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市局刑侦办公室，安欣跟张彪倚靠在座椅上睡觉。 昨夜带回农阿霖，两人连家都没回，就等着王晨回来突击审讯，谁知王晨没等着，喂了一宿的蚊子。 王晨刚来到市局，见俩人顶着黑眼圈看着自己。 他摸了摸鼻子，马上想到了农婀娜的弟弟农阿霖。 “你俩在局里睡得？” “你说呢。”安欣反问。 “一顿烧烤。” 安欣见王晨要贿赂自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出俩手指：“两顿。” “没钱。” 王晨的工资本就没有多少，既要给祁源源交住院费，还要给老默的闺女寄钱，没事还去慰问一下张明伟的妈妈，财政可以说是入不敷出。 再没有一个明确的正当收入，他滴生活可以用拮据二字来形容。 “就一顿，说说这个农阿霖，他知不知道自己姐姐干的那些事。” 安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摇头是因为去龚县后，农阿霖的家可以说贫困到了一定程度，吃的是一天两顿，满头咸菜。住的是自制土屋，遮风不挡雨。 不过想到姐姐农婀娜的伪装本事，安欣又有些不确定。 王晨招了招手，示意两人来办公室。 等两人进屋，王晨把门关上，组织了一下话术，问：“你们觉得，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向州。” 情感上，王晨很欣赏向州这个小伙子， 考虑到张明伟、向州、农婀娜，三者之间的特殊关系。 向州的问题必然要摆在明面上说，毕竟，对事物保持怀疑是刑侦的职业素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多方侦查。 可以为自己争取时间，用于调查余华荣跟伍志行，还有福泰小区。 昨天赵立冬上在饭桌上已经明确态度，要死保顾梁。 既然这样，顾梁就不能直接动，要动也要等自己这边突破余华荣跟伍志行，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安欣率先开口：“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查还是要查一查，这种团伙犯罪模式，说真的，揪出谁都不奇怪。” 张彪问：“王队，还记得张明伟死的时候，分局的统一口径吗，这种团伙犯罪行动，分局连一个人都不知道？这不合理吧。” 铛铛铛。 三人还在说话，敲门声响起。 是李响。 正好，王晨把事情又说了一遍，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调查向州，然后再以向州为突破口，调查分局？” “我觉得可以。”安欣说。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先上报吧。”李响说。 “调差向州，王队指挥已经够了。”张彪说。 虽然不能轻言未来，可三人的说话方式，就决定了三人以后的仕途。 先说安欣，这个只做有理的事，执行心中的正义，完全不奉上...仕途堪忧。 在说李响，理想贴近现实，做事滴水不漏，成熟稳重...是个贴现实的实干派...有贵人相助，仕途就会一帆风顺。 最后在说张彪，可以说张彪把所有的前途全压在了王晨一人身上，王晨上，他则必然升，王晨落马，张彪也跑不了。 就跟当时的曹闯一样，真的是不留余地的死挺。 这种下属，大家只能祈祷王晨别发家，不然绝对有他张彪一份。 王晨本对张彪没什么想法，甚至还有一些不爽。 然，相处久了，越发觉得对方说话好听，越瞅越顺眼，用的非常顺手。 “我一会找孟局报备，不过这件事现在仅限你们仨知道，先去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向州。” 安排好工作，王晨上了二楼，来到孟德海办公室，说了一遍来意。 “接触向州可以，不过要是有针对分局的其他一切行动，必须向我汇报，知道吗。” “明白。” 孟德海点了点头，问：“你昨天在我家楼下转悠一个小时，你干什么呢你。” 王晨知道，对方说的不是找孟钰约会。 他神情一肃，说：“我正要跟您汇报这件事，本来昨天就应该找您的，可是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交通状况，我就赶紧走了。” “是这样，审讯农婀娜时，牵扯到了综治办的顾梁，原本这还没什么，可是晚上赵立冬书记突然请我吃饭，向我了解418案情。” 王晨说完，犹豫一下，继续道：“虽然没明说，可话里话外全是嘱咐，重点说明综治办的人员很辛苦，工作又太过全面，难免被人打击报复，和被有心人利用。” “你没答应吧。” 王晨能感受到对方的关怀，微微摇头，“我只说一定会还顾梁一个清白。” “清白？” 王晨轻笑：“假的自然就是清白，可要是真的，清白没有，也能有个真相不是。” 孟德海指着他，笑骂：“你小子...滑头。” 笑骂两句，继续谈事。 最后两人统一行动方案，那就是把顾梁放在最后，什么时候完善418走私人口案，124袭击案的证据，在对顾梁实施抓捕，而后顺藤摸瓜揪出所有。 这个时候，王晨的拖延计已经可以说全面成功了。 对下对上都统一了思想。 夜，乌云遮月。 墙脚阴影处，唐小虎坐在地上，抬头盯着对面。 伍志行就住在三楼。 伍志行，抓捕队队员，跟顾梁与队长余华荣的关系匪浅。 他负责盯着伍志行，哥哥唐小龙负责余华荣。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唐小虎吓了一跳，起身慢慢向后退，当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阿盛，是你啊。” “怎么样了。” “没啥进展，就是正常上下班。”唐小虎摇头，问：“你呢，打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飙车撞车，进了局子，才回来。” 高启盛说的很轻松，可这在唐小虎眼中，这就是实力。 飙车撞车一天就回来，牛逼啊。 高启盛也不解释，他的问题主要是没有撞到人，又积极交罚款，在加上认错态度良好，才出来得。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王晨在发挥作用。 有。 高启盛知道，正因为有王晨这层关系，他的案子才会在正常程序下，畅通无阻，一路绿灯。 什么叫隐形福利，这就是了。 “说说你对伍志行的观感。” 唐小虎想了想，“没什么观感，就是挺时髦得。” 高启盛咀嚼着唐小虎的话，让他仔细说说。 为什么说伍志行时髦呢，因为这小子长得很帅，工作又体面，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拍照。 配上警察的身份，就是一头带着野性的小奶狗。 他虽然未婚，可那对象是处了一个又一个。 这里说明一下，处对象可不算作风问题，你情我愿下，谁也管不了。 有的时候，颜值也是一种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