的反应。这家伙口中发出更刺耳的尖叫，躯体突然剧烈挣扎，四蹄蹬动，好像要上法场一样。 只是，今天这头肥猪显得不同凡响。 他打算等中午放工的时候，去东拉河两岸寻摸一遍，争取多抓几只青蛙，彻底解决掉空间里烦人的蝗虫。 剧烈挣扎中，肥猪脖颈处卡着的杀猪刀震掉了，献血更是狂涌而出。它又挣扎几下，很快便摊倒在地上。 农村老俗语“猪草包，羊好汉，牛的眼泪打转转”，说的就是宰杀牲口的场景。 连番遭受攻击，这家伙眼睛变得通红，张口就朝马站长撕咬。吓得对方连滚带爬逃窜，刚跑几步，就被追上。 因为食品站有规定，肥猪毛重超过220斤的，一头可以抵两头任务。 王满银知道，这是对方为感谢自己所做的表示，却依然有些小激动。 一挂大肠能有十多斤，可以熬三四斤猪油。 至于猪大肠的味道……现在很多人家连高粱面都吃不上了，哪里会穷讲究。 早几年，村里人断火的时候，还去麦地里捡过大雁屎吃。因为大雁屎里面有不少没有消化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