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有毒？！ 震惊过后，王满银倒是很快恢复镇定。 在后世网上见惯了各种不可思议的神奇场面，他的接受能力远比其他人要高很多。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群蛇类从冬眠中苏醒，聚在一起晒暖而已。东拉河边偶尔也能见到三五条蛇盘成一团，只是眼前数量有些多。 后世曾广为流传的世界最大蛇海，同样由成千上万的红边袜带蛇聚在一起晒暖形成的。那场面才叫一个壮观，每年引得无数游客争相观赏。 如果换成几十年后，罐子村这处崖沟或许也能成为一个奇景。 此处王满银之前来过多次，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现在会有如此多蛇聚集晒暖，他也说不清楚，毕竟自己不是动物学家。 下午还要上工，众人一直停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儿。 王满银发现蛇群大多集中在向阳的崖沟里，其他地方基本看不到，就扭头冲几个同伴道：“咱们走吧，从旁边绕过去，” 这时，旁边传来谢连生颤抖的声音：“王大哥，别走！救命……我被蛇缠住了，不敢动！” 近处几个知青听到这话，纷纷低头朝谢连生脚下看去。 对他们来说，这算个难得的稀奇事儿了。 直到现在，王满银还清楚记得那一声高亢尖锐的叫声，差点把教室玻璃震碎。 听对方一解释，王满银立刻明白过来。 “走，赶紧走，都看着点脚下。”王清明松了口气，急声催促。 幸亏赵建海觉悟高，见事情不对，立刻让民兵守住崖沟两头，才算制止住这种不合适的行为。 对此，王满银倒是知道原因。原西县的地理位置特殊，恰好卡在冬小麦和春小麦的南北分界线上（非杜撰，地方志有记载）。 上小学时，他还曾经养过这玩意儿。为了显摆，他用塑料瓶子装着带到班里，上课的时候偷偷给同桌看。 “还能为啥，麦种不一样，一个笨麦，一个快麦。东边不亮西边亮，这头不收收那头！”王清明和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自然明白里边的弯弯道道，“咱们这里的日怂天气，有些年冬天最冷的时候能把麦苗给冻死。所以现在人们学能了，分开种，总有一头能收的。再加上收麦的时候，经常下冷子疙瘩（冰雹）。两种麦前后错上一个月，社员们每年多少能吃点白面。” 现在天气暖和，鸡蛋不能放置太长时间。基本每隔一个星期，王满银都要往供销社送一趟。 王满银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啥问题，又出声问道。 在种植小麦的时间点上，往南一直到关中，大部分地区都以种植冬小麦为主。往北往西的草原和甘州，则因为冬天气温更低，以春小麦为主。 其实换成其他地点，谢连生也不至于如此害怕，关键旁边不远处还有大群蛇类围着呢。 穿过这条狭长的崖沟，前面又几亩上好的川地，同样归二队所有。 “你感觉咋样儿？” 刘向阳盯着麦田看几眼，又忍不住问道：“王大哥，我有个疑问，咱们罐子村种植小麦，为啥要分两茬。一部分是冬小麦，还有几亩春小麦，难道不能一起种吗？” 几句闲聊后，他便担起荆条筐出发。 此事带来的后果很严重，他和同桌各挨了五十竹棍。 随着消息彻底传开，附近几个村子的闲人纷纷组团过来看稀奇。连孙玉厚也带着少平和兰香过来，被王满银中午拉着在家吃饭。 甚至村里有些胆大的婆姨得到信息，也凑过去看热闹。 说起来，王满银最近几个月虽然没有再卖鱼，但是零零散散的收入并不少。 众人也没敢再逗留，特意绕到背阴的一侧崖沟行走。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一条蛇窜出。 同桌受了无妄之灾，曾埋怨整整半个月，后来还是他用一包唐僧肉让两人重归于好的。 里边种的春小麦已经有筷子深了，再过个把月就该放穗养花了。 随即他们带着惊恐，慌忙撤身后退。 另外还有几十斤甘草，同样有部分来自空间。 刚结婚时，他还打算买个架子车挣工分的，后来又打消了主意。 他好像彻底傻掉，身体不住哆嗦着。 在几人注视中，王满银手持扁担钩，轻松摁住蛇脑袋，而后伸手捏住。 王满银捏着蛇头，轻轻拉扯。在脑袋被禁锢的情况下，这东西很快松开谢连生的脚脖子。 所以他只能求助王清明道：“清明叔，伱知道吗？” 除了大名鼎鼎的野鸡脖子外，其余一般都是无毒蛇。 此刻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双腿差点站立不稳了。 “你这个怂货，肯定是吓得。”王清明才彻底松了口气。 刚来的时候，这些人见到跳蚤虱子立刻大呼小叫，还特意跑到公社买敌敌W杀虫。 “好像没事儿！”谢连生活动几下小腿，重新起身，试着走了几步。一切如常，好像力气有回来了。 不同于南方，陕北的毒蛇很少。 这是农民独有的智慧，尽可能把风险分散。 早上刚吃罢饭不久，双水村大队会计田海民就出现在家门口。 现在两个大荆条筐里装着二十多斤鸡蛋，差不多五分之一是空间那群土鸡所产。 当时农村小学的老师是真打，并非做做样子。王满银清楚记得，自己的双手肿了一个星期都不敢拿笔。 神奇的是，这群蛇并没有立刻散去。随后两三天，它们一直聚集在崖沟里晒暖。 对此，王满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刚走出崖沟，谢连生扑通一下，毫无征跌兆坐在地上。 到底是婆姨娘家村人，王满银赶忙热情的让烟。 他起身抓着尾巴甩了两下，就让这家伙变成了软线，随即扔到蛇堆里。 从过完年到现在，王满银手头积攒的钱重新达到四百多块，算是妥妥的富裕户。 结果王满银把裤脚都快挽到膝盖了，却始终没看到明显的伤口，倒是在裤缝边沿发现了一只跳蚤，黑红黑红的，比黑芝麻还大。 “对呀，感觉有点像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又有知青接口道。 就见谢连生的脚脖子上，缠着一条大拇指粗的土灰色斑点蛇，正丝丝吐着芯子。 “海民哥，你这干啥？”王满银不解看着对方，忙伸手想把烟掏出来。 回到工地，几个知青立刻吧啦吧啦一通讲述，把崖沟那边几百条蛇群聚的情况告诉众人。 蛇怕一抖。 田海民是个会办事儿的。来到供销社后，他先掏钱买了两盒香烟，随手往王满银衣兜里塞了一盒。 田海民挺有眼色，看着边上还存有一大捆甘草，立刻帮忙背上。 对此，王满银有些无语，感觉知青们越来越被这片黄土地给同化了。 这情况，把王满银也吓得发毛。不会自己记错了，白条锦蛇也有毒？！ 他没敢再耽搁，赶忙让谢连生伸直小腿，而后顺着裤子往上捋。也幸亏对方现在裤子比较单薄，要是还穿着棉裤，想捋都没办法。 还是闷声低调苟着就行，没必要引人注意。 “别拉了，我腿发软，使不上劲儿。”谢连生有气无力的开口。 对待普通蛇类，王满银真不怎么怕，甚至有些觉得亲切。 令王满银没想到，其他村里人都来了兴致，纷纷组团跑去看蛇晒暖，连王连顺和谢工也不例外。 现在倒入乡随俗，能把跳蚤养的这么肥，也算种能耐。 如果对方真被毒蛇咬个啥好歹，他和王满银两人也脱不了干洗。 眼前这种麻条长虫，学名应该叫白条锦蛇，虽然模样看起来有点吓人，但同样属于无毒蛇类。 原因非常简单，架子车太贵了，一辆要百元左右。 “什么情况？不会蛇毒发作了吧？”刘向阳吓一跳，急忙伸手拉扯对方。 “满银，你把鸡蛋份额算到双水村头上，我们承着人情呢。”田海民压住他的手，死活不接香烟。 没等蛇躯缠住自己的手腕，王满银已经用另一只手拉住蛇尾巴。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表现很夸张，竟然偷偷带了香表在蛇群附近烧，还有跪地磕头的。 所以原西县这边除了种植冬小麦外，还会种植一部分春小麦。 随着蛇群彻底散去，这事儿才告一段落。 昨天双水村有人过来买东西，王满银让对方帮忙给村里捎话，说自己明天准备去供销社送鸡蛋。 “别乱动，我帮你把蛇捉掉……” 结果被正在讲课的女老师发现，以为两人在摆弄玩具。对方把手伸到桌前，满脸严肃的让他们让玩具当场交出来…… 他们班级紧挨厕所，校长恰好在蹲坑，还以为出了大事儿，更吓得提着裤子往外冲！ 至于为啥分两个时间种，王满银真不清楚生产队怎么考虑的。因为春小麦生长周期比较短，产量更低，不划算。 接着，又让叫家长。 自家开着代销点，生活已经够出挑的，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眼红。有空间在，工分整的再多也是锦上添花。 平均算下来，一个月也有三四十块了，和普通工人的工资相当。再加上粮食自给自足，所以平时两人基本不花什么钱。 没等他伸手捉，已经蹦不见了。 在供销社门口拉拉扯扯不好看，王满银推辞两下就收下了。 不过，也让他心里受用几分。 虽然整件事情是看在老丈人面子上，但毕竟帮了那么大忙。 一盒烟自己可以不在乎，不过多少能说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