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徐雷的咆哮声出现了回音，他的情绪越发激动。 这个时候王晨也不装了，直言徐雷就是要给徐江脱罪演的一场苦情戏。 “徐雷，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聪明人，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你的这点把戏不止我能看穿，其他人也一样能看穿。” 富六的指控，黄毛也挺不了多久，到时人证物证俱在，身在看守所的徐江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不仅是徐江，还有他的一众同伙，顺藤摸瓜之下，一个都跑不了。 从祁念念开始、祁源源、潘舟、张明伟、李正、曹闯、还有医院的两名刑警，现在再加上黄翠翠，还有这18个人质。 这么多受害者，死了这么多人，你徐雷想要演场苦情戏就把徐江乃至一众同伙全摘出去，这也太过天真了些。 王晨的想法不代表徐雷的想法。 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徐雷与徐江父子深信人性之恶。 任何人都可以被拉拢，没被拉拢，只是利益还不够。 只要搞定王晨，他徐雷以死顶嘴，到时市有赵立冬，省有何黎明，徐江就会安然无恙的放出来。 “王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来吗？” “为什么？” 徐雷没有正面回答，问道：“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王晨没有很公式的回答什么惩奸除恶，反而不在意的耸耸肩：“混日子罢了。” “两个月就混到支队长这个位置，你这日子混的还真不错。” 徐雷的喜怒无常，让王晨眼中的疑惑更甚。 对方疯疯癫癫，根本猜不出对方的真正目的，尤其是徐雷在身体起伏的时候，王晨就感觉眼皮直跳。 他很怕对方一个激动把脚压下，引爆炸药，那样大家就都玩完了。 王晨不知不觉间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时，楼外传来警笛声，由远至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徐雷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直视王晨的双眼，“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在最开始留着祁源源，事后却又非要杀祁源源？”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晨沉声问。 徐雷沉默了三十秒。 “我错了。” 徐雷眼中露出悔恨，“我不是人，我杀了祁念念，我最爱的女人，我却亲手杀了他。” 他捶胸顿足，情绪越来越激动，讲解自己因何杀了祁念念，以至于最后的一系列事情。 王晨根本没心思听徐雷的忏悔，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对方的腿上。 “我罪大恶极，我认罪，我请求法律制裁我。” 与此同时，荒楼外。 孟德海率领大批干警前来，全副武装的刑警开始全面布控。 他看着地下放着了一步手机与一把46，焦急的来回踱步。 “孟局，布控完毕，随时可以发起强攻。” 孟德海拿出扩音器，对着楼内开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出来投降吧。” 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从楼内传出，“砰”的一声吓了孟德海一跳。 过了片刻，当刑警冲进楼内，快速布控，其中一人钻进了三楼，其他人一路向上，来到五楼时，就看到王晨站立在前，徐雷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眉心中枪，当场死亡。 市局支队长办公室。 王晨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脑海中全是击杀徐雷时，对方举起手指向玻璃门上方的画面。 那闪烁着红光，正在工作状态的针孔摄像头，就像是恶魔之眼注视着他。 也就是说，当时在荒楼发生的一切都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最可怕的是，当时徐雷说是要自首，可他的脚却一直动啊动，王晨在徐雷脚板侧移的刹那，击毙了徐雷。 王晨为什么那么果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了。 他怕徐雷踩到控制器，他怕真的爆炸。 直白的说，他怕死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如果是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事后查出那个指压板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总控制器。 那就是一块普通的地板而已。 也就是说，徐雷当时根本没有伤害他人倾向，他是想要自首接受法律制裁，而自己却将对方误杀了。 如果仅是这样也没什么，毕竟还有八名人质，可王晨稍微测试了一下，那隔音好的不像话，一内一外就像是两个世界，根本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也就是说当时只有自己两人在现场， 最可怕是摄像头记录下来，查到源头在三楼角落房间时，储存硬盘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王晨被摆了一道，徐雷用生命陷害了自己。 王晨紧握双拳，因为太过用力，指节一片雪白。 叮铃铃 王晨浑身一颤，拿起电话接起。 是王秘书。 “喂。” “王队长，领导让我恭喜你，年纪轻轻就当了支队长，而且还拯救了这么多的无辜群众，以后注定前途无量...” 王秘书带着关心的话说完，而后一句不经意的询问却让王晨心中一冷。 “王队长，市委到时候准备开一个表彰会，当时发生的情况，王队长记得都还清楚吧。” “清楚。” “那就好，这样领导就放心了，领导原话；毕竟是我大力推荐上去的后辈，干得好的话，我脸上也有光。” “那就这样，王队长再见。” 王晨放下电话。 明白了，一切全明白了。 原来徐雷生前最后那句；“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个混日子的警察，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是在让他王晨自己选择。 一，坦白一切，接受一切后果。 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接受表彰，升职加薪。 如果坦白，这身警服是穿不了了，在有赵立冬恼羞成怒，说不定还会判个几年。 如果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要被赵立冬牵着鼻子走，在外是风光无限的警队传奇，在他赵立冬面前就是一条忠实的哈巴狗。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身在天堂却为魔鬼服务，身在地狱却能解放心灵。 王晨的脸色快速变换，脑袋嗡嗡作响。 那个表面喜欢喝着ad钙电鱼的富二代，暗地里残忍暴力毫无人性的徐雷，他用自己的生命将王晨拽进自己的计划中。 人生的十字路口，决定命运的拐点突兀且粗暴的闯入。 这一刻，王晨确实感受到命运对自己的捉弄。 又想到了一句名言。 世上安得双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