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昶一直追随纳兰善坤,是侍卫营都知晓的事情,他的话,不比纳兰本人的话可信度差,倘若有文昶佐证,那么按给纳兰的罪名就顺理成章了。
棠砚之所以如此自信,也是有底牌的。
在文昶被搀着进入正心殿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沉郁,他仰头看着正心殿的匾额,一瞬有些愣神……
“文侍卫!”忽然,一声低唤让文昶浑身激灵一下。
随后,文昶就看见了容色谨肃的棠砚。
“来,我来!”因着文昶还没恢复好,走路都得人搀扶,棠砚赶紧伸手,去替换搀着文昶的太监。
文昶心底极为抗拒,面儿却不能发作,只得隐忍着说道:“不——不用……”
棠砚却仍热心的搀着。
文昶便在棠砚的搀扶下,忽然听到了几声警告,“你最好配合我,否则,我可不能担保你那妹妹能不能安安稳稳回去苏州……”
只觉浑身血液一滞,心间狂怒,低吼道:“你敢!”
棠砚却无意识的抬了抬手。
顿时,文昶呆住了!
是妹妹的手镯!
“你——”文昶激动的青筋暴露,眼睛通红,死死的瞪着棠砚。
棠砚完全不在意,故作热心的看向文昶,无所谓的劝阻道:“其实,这也不算你违背良心,我只是要你说出纳兰对盛妃有意,便可救你的妹妹,你要知道,已经发生的事实一个人能知道,一百个人就能听到消息,所以说,你何苦要替他背这个锅啊?”
轻轻巧巧几个字,棠砚说的有多轻松,文昶心里就有多纠结,他太清楚流言蜚语对于妃子多么致命了。一方面是他的好兄弟,一方面是妹妹,他谁都不想放弃。
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郁的文昶,脸色极差。
“罪臣参见皇上!”文昶行礼道。
对于任何欲加于盛意身上脏水的人,霍际衡都不大愿意给好脸色。
“棠砚说你知道纳兰喜欢盛妃?”霍际衡眼神平静,几乎看不出喜怒哀乐,可就是这般冷到爆的神色和语气让文昶一下子震慑了心魄。
棠砚死死凝视着文昶……
铁骨铮铮的文昶自小便立誓,此生要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大丈夫,所以,对于个人荣辱,他能接受,可,这次涉及了妹妹,最最关键的是妹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他原以为把妹妹嫁给青梅竹马,便会过的开心恣意,可,哪曾想如今,自己会给妹妹带来伤害?
思绪万千,看着入目的一切,文昶只得垂下头,闷声一叩,道:“是……”
似是心中愧疚难当,文昶额间暴着青筋,拧着头解释道:“可那是盛妃娘娘还是宫女时候的事情,自从盛妃娘娘成为妃嫔之后,纳兰再未有过这些念头!”
棠砚幽幽来了一句:“看来这纳兰大人是情思深重啊……难怪有传言说纳兰大人是为情所困,故意使了一出离间计。”
“棠大人,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可乱说!”文昶以为皇上只是循例一问,可听着棠砚的语气,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赶紧制止道。
霍际衡眼神幽幽落到棠砚身上,那眼神里便是:你最好能提出有力证据!
果不其然,棠砚颇有底气的禀道:“皇上,臣有一人证!”
此时的霍际衡不仅仅只是断个情案,这毕竟牵扯到了与北陵的和谈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