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意外事件 等王满银冲出窑洞时，只看到石圪节方向有几道亮光一闪而没，随即重新陷入黑暗。 具体是啥，根本没看清楚。 这时，刘向阳反应过来，有些激动的开口：“王大哥，你看到了吗，刚才打得是信号弹！” “啥，信号弹！？” “你不会看认错了吧？” 兰花和少安齐齐惊讶出口，神情立马变得严肃。 至于王满银那边，完全处于懵逼状态。毕竟他出来时，啥也没看到。 “这东西我以前见过多次，肯定不会认错。王大哥，咱们咋办？”刘向阳情绪仍然有些激动。 “啥咋办？你想干啥，能干啥……公社里有人负责，说不定是晚上演练的，有什么可慌张。” 王满银有些无语的劝道。 还是那句话，麸皮豆饼从哪里来？家里存有这东西，早被人吃了，谁舍得喂猪。 见没人做出反应，赵建海直接点名：“二队长，你表个态，这次的经验推广你们二队能不能做？” 一队长虽然比较积极，却也不傻。 当时有两人喝多了，因为一句话吵吵起来。 他心里算盘打的挺好，米糠豆饼麦麸可是好东西。如果公社真能批一部分，可以当储备粮留着。等明年春黄不接的时候，再给每家分一些。 “买麸皮谷糠豆饼都要钱呀！你也知道，二队刚贷款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现在账上没钱。要不这样，赵干事，你向公社申请一下，让帮我们把手扶拖拉机的贷款给免了，我动员所有养猪的社员们拿白糖喂猪？” 所以现在人们学聪明了，任凭赵建海讲的口干舌燥，却没人敢插话的。毕竟现在养头猪不容易，辛辛苦苦大半年，谁愿意陪着折腾。 尤其那半盆野鸡肉炖粉条，足够每人盛两大碗。 不过在他看来，就算有效也很难推广。 “做肯定能，关键你又是米糠，又是豆饼麦麸，这些饲料从哪里弄来？能不能让公社里提供支援……要是拨给二队几百斤米糠和豆饼的话，我肯定带头支持，可以先从我家养的母猪开始实验！！”王连顺答应挺干脆，半点不带含糊的。 至于王满银的朋友，更被媳妇吵了大半年。 小风吹着，夏虫叫着。 他同样没整清楚糖化饲料是啥，理解成用白糖掺和饲料喂猪了。 好在一切正常，再没有啥异常发生。 “你那是沤粪，”黑暗里不知道谁接一句，“干脆直接把猪赶到粪堆边吃多好。” 对于不懂的东西，还是不要乱发表意见。 后来在此基础上，又有人发明出三割……就是多一刀，把猪尾巴也割掉。 更甚者，最后还有喝出麻烦来的。 讲起话来像嘴里含个驴毬一样，支支吾吾半天。 刚开始赵干事扭头认真听，眼瞅着半天扯不到正题上，他忍不住打断道：“一队长，你到底想说啥？这事儿能不能做，给个准话。” 即使如此，一群喝酒的人也觉得挺臊气。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摊上这种事儿。 其中一个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冲到朋友家厨房，拿把菜刀冲过来，照着对方就砍。 这也是赵干事更愿意在一队吃派饭的原因。 当时工作人员来罐子村里讲的挺好，说有公社做过实验，平均每头猪每天长肉八斤以上，最高长十三斤半。 “下边我说一下糖化饲料配方，秸秆百分之五十，米糠，豆饼、麦麸的比例分别是……” 猪又不会开口说话，吃没吃饲料，谁也不知道。 后来有人从中说和，这事儿算没经公。不过持刀者没落着好，除了负责医药费外，还赔人家五万块钱当营养费。 至于注射，则是给猪注射豆油和各种腺素，还有牛乳和蛋白。分为三注射，五注射，还有六注射的。 接下来四人利索收拾好桌椅，又把油灯挂在崖面上照明。为防止被风吹灭，还特意加了个玻璃灯罩。 “我刚才已经说过，全石圪节那么多村子，公社根本照顾不过来。需要靠你们一队社员自己动手，不能光想着提要求。” 王满军到底对赵干事还是比较恭敬的。 人家关心完庄稼种植，又开始操心罐子村的生猪养殖，绝对称得上全能型人才。 从种子该怎么往地里种，再到农作物植株间距留二十厘米好还是二十一厘米好，另外野草应该什么时候锄掉，以及土粪怎么用……这些都有先进经验的。 他犹豫了一下，又提出自己的想法：“要不这样，咱们其他东西都省了，光弄点麦秸加水发酵怎么样？” 从最早的二割法育肥，最后变成三割法……接着又开始流行三注射，还有喂肥猪粉。 不过社员们显然没听懂糖化饲料是啥东西，等赵建海把话讲完，愣没有一个回应的。 等一群人反应过来时，那人身上已经中了两三刀。幸亏没砍中要害，只是胳膊上有一刀比较严重。 罐子村真有不少人照着经验做，结果被割的猪仔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下来一头，也成了粘液水肿病猪，好容易养到百来斤重，谁知食品站看过后根本不收。 也从那以后，他在酒桌上就存着一份小心，从来没有再劝酒。 “嗯，赵干事，这个事情肯定是好事儿，我当然要支持。但你也知道的，对吧，我家婆姨头发长见识短。因为鸡尿湿泡柴禾，动不动就跟我吵吵。有一回大清早起，我还没起床，她刚把锅灶火点上……这个情况，所以说要慎重考虑……另外呢，我说那个哩……” 事情发展果然和王满银猜想的一样，第二天他就听王延强讲起，昨晚公社民兵在搞演练呢。 村里很多种一辈子地的老农民，也没赵建海懂得多，甚至给人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在他看来，王满军对村里事情还是很积极的，而且对自己也相当尊重支持。 尤其刘向阳，也感觉自己紧张过头了。 一套程序走完，照例由赵建海传达开会主题：“我们今天开这个糖化饲料喂猪先进经验推广会……这种方法可以让饲料的利用率大大提高，而且生长快，效益好。在过去，像秸秆红薯蔓这些草料只能用来喂牛喂羊。现在只要经过发酵，统统可以喂猪。这样以来，我们就扩大了猪饲料来源。而且经过糖化发酵处理，还能够提高饲料的营养价值……” 见对方如此不配合，赵建海有些尴尬的扭头看着王满军：“一队长，要不你家带个头？” “饭差不多做好，咱们吃饭吧。今天晚上月亮挺好，干脆就在外边吃……” 但是具体能不能提高营养成分，顺便给猪增肥，这个王满银不敢保证。因为在喂猪这个行业，他真是外行。 当然如果没有这些好处，就算赵建海说破天，自己也肯定不会干的。 能喝就喝，不能喝拉倒。不一定非要在酒桌逞英雄，回家躺在床上嗷嗷吐，那样就没意思了。 菜端上桌，四人边吃边聊，不时扭头看向石圪节公社方向。 如果隔两三天不去饲养室大院一趟，他自己都感觉身上有点发痒。 听到这话，剩余三人松了口气。 听着台上激昂的讲话，王满银难得在心里感慨一句：这一天天的，赵建海也挺不容易，真为罐子村社员们的生活操碎了心。 王满银虽然只做了三个菜，分量却不少。 关于糖化饲料，王满银也不懂。按照自己所学的化学知识分析，麸皮经过一系列发酵后，里边所含的淀粉的确会转化成麦芽糖，也能够改善饲料口感。 当然另一方面则是现在养猪的先进方法太多了，几乎每隔几个月就有一种出现。 类似场面，王满银在后世经历过不少。有次过年在朋友家聚会，更把他彻底给吓到。 王连顺继续诉苦。 对于村里开会的节奏，王满银已经非常适应了。 至于拿来喂猪，他才不舍得呢。 “嗯，做倒是能做，我和连顺叔看法一样，能让公社给弄麸皮谷糠……”见对方脸色不对，王满军终于不再东拉西扯。 所谓二割法，就是人们养猪的时候，将猪仔的耳尖、甲状腺割掉。据说这样既可以节省饲料，又能够快速增长。 台下坐着的社员们听一愣一愣的。他们现在连一队长家婆姨早上做啥饭，孩子吃饭打碎碗都知道了，愣没听出对方同意用新方法养猪，还是不同意。 “公社有十几个村子，肯定没办法给二队支持。你们可以先干起来，等出成绩了我给二队庆功。你们可是样板小队，做事情当然要冲在前面……”赵干事继续讲道理。 几个人吃的相当舒坦，直到十点多才散场。 等肚里攒了些食物后，王满银才把酒杯摆上，又从代销点里拿了两瓶白酒。倒满后，他事先讲明，自己不劝酒，各自根据情况尽兴就行。 在喝酒这方面，王满银一直保持后世的习惯。 社员们听到这话，顿时哈哈笑起来。 可不吗？村里沤麻也是这个套路。 那味道，太冲鼻子了。 赵建海算看明白，两个生产队长都不愿意拿自家猪做实验。如果换成一个杂姓村子，事情要好办很多。关键罐子村除了两个上门女婿外，几乎没有杂姓。王满囤遇到什么事情喜欢往后退……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