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榆钱饭饭 “等等，我还有个想法。咱们既然决定贷款了，索性一步到位。反正一个动力机头也要两千五，加个拖车一千一，不如直接弄个手扶拖拉机，用途更多。除了浇水，平时还能拉东西、犁地、打麦……一台手扶拖拉机，抵得上几头毛驴干的活，而且不用饲养员天天伺候。” 王满银索性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 在他看来，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既然打算贷款，不如一步到位。 现在黄土高原各处学大寨，对粮食要求是最重要的。各种村办生产队办的副业工厂几乎全部叫停，私人想搞副业更难。 但是如果胆子大一点，还可以利用手扶拖拉机做些文章，最简单就是跑运输。年前王满银去米家镇卖鱼时，曾听李平提起过，石科马煤矿普通的煤炭一分钱一斤，拉到原西县城价格立马翻倍，最高能达到两分五一斤。 一车按拉两千斤算，一趟毛钱能挣五十块。 从煤矿到县城跑个来回，差不多需要十斤柴油。现在10号柴油价格为每斤一毛钱，0号每斤一毛三分钱……也就是说，最多需要一块多钱的油费。 一天拉一趟活，中间刨除吃喝拉撒，差不多能有二十五元的纯利润。一个月下来，就是几百块。 当然有个前提条件，能找关系开出各种证明。 现在才发现，想要光明正大把上百斤猪肉拿出去，实在太难了。只能做成腊肉暂时存储在空间中，留着以后慢慢吃。 看到主人归来，土狗立刻冲上来相迎。 结果到家，王满银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热闹场景。窑门紧锁，只有大黄守在场畔上，兰花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付过几只动物后，王满银开门进入窑洞内。兰花没在家，正好趁机拿块肉出来。 “咦，满银，你还买了猪肉？”看到瓦盆里那一大块肥嘟嘟的猪肉，兰花有些兴奋的开口，继而又压低声音。 略微适应片刻，王满银开始舀起滚烫的开水褪猪毛。 这一步很难，但只要想办法，还是有门路的。 兰花知道自家男人在供销社认识的人不少，平时能够从内部弄些猪肉，所以没有多想。 和做风干大雁的方法类似，他朝坑里撒了不少食盐，切些干辣椒，再倒上一罐子散白酒进行腌制。 王满银也是类似的想法，点了点头吩咐道：“要不这样，等晚上伱蒸些榆钱大肉包子，咱们给少平他们送几个去。” 这头大肥猪已经习惯被投喂，此刻看到人类出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不过王满银暂时没提，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毕竟形势风云变幻，谁也说不准风朝哪个方向刮，或者又有什么新变动。 此刻，刘向阳和王连顺等人听完后，纷纷陷入沉思。 别一不小心钱没挣到，反而对罐子村其他人产生影响。 准备就绪，他一咬牙，白刀子进，再一拧，红刀子出。 空间里又没有其他人做帮手，主要怕再大的话，自己单独控制不住。 之前去食品站买肉，王满银特意向马站长询问过一下杀猪的具体部位，所以了解个大概。知道只要照着脖子下边捅，绝对没错。 榆钱不但可以生吃，还可以做成榆钱饭饭。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而言，也是救命的东西。 给了刘向阳一把，另一把扔在空间当中保存，现在用来当杀猪刀正好。 这家伙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开始剧烈挣扎嘶叫起来。不过它两条后腿被绑死，又受限于土坑环境，根本无法挣脱。 王满银原本想带几斤猪肉回家的，想了想算了。 没等兰花开口，他便抓了一把塞到嘴里嚼起来。 没敢多拿，只弄了一斤多点。 空间里还有一根碗口粗的洋槐树段，正好用来固定肥猪身体。害怕等下这家伙挣脱，他接连绑了几道绳子。 两只猫咪更围着他上扑下跳，显得异常兴奋。 做完这一切，他跳入水塘里洗了个澡。确认身上没有任何异常后，重新出了空间。 众人一想：可不是嘛，目前没听说石圪节哪个村子买手扶拖拉机的，他们算朝前跨了一大步。 他现在也很苦恼，明明看着猪肉，却没办法吃到嘴。 王满银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 这个时间点，肯定有不少婆姨在自家闲聊，还是不要招惹这个麻烦。 王满银费了一番功夫，再将肥猪两条前腿捆绑住，用力提出土坑。一百多斤重的东西，对他而言，非常轻松。 随即，兰花进入窑洞当中，胳膊挽着一个荆条筐，里边装满了碧青的榆钱。 王满银索性让刘向阳先回村，自己推说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阳春四月麦苗鲜，童子携筐摘榆钱。” 王满银来自后世，有很多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也分外觉得新鲜。 好像很有道理，手扶拖拉机远比动力机作用大。三四千块都欠了，再多一千块也没啥。 上次做粉面还留有一个大坑，里边铺了两层塑料布，正好用来腌制猪肉。 “嗯，我去食品站时，恰好碰到肉没卖完，就割了一块。刚才用酒泡一下，驱除腥味。”王满银含糊的回答。 等对方离开没多久，他便沿着另外一条土路离开石圪节公社。到达一处偏僻的崖沟圪崂，闪身进入空间当中。 王延强跟着举手道：“手扶拖拉机确实比毛驴用处大，我有个战友在县农机局上班，到时候可以找他帮忙弄一个指标。” 这生长速度相当惊人，抵得上外界很多人家喂养一年了，不过王满银没打算继续喂下去。 自家有肉吃，王满银当然不会忘记老岳父一家，这也是应有之意。 来回一折腾，今天肯定来不及了，只能明天再跑去县城一趟。 一嘟嘟，一串串的猛往嘴里塞，青翠里带着股甜味，却可以把他们的肚子暂时填饱。 “我也同意，”刘向阳没有犹豫。 “这样吧，咱们举手表决一下。同意买手扶拖拉机的举手！”说着话，王连顺先举起自己的手。 上次他和刘向阳去县城办事儿，曾经遭遇几个知青劫道。王满银以一敌二，从对方手中缴获两把刀具。 然后，大卸八块。 年前他从米家镇买了头猪仔，到现在近五个月时间，差不多有一百四五十斤重。 王满银弄了一把红薯秧丢在土坑里，跟着纵身跳下。 所以每到这个季节，村里饥饿的碎娃们都会争先恐后爬上树摘榆钱吃。 感觉上边带有酒味，他还特意用清水冲洗了几遍。 等众人商议好后，第二天一大早，王满银和刘向阳就同去公社询问相关事宜。结果被告知，这事儿公社信用社不能做决定，要经过县里边批准，还要让村里开具各种证明。 王满银眼疾手快，猛然一拉，活扣收缩，便死死绑住肥猪的两条后腿。 尽管他内心已经同意王满银的说法，但毕竟几千块的事儿，还是希望听听大家的意见。 没错，王满银准备今天抽空将饲养的大肥猪宰掉。 “真要买回手扶拖拉机，咱们应该算石圪节公社头一份吧？”见事情确定下来，王延强有些感慨道。 大肥猪见到食物，立刻冲到近前拱食，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两条后腿踏入一个活扣麻绳当中。 很多人以为腊肉是南方才有的美食，其实不然，原西县这边也有类似的保存方法，名字叫“缸腌腊猪肉”。 正忙乎着，就听到外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么多猪肉，咱们还是留着晚上吃吧……中午我给你蒸榆钱饭饭。”兰花犹豫了一下，又道。 王满银这次没去水塘边看鱼，而是利索支起做饭的铁锅，烧了满满一大锅水。等待水开的时间，他又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具，在石头上放平开磨。 心中没有恐慌，倒有几分莫名的兴奋。大概经历太多事情后，胆子也逐渐大起来。独自一人杀头猪，对他而言，也算是个壮举了。 倒是王富贵有些发懵，感觉事情越走越偏：最初二队只是想挖个鱼塘，过年给社员们分几条鱼，结果稀里糊涂开始修土坝种水稻。水稻还没种呢，又要贷款买手扶拖拉机了。摊子越折腾越大，五千多贷款，到年底还不上咋办？ 他是二队的会计，自然要算好经济账。 看其余人都同意，王富贵也举起自己的手。 决定在空间养猪时，王满银也是脑子一热就干，根本没考虑太多情况。 中午不断有人上门买东西，实在不适合做猪肉吃。这是自家男人暗中叮嘱过得，她一直牢牢记在心上。 两口子商量定后，兰花开始操持着做饭。 紧跟着，咕咕的鲜血狂涌而出，很快将下方瓦罐流满。 不过王满银嫌这种方法太麻烦，还是决定采取最简单的熏烤。 “满银，你回来了？我刚刚跟着村里婆姨们去摘榆钱呢。” 这些材料早准备好的，如今算派上用场。 在黄土高原这边，农历四月初正是吃榆钱的好季节。罐子村内，同样种植有很多榆钱树。 很快，热腾腾的榆钱饭饭就出锅了。拍些蒜瓣，撒点食盐，又倒上香油齐活儿。 别说，味道挺好的。 王满银吃起来有滋有味，足足干了三大碗。 不好意思，今天诸事缠身，只有一更。 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