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修知道,他力挽狂澜的时候到了! 忍着双腿的酸疼,站起来叫道:“莫慌,且看老师施展神通!” 向大堂哥苗俭一伸手,“拿来!” 苗俭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一直背着的布袋递给他。 苗丛也递上一个小包袱。 “老师,纸、剪刀、赤豆、黑豆、黄豆、青豆都已备齐!” 苗修将布袋和包袱放到亭子中央的石桌上,并打开展示。 七杀: 这位弟子,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高老爷等人虽然都在担忧山下的云岭军,但苗修这番不同寻常的举动,还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苗大人,您这是?” 如此危急之时,他莫名其妙摆出一堆豆子是想干啥? 难不成想在白鹭山种豆? 这不有病吗! 苗修暗道尔等凡人懂什么,对七杀恭声道:“老师,请施神术!” 想到马上就能见识撒豆成兵,心里有点大激动。 苗家人也都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老神仙。 七杀:“从容啊,为师记得曾跟你说过,剪纸为马、撒豆成兵之类,只是小道。” 老师确实说过,这是小道,那大道又是什么呢? 苗修心有疑惑,就问出了口。 七杀:“大道万千,因人而异。从容,你的道尤为坎坷,你需要克服自身种种不足,远小人、近贤臣,兢兢业业、无怠无荒,守土辟疆、大庇寒士,开创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从她第二句话开始,苗修便知道这是帝王之道,垂手而立,洗耳恭听。 等她说完,郑重地道:“老师的教诲,弟子谨记心中,永世不忘!” 七杀欣慰道:“甚好!” 听着师徒俩这番对话,高老爷等人只有一个念头。 知道你们想造反,但八字还没一撇,现在就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点?容易成为笑料? 就连苗同初,也觉得此时不是教导孙儿怎么当皇帝的好时机。 因为,云岭军马上就要到白鹭山了! 过了白鹭山,便能一马平川直达县城! 到那时,还说什么大业,只能一家子抱头认命。 老神仙既不剪纸,也不撒豆,到底在等什么?! ......莫非她不会,此前是唬人的? 不不不,不可能! 苗同初用力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除。 缩地成寸、设坛求雨,都是他的亲身经历,做不得假! 苗修也担心着云岭军,问道:“老师,眼下该当如何?” 七杀:“静心,看。” 苗修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就听小喜鹊脆生生地道:“大人怕什么?我都不怕!” 不想被小丫头看不起,苗修闭上了嘴。 众人无法,也只能看向山下。 近了,云岭军越来越近了。 转眼间,骑兵已到山脚,被树丛遮得看不见,步兵也紧紧跟随,离得不远。 此番休矣! 高老爷跌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今天出来的只有他和小儿,妻子和其余儿女还在城中! “呜呜呜!我的老娘啊,你可千万别护家财,乱军要抢,你就让他们抢!” 又一位老爷哭倒在地。 七杀不为所动,继续悠闲地眺望远方。 方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苗修,转身疾行。 事情已经很清楚,姓苗的探知乱军要来,假借钟老太太之口,带着家人和城中大户逃到此处。 可普通百姓的命,那也是命! 钟定田一把拉住他,“方大叔,你去哪儿?” 方勇冷声道:“去做我该做的事!” 他一个人,挡不住云岭军,留在这儿苟且偷生才是正确的。 之前他也一直想让苗修逃去宁西卫。 可永阳城的百姓老实得很,苗修说他是来保卫永阳的,他们竟然信了,常给他塞鸡蛋、大饼等吃食。 还有好看的小姑娘偷偷给他丢手帕。 其实他会被派到永阳,完全是因为辛夫人不放心苗修这个外甥。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苗修。 但没办法,手帕他接了,吃食也下肚了,这个时候,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给我站住!” 苗修大喝。 方勇回头拱手,“保重,苗大人!” 说完又要走。 苗修跳过去,张开手臂拦住他去路,高声道:“对老师多一点信心就这么难吗?这么难吗?!” 一个二个的,都没把老师的话当真! 方勇刚想说老太太也没办法,就听高子皓“咦”了一声,指着山下叫道:“又回来了,又回来了!” 这什么意思? 众人连忙去看,只见从山脚过去的云岭军骑兵,调转马头回来了,迎面遇上步兵,双方没有任何交流,各走各的。 方勇跑出亭子,扒着块突出去的山石,将山下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支云岭军,骑兵依然在疾驰,步兵也依然跑得飞快,还有督令官骑马来回奔跑,想是督促落后者急行。 可他们在兜圈子。 从平原跑向白鹭山,一过白鹭山就往回跑,跑到远处的平原,又奔着白鹭山来,周而复始。 仿佛失了智。 “老太太,他们这是怎么了?” 听完方勇的转述,众人沸腾,围着七杀问个不停。 赞誉之词也不要钱地往外蹦。 七杀谦虚地道:“外祖传下乾坤挪移阵,正该用在此时。” 001:“你咋不直接说是乾坤大挪移呢?反正金大侠又不会怪你。” 七杀:“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