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其实做了很多事 听王满银这么一分析，刘向阳立刻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有知青私下讲过，氨水很危险的。去年刘家湾有个社员拉氨水时没有操作好，最后吐血死了……还有一个人眼睛被熏瞎。这玩意儿毒性太大了，一般人不懂操作，很容易出问题的。” “嗯，我也打听到一件事儿。有人手指头被蝎子蛰到，听说氨水能够解毒，就找个墨水瓶灌了半瓶，然后把手指放进去浸泡。半天时间，手指变成黑色，最后送到医院截了一节。”王延强接口道。 王连顺听完连连摇头：“这么危险，还是算了。” 当然，众人之所以这么快将氨水否决掉，主要找不到购买门路，说再多话都是扯淡。 顿了顿，王连顺又开口道：“人家刘家湾也淤地坝，修梯田，说实话，如果咱们真能把东山峁一百多亩崖沟彻底弄好，我有信心让二队不再领返销粮，社员们顿顿能吃上玉米窝窝。” 王连顺没有敢想太多……在他看来，能够吃上玉米窝窝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话刚说完，王延强就出声反驳：“关键提高粮食产量，咱们最多也只能分到三百六十斤，还不如继续领返销粮呢。” 王满银也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 其实现在各地交粮标准不统一，具体到罐子村，不但要交公粮，还有交余粮。总之，三百六到顶了。 按照罐子村当初分队时的结果，整个东山峁归二队所有。只是这里以山梁崖沟为主，地势陡峭，连梯田都没办法修，更别说种植庄稼。 “没事儿，这沟沟茆峁七扭八拐的，就算神仙来了也算不出准确面积。”王富贵来了一句。 刚喊两声，兰花就把门打开了。 前端时间赵建海在村里开会时还专门强调过，凡事能够卖钱的都不允许社员们多种，够自己吃就行。 不过看到猫头鹰，他想起空间里还有一只受伤的游隼呢。自己白天忙着捉蝎子，把这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王满银倒不是真怕这东西，关键刚才一嗓子太突然了，而且声音很尖锐，有点像人在笑，听起来特别渗人。 这是王满银思索良久后，觉得现阶段唯一可行的方法。至于让二队社员外出搞副业啥的，要看具体风向和情况。 知道进食，应该就能活下去。 另外还有一点，田地里种植什么庄稼，不是生产队能够决定的。 见自家窑洞里还亮着灯，王满银到门口轻声喊起来。 王满银刚准备再捉些蚂蚱扔进去，突然回忆起自己曾在网上看过的视频，这种家伙不但可以捕捉陆地上的猎物，好像也吃鱼的。 王满银话没说完，意思他们听明白了。 这个年代养猪防疫始终是个大问题，一旦发生猪瘟，可能短短几天就死一大片。倒是各家分散单独养着，出问题的概率比较小。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眼睛顿时发亮。光想着困难，倒把这茬给忘了。东山峁十几亩稻田可是被当成样板的，而且还能不断通过淤地坝，扩大种植面积。 “这是实话，队里那群羊也有地方放了。”王延强点点头。 空间内，依然是灰蒙蒙的颜色。 “我问一下你们，是高粱面黑窝窝好吃，还是白面大米好吃？” 接连两次说话都被打断，王满银很无语的开口：“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种植柠条不单单为了采种卖钱，关键能够保持水土。如果真种一两百亩柠条，二队各家应该不会缺柴禾了吧？” 先前他们光考虑分粮食总量，倒把粗换细给忘了……主要二队分得小麦太少了，还要留着招待客人呢。 不过这家伙仍然显得很虚弱，看到人类靠近，立刻艰难的朝着角落里躲闪。整个过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没有半点空中霸主的气势。 当然，王满银心里还念念不忘蚯蚓养猪，想看看其他人家喂养的效果。如果效果不错的话，估计以后二队不会再为生猪任务发愁。 “你这不废话吗，王清明不是早说过‘谷糠捏成个元宝也难以下咽。大米白面就是捏成个驴毬，照样吃着香’。” 对待主人的气味，几个家伙都非常熟悉。 当然，现在大家有了新选择，那就是拦着崖沟淤地坝。 “差不多，有这个数量。”王富贵担任着会计，对队里的账目当然很清楚。 想了想，他干脆从旁边水塘里捉了几只泥鳅放入笼内。 稻谷更是个新生事物，应该差不多也这价。 …… 像刘家湾大面积种植花生大豆，山坡上栽果树的情况，在罐子村可能性不大。他们都知道临近公社去年发生一件事情，有生产队私下多种了些棉花苗，结果被发现后拔光。 等大家平静下来后，他又继续开口道：“其实除了淤地坝种植水稻，咱们还可以将整个东山峁都利用起来。那里沟沟茆峁算下来，属于咱们二队的地块，能有三四百亩吧？” 刘向阳同样有些佩服，这就是自己所认识的王大哥。很多看起来平常的事情，换个思路马上变得不一样。 “对呀，咱们都是自己人，别藏着掖着。” “早几年前，石圪节这边让集体养过猪，最后没办成。一个原因缺饲料，还有就是聚一起很容易得病。没办法，才让个人养的。” 现在石圪节不但集体田里种什么农作物有规定，连自留地也开始管。 “满银，我们刚才说这么多了，你到底有啥想法？也给大家说说。” 回家的路上，王满银踏着月色，心里倒泛起几分激荡的情绪。不管如何，自己也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快到村头时，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再说，崖畔种植柠条，沟里可以种植苜蓿呀……种上几十亩这东西，咱们二队集体可以多养羊。之前是放养，沟里的草刚出来就被啃干净。咱们有了苜蓿田，多养三五十只应该没问题。这样过年能杀几只，让大家吃几斤羊肉。另外各家也有个打猪草的地方，肯定会积极养猪的。” “种苜蓿养羊，可以试试。咱们不动原来的耕地，就拿东山峁这些崖沟栽种上苜蓿。就算没有收成，无非费点人工而已。”王连顺点点头后，又扭头道，“富贵，这个算荒地吧，二队能种多少？” 王满银心里有些无奈，在粮食上做文章，自己暂时只能想到这个，也玩不出更多花样。 其余几人纷纷催促道。 这种植物生长迅速，割一茬之后还会继续发芽，一年能割三四茬，能够接连收割几年。 和外界一样，同样一片寂静，只有阵阵蛙鸣声从芦苇荡里传出。 “连顺叔，你别着急呀。淤地坝咱们可以慢慢来，但是可以趁着现在在崖沟里种其他东西。”王满银笑道。 紧跟着，两只猫咪也迎上来。 似乎听到脚步声，里边立刻发出扑棱棱的声音。 “你还没睡？” 不过在南方高产粮区，社员们每年分粮可以达到四百二十斤。甚至最高能达到四百五十斤……像这种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想到这里，王满银迈步走下土路，朝四周夜色里看看，闪身进入其中。 这个数字已经很大了……今年春天发放返销粮，二队一个人才领二十八斤半半。 尼玛，原来是只猫头鹰。 没错，搞养殖。 原本放入笼内的十多只蚱蜢不见了，罐子里的水也被喝不少。 虽然到时候收了稻米要交公粮，但各家肯定能够分一些的。 每家就那一点自留地，都指望能多弄些口粮。如果全拿来喂猪，人吃啥？ 如果社员分了稻米舍不得吃，可以悄悄将细粮换成粗粮。黄土高原小麦金贵，一斤能换三四斤红薯干或者高粱。 石圪节公社有规定，各生产队的自留地、饲料地、荒地不能超过耕地面积的15%。 “就是，刘家湾能种那么多柠条，主要有奖励，一斤柠条籽还一斤玉米。我专门打听过的，其他村子卖柠条籽可没这条件。” 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些实际情况需要考虑。 几个人坐在土炕上，直谈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确定二队以后该咋办。 他急忙抬头，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夜空中一闪而过，转瞬消失在对岸崖沟里。 二队能有十多亩稻田已经算很幸运了，一方面和新菌肥推广扯上关系，另一方面则是田福军的支持。 他没时间理会这些聒噪的家伙，匆匆走到石桌前翻出镰刀。不过两三分钟时间，便割了几捆青草，分别扔到几处土坑中喂野兔和野鸡土鸡们。 说来很神奇，现在个人养殖存在困难，村集体养殖却大力提倡。比如养猪，公社的口号是“一人一头猪，一亩地一头猪”。 这时，王连顺接过话茬道：“满银，我们当然知道淤地坝好，关键太费工费力。东山峁就出口那片地势稍微好点，咱们已经给修完了。其他地方崖沟陡，洪水急，要想淤地坝，可要花费大力气。” 对于这事儿，王满银自然有记忆，所以出声回答了疑问。 “你是说种柠条和果树？”王富贵立刻想起刘家湾山上的情况，随即摇摇头，“种柠条还可以，果树恐怕不允许的。关键柠条籽儿才几分钱一斤，而且枝条带着刺儿，捋柠条壳可是个辛苦活儿。回来还要捶捶打打将籽儿弄出来，然后晾晒……有这功夫，还不如咱们淤地坝呢。” 他们刚才提到氨水，王满银能够立刻讲出了解的情况。再加上他一直建议几人去刘家湾参观学习，说明之前早有想法的。 至于喂羊的话，完全可以不用再喂其他饲料。 “对呀，咱们队里的稻谷收了，能不能让社员们多吃几顿大米？公社其他人是不是也喜欢吃？” 随即，一个黑影急速跑到近前，一个劲儿摇尾巴。 除非瞒产私分，不过这个犯错误的。 “满银，还是伱脑子好，愣把粮食算的明明白白。” 一时间，王连顺几人脸上轻松了许多。 王满银一路走来，除了偶尔引来几声狗叫外，就是身边若有似无得夏虫鸣叫。 如果再多种些稻米的话，没准社员们真能填饱肚子。 按一人十斤稻谷来算，相当于多分了三四十斤粗粮。 如果真能做到的话，对于农民们好处非常多。最明显的就是田里不缺土粪，庄稼产量也能提高。 这让他多了几分惊喜，那只游隼竟然真活过来。 “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受多了。至少咱们辛苦两个月，没有白费的。” 看大家商量定，刘向阳疑惑开口道：“既然能集体养羊，为啥不能集体办个养猪场？” 当然也不能全喂苜蓿，其中还需要掺杂一些干草，否则羊肚子很容易发胀。 这也是王延强和王富贵郁闷的原因，想使劲儿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而后，才迈步朝柳条笼子走去。 “咕咕喵呜……” 老百姓不是不知道养猪好，关键猪吃啥？这玩意儿属于屎包肚子，光吃草不上膘，养再大都是个架子货，必须要用粮食饲料喂。 凑到笼子前看去，果然如此。 盯了片刻，见这家伙没有进食的迹象，王满银索性不在关注，闪身出了空间。 这会儿村里人早已经睡了，四周一片寂静。 苜蓿草在后世被很多人称为“牧草之王”，营养非常丰富，各种牲畜都喜欢吃。如果拿来喂猪的话，至少可以代替部分饲料。 距离家门口还有几十米，就听到大黄汪汪的声音。 总归，二队的日子在一点点变好。 尤其像黄烟、辣椒、大葱、大蒜这四种农作物，更是关注的重点。赵建海专门带人对各家自留地进行过测量检查，不符合要求的一律砍掉。 “对呀，还有咱们的鱼塘，等冬天每家也能分两条。” 进入窑洞内，王满银发现炕上放着一个作业本，应该是婆姨刚才在学习呢。 “嗯，睡不着，等你呢，” 兰花出声回应，利索将炕上收拾好。 等男人躺在炕上，她便把脑袋凑过去。就这么枕着胳膊，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兰花很快开始打起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