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转变看法 “就不能把这家伙弄走吗？”刘向阳有些郁闷的问。 “难……就怕走个赵干事，再来个李干事。”王连顺同样无奈的回答。 怎么说呢，驻村干部是上边派下来的，本身带着任务，所以想法肯定和村里不太一样。拿最简单的交粮来说，村里人自然想少交一些，赵建海肯定希望多交，到时候可以评先进的。 刘向阳动了动嘴，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 他心里就算对赵建海有想法，也要等段时间再说。 不过，正好趁机把煤矿招工的事情讲清楚。他原本还有些为难的，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毕竟这个工作很难得，普通社员想做都没机会。 “连顺叔，给队里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赵建海没事找事，这次煤矿的招工名额，还是让其他知青吧。” “啥，娃子，你胡说啥哩？不用怕那个白鸡屎，罐子村有满囤做主，他翻不了天。你尽管去，再闹腾起来，我们给你撑腰！！” 王连顺以为刘向阳被刚才的场面给弄怕了，忙出声安慰。 这次招工专门面向知青们的，他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推荐了刘向阳。之所以这么做，主要对方来罐子村后表现不错。 虽然他家日子过的比之前稍微强点，但主要靠着姐夫帮衬。如果买自新车的话，肯定又要借钱。 空间里的西瓜应该快成熟了，啥时候可以拿出来让兰花尝尝。 令王满银没想到的是，今晚知青们也跑到饭场凑热闹，刘向阳同样在其中。 而且他们不是空着手来的，有几人手里还拿着乐器。 “我就算了，一直在村里呆着，平常用不到自行车。你想买吗？要的话我留一张，去供销社上班也方便。” 现在他们已经养成习惯，晚上饭后无事的话，总要去村里转悠一圈，权当消食了。 在村里其他人没有自行车前，自家不会考虑。至于倒卖自行车票这样的傻事，他更不会做。 一听知青们要表演节目，场上谝闲话的社员们纷纷凑了过来，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期待。 现在是处暑，虽然白天依然很燥热，但晚上气温明显降下来了。 其实关于自家进钱的情况，王满银已经尽可能收着了。 反正这算集体副业，挣的钱入了生产队账上，就算出问题，应该也不大。王满银经常往供销社跑，知道今年石圪节公社的鸡蛋任务完成很差，在原西县倒数的。 从早两年开始，原西县这边就禁制说书了。所以平时闲暇聚在一起，除了谝闲传，根本不知道做什么。 另外等明年空间里蝎子养成，同样可以带来丰厚的收入。 “怕啥，除了咱们两个，谁知道这钱是捉蝎子来的”王满银笑着安慰。 如果少安能有辆自行车，找婆姨肯定能够加分的。 至于徐孔先，更是个溜沟子的货，只知道跟着赵建海身旁转悠。 对他而言，纯属当个乐子玩。两只知了太少，没办法炒着吃，最后索性扔给猫咪当食物。 说起来，少安现在勉强算熬出头了。刚进供销社时，他一个月工资二十块，全部交到村里买工分。 中午王满银从空间里掐了一把红薯叶，正好晚上当菜。鲜嫩的叶子放在开水里烫了一会儿。拍两瓣蒜，倒一调羹香油，再加上盐搅拌一下，一盘凉调红薯叶做成。 另外王满银又建议小舅子弄了两瓶好酒，悄悄给给田福堂送去，顺便说一下自己的难处。 他是差点饿死的人，要不是王镢头给口饭，哪能活到现在。所以对于填饱肚子，有着异乎寻常的坚持。 只知道每次进去，都能看到红薯地里有蝎子捕捉蚂蚱。 王满银也没料到，郭主任突然送给自己这么大一个福利。现在一张自行车票拿到黑市上，最少值几十块钱。 至于洗衣服水，自然被泼洒在场畔上。 此刻，他又冲几人道：“连顺叔，满银，你们说咋弄？队里孵化的鸡仔马上出壳，还往外卖吗？” 秋虫声声，萤火点点。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场面可比开会要热闹多了。 王满银还是第二次吃西瓜，沙甜的瓜瓤入口，顿时感觉一身暑气全无。 现在虽然不会刮黄风，但衣服放在外边得时间长了总会沾灰尘的，还是早些收回窑洞为好。自从兰花去供销社当学徒，王满银就主动承担起家里洗衣服的任务。 两个人的饭菜，做起来很容易。 王满银同样点点头：“既然快孵出来了，总不能扔掉吧。过两天有人来代销点买东西的时候，我告诉他们一声，想买去村里找你。” 黄土高原冬天寒冷，温度普遍在零下十几度。蝎子冬眠普遍钻入一米左右的地缝深处，就算大黄也没有办法把它们赶出来的。 吃过晚饭，夫妻俩便带着两只猫咪沿着走下场畔。 对比其他知青，王连顺真看不上眼。 当姐夫的，吃个西瓜也应该的。 把衣服放回窑洞，王满银又提了两桶水出来。 以前农闲时节，村里还会请说书人过来表演说唱的。 不过既然遇到，他自然不会放过，好歹也是坨肉。伸手将这家伙捉了后，王满银继续在周围寻摸起来。 吃着西瓜，少安又开口道：“姐夫，咱们供销社进了一批自行车，最近准备对外出售。郭叔让我问你，要不要自行车票？要的话，可以给你留一张。” 现在村里有两个饭场，一处是饲养大院附近，另一处就是碾盘那里。 看着差不多到放工时间，王满银没打算继续在土坝上呆着。他给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干脆利索起身走人。 至于刘向阳，落了个刁德一的角色…… 趁丈夫做饭的功夫，兰花则抱了一大块西瓜给王秋生家三个孩子送过去。 看得出来，这些知青应该是专门排练过得，唱的也很认真。 甚至王满银有感觉，对村里孵化小鸡的事儿，公社十有八九已经知道。更大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 足够他中午在供销社食堂吃一顿，而且有剩余。 夜色如水。 更何况除了鸡蛋，年前还要交一波任务鸡。 空间里有足够的水源，并不需要他拿到河边忙乎。尤其夏天衣服单薄，洗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听了段前奏，王满银就知道唱的是《沙家浜》。 真要公社不允许，大不了自己不干这个生产队长。 还有些做饭晚的人家，干脆端着碗过来凑热闹，一边谝闲话，一边呼噜呼噜喝汤。是真的喝汤……虽然现在接了夏粮，人们可以一天吃上三顿饭，但大部分人家晚上不过熬一锅南瓜蔬菜汤。 随着空间进入良性循环，这个收入只会越来越多的。水塘里那些鱼如果全部拿出来出售，最少能卖上千块。 等秋后凉快了，自己可以过去看看。 这些是中午洗的，半天已经晒干。 那群碎娃们则精神头更足，有些围着场畔捉迷藏，有些则继续在摸知了。 “算了，”少安犹豫一下，同样摇头。 就连那些围着打闹的碎娃们，也争抢着跑到近前。 就像原著里有几个生产队偷偷扩大猪饲料地，公社同样装作不知道。后来被徐治功告到县里，才引起不小的反应。 饭菜简单，两人吃的有滋有味。 从刘家湾归来后，他整个人精气神变得完全不一样，胆子夜愈发大起来，身上更多了股干劲儿。 这就是在供销社上班的好处，至少买东西方便许多，偶尔内部还会有些小福利。 不管怎么讲，这个总没错的。 王满银扭头，就见少安抱着两个大西瓜走来，兰花则跟在后边。 闻言，兰花有些心动。 “怕毬，上次咱们卖了几百只，公社也没人说啥。”王连顺不以为然的开口。 后来少安成了新菌肥推广标兵，工资待遇也稍微提高一点，变成二十四块五。 如果没有鸡仔，到时候让社员们拿什么交。 这些人派活儿稍重一点就撂挑子，而且几乎天天都有旷工的，连假都不请。尤其那个尚志民，自从学习班归来，更是怪话连篇，谁说都不好使。而且这人经常背上粮食，跑到其他知青点游玩，一去三五天。 王满银第一次知道，刘向阳的嗓子挺不错。 不过还是那句话，自行车有点过于扎眼。 夏天天热，为了给蚯蚓提供合适的繁殖环境，他几乎每天都要往粪堆里边浇水。 尽管兰花心里心里有个预估，但听到具体数字，还是有些吃惊。 不过王满银上次听董刚提起，黄原地区有两家寄卖商店，里边出售有很多二手家具和电器，而且不要票证的。 扮演阿庆嫂的则是沈金琴，同样很有韵味。 “姐夫，供销社收购了几车西瓜。我买了两个，正好给你家留一个。” 关键郁闷的是，这些钱扔在空间里和废纸没啥区别，想花都找不到门路。 凉风习习，两人漫步在土路上，倒感觉很是惬意。 至于大黄，自然是留着看家。 礼节到位，田福堂那边当即表示，每月交给村里的钱降到十五块。 在大家的期待中，谢连生开始拉起二胡。 看王连顺打算继续劝说，王满银忙开口解围：“连顺叔，向阳既然打定主意，伱还是推荐其他人吧，反正名单还没往上报。”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少安现在还属于亦工亦农的性质，需要每月背粮食从食品站换粮票。 “姐夫，干啥呢？” “真有问题？那……好吧。”王连顺点点头。 接着，尚志民所扮演的胡传魁上场。 这时，少安的声音在场畔下响起。 王满银刚收了两件衣服，却见地上有只知了缓缓爬动着。 送走少安，王满银开始准备晚饭。 不过比起双水村的社员们，这工作已经很让人眼红了。 顿了顿，又开口道：“再说等秋后蝎子钻洞，想捉就没那么容易了。” 别说，这家伙身上虽然没有胡传魁身上的匪气，但是唱起来有板有眼：“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这些钱当中，除部分是销售商品的提成外，大部分来自捉蝎子。 “两个多月时间，咱们家就收入一百八十块……真这么多吗？我咋有点害怕。” 主要现在人们太缺乏娱乐活动了。 即使如此，也不过开了半天三干会。 对于小舅子送来的西瓜，王满银倒没有推辞。 他也明白，现在出身很重要。 稀不稀，稠不稠的。 “向阳，你们这是打算表演节目？”王满银好奇地问。 很快，王满银又从土里扣出一只。 这家伙明显出来的有点早了，距离天黑还早着呢。 这样算下来，现在少安差不多个人一个月能落下十块钱。 这段时间没细看，现在发现场畔上知了洞不少。 公社来人一折腾，也把王富贵给吓到了。 从开春卖草药、鸡蛋，以及各种零零碎碎加一起，他现在手头积攒有八九百块钱。加上刚刚报的，他家应该算是罐子村的千元户了。 到家，王满银先给自己弄了个大甜瓜，而后去洋槐树边收衣服。 “连顺叔，我倒不怕赵干事，主要是家庭的事儿……就算村里把我名字报上去，估计公社也不会给通过。与其白白浪费一个名额，不如让给其他人，这样机会更大一点。” 王满银现在不断往里边投放蝎子，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空间里到底养有多少了。 “王大哥，你没有猜错，我们最近一段时间排练了几个节目，准备今天晚上给罐子村的贫下中农社员朋友们表演一场。大家听了如果觉得好，可以多拍手鼓励一下！！” 如果小舅子想弄一辆的话，倒可以满足。 吃起来没什么味道，却能填饱肚子。比起青黄不接的时候，已经要好很多了。 当然，如果认真起来，那可就严重了。 饭桌上，王满银给婆姨汇报一下最近的收入。 在月光照耀下，远处的山塬多了一层朦胧的光亮。 不卖还能咋地。 一段《智斗》唱完，社员们纷纷鼓起掌来。 刘向阳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己害怕矿井危险。 大黄可真是自家的福星！ 怕营养不够，王满银又从坛子里掏了两个咸鸡蛋煮上。 其实王连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二队社员吃饱饭。 接着，尚志民开始打快板。 碾场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引得社员们不断朝这里汇聚。最后，半个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大家围在周围，不断拍手叫好。 很多人对知青们有了新的认识，好像这群娃娃没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