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尚志民惹祸 “在刘家湾村待不到一天，感觉和咱们罐子村区别太大了。我听知青们提起，他们的驻村干事被村支书收拾的老老实实，平时连个屁都不敢放，跟着社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什么农活都要做。说到底，还是人的问题。要想把事情做好，必须要有强有力的人物来推动……” 即使离开村子很远，刘向阳依然显得激动不已。 语气里，对王满囤也有几分不满。 “向阳，先进村子不是那么好当得。”王满银摇摇头，来一句。 他完全同意对方的看法，在村大队这个级别上，更重要是人治。 一个村社员生活过得好不好，要看执行者的水平和道德素质。 但是，很多事情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昨晚王满银和刘国群聊天，从对方口中知道老支书带领村里人做出这样的成绩，冒了多大的风险。 如果不是有人支持，恐怕就不是被评为先进村的问题了。 现在代销点出售的卫生纸，一般也是卖给了三个村的知青们。当然，卫生纸毕竟要花钱，很多时候他们还会用废纸代替。 不过配合上肿胀的脸庞，以及额头上的鲜血，怎么看都像气急败坏的样子。 “满银，饿了吧？饭我已经做好，赶紧进屋吃吧。” 对方扭头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哎，还不是那个白鸡屎弄出来的。昨天他去知青茅房拉屎，看到墙缝里塞得有一卷废纸，就拿出来准备用。结果发现上边有字……” 早在半个多月前，这处水塘就按照刘向阳手中那本养鱼小册子记载的步骤处理过。 碰到一个喜欢较真的赵建海，恐怕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土豆出芽味发苦，顿顿窝窝配菜汤。 比如今天锄一亩地二十个公分，谁愿意干就包给谁。不计时间，到时候只检查结果。 众人都没有想到，刚才还老老实实的尚志民会突然发怒。 突然，一声暴吼响起：“赵建海，我日怂伱先人，你他妈没完没了了是不是？算什么东西，敢给大爷我扣个帽子……” “住手，尚志民别犯浑！快把他们拉开……”王满囤也着急万分，站在原地大声呵斥。 见王延强满脸严肃出现，王满银立刻小声问道：“延强叔，又要开啥大会？看起来挺严肃的。” 到河边，他借着山峁遮挡，迅速进入空间。 两亩池塘撒有上千斤生石灰，而后又泼了层大粪，用手扶拖拉机犁过一次。 原本大队部只有一个厕所，男女公用。 兰花这会儿也得到信息，正站在场畔上观望呢。 一句简单的问候，没有什么甜蜜和腻味。 上次打柴时，他私下里就提醒过一次。不过显然对方没有听进去，终于惹出麻烦来了。 所以说，刘家湾的做法有些可以借鉴，有些只能暂时压后，等待时机成熟再说了。 不过王满银家例外，一直用卫生纸。 他只看到刘家湾村风风火火的一面，却没想到背后有着不可说明的艰辛。的确，如果没有人支持，照搬这个模式要出问题的。 到现在为止，王满银仍然没有弄明白空间泉水里边到底含有什么活性物质，不过只要对鱼苗有好处，保证路上不会缺氧就行。 赵干事正是通过废纸上的文字，敏锐发现隐藏在罐子村社员身边的敌人。 “反了，反了，堵住他的嘴……” 下午五点多，已经抵达米家镇。 就像他听闻石圪节有生产队长为了遏制社员磨洋工的现象，背地里对某些农活进行具体工分量化，俗称小承包。 “你又胡乱买，我已经有块头巾了。”兰花嗔怪着，却美滋滋把头巾系上，然后给男人端饭。 “赵建海，有本事咱俩单练，爷爷我让你一个胳膊……背后使阴招，算什么东西。”直到有人上前拉架，尚志民依然在破口大骂。 会开成这个样子，他也有些头疼，不知道过后该怎么给上边解释。不管怎么样，赵建海都代表着公社。 对于尚志民有这样的遭遇，王满银丝毫不觉得意外。 两人索性把手扶拖拉机开到水塘边，又喊来王连顺等人亲自见证鱼苗投放过程。 王连顺等人没有养过鱼，自然是照着做。 王满银无语看着对方：你这表现有点明显了，明明自己离的更近好不好。 这是王满银略显自私的想法：如果没有人背书，很多新生事物会犯错误的。 韭菜花碾盐腌制，吃多大便硬邦邦。 南方很多生产队都是这么做的，石圪节这边就不行。 赶到罐子村时，天还没黑。 王满银让刘向阳守着车子，自己则提着水桶打水。 如果这次养鱼成功，他们过年就可以吃到真正的大鱼了。 “兰花，这是我在原东县城给你买的头巾。”进窑洞坐下，王满银立刻从布袋里拿出礼物。 “尚志民，你这是对……报复，等着，我马上上报，绝对不会轻饶了你。”赵建海一边护着身体躲闪，一边出声威胁。 而后他便兴冲冲招来王延强几人，将男知青们的窑洞彻底封锁，挨个对比字迹……一直查到尚志民头上。 第一首叫《缺粮》： 三四月份粮紧张，红薯玉米欲吃光。 从对方口中，王满银才知道尚志民所做的两首诗全貌。 “尚志民，你想干什么，住手！快，快拦住他……”此刻，王延强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冲远处民兵下达命令。 两人开着手扶拖拉机边走边聊，到达一处小河边时，停车熄火。 之前村里人上完大号，一般用土坷垃或者料姜石、树叶之类的东西擦拭。 “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要妄想一口吃个胖子。至少现在已经迈出去了……另外，我们也可以得到一些支持，比如田福军主任。等罐子村土坝修成时，请他过来指导。” 大队会计王秀增简单的喊过几句后，便把话筒叫到赵建海手中。 这次通知是全体社员大会，所以他和兰花吃过饭后，便齐齐赶往饲养室大院。 “散会，散会，你们都赶紧走，这叫怎么回事儿。”这时，王满囤彻底清醒过来，冲着看热闹的众人连连驱赶。 赵干事猝不及防，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弓下腰。 总之，后世人难以想象这样的场景。 短短十几秒后，又提着满满一桶泉水出现。 说到底，兰花是个感情内敛的女人，不会在外边和男人拉拉扯扯。 现在看到车厢里一条条攒动的鱼苗，闻讯赶来的二队社员们都显得很兴奋。 融入这方世界半年多时间，他已经学会看标语猜主题。 对方立刻斗志昂扬的起身，拿出手中的废纸向众人展示，而后继续大声念。 他有些无语，现在会越来越多了。 尚志民显然深得打架的精髓，一旦动手，便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宛如暴风骤雨般，耳光与拳头起飞…… 加了三桶泉水后，两人继续赶路。 总不能让王满囤硬着头皮往上冲吧？人家又不傻。 按照刘向阳的说法……这样既能消毒，又能生微生物。 赵建海退到安全地带，不断上蹿下跳。 大会开始后，王满银在台上看到了尚志民。对方显得异常沮丧，再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 等鱼苗放完，王满银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马不停蹄朝家赶。 进入院内，王满银看到崖畔上贴着的标语，立刻知道这次会议不同寻常。 路上每次加水都由王满银操作，也正因如此，这些鱼苗显得很鲜活，没有一条出现死亡。 另一首则是《插队有感》： 黄天黄地黄野鸡，插队下乡见人低。 大家都是农民，谁也不比谁傻，当然知道这种方法能够提高效率。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呢，尚志民已经一脚蹬向肚子。 正吃着，村里喇叭响起来。 不过王满银却听出了关切和情谊，觉得这几天辛苦都是值得的。 等王满银讲完得到的信息，刘向阳一声不吭。 吃饭时，王满意简单讲述了一下这两天外出的见闻。 两天没见婆姨，想了。 大黄和两只猫咪见到男主人出现，也纷纷跑到跑到近前迎接，被直接无视掉。 王延强把他当成自己人，也没有打算隐瞒。 知青们住在这里后，感觉非常不方便，强烈建议新修两个厕所。 一连串词语飞出，连说十几分钟仍然没有停止。 打柴种地遥无期，回家难似蹬天梯…… 别说，这两首打油诗还听通顺，写得都是实情。 念完后，他继续发声道：“你这是对……，属于……，犯了……老实交代……否则……” 不过在赵建海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最后王满囤同意，派人在院里新修了男女厕所。 年年队里备春荒，麻渣麸皮肚里装。 只见他口中大骂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赵干事跟前。 不过这事儿牵扯到知青，自己同样惹不起。 他可是听说了，前不久县城附近某个公社的知青闹事，差点把一个工作人员的耳朵割下来。 上次开会时，有工作人员还特意强调过。对于知青们应该采取谅解的态度，整体以教育为主……只要不出大问题，好好教育改正错误就行了。 话说不及，罐子村就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