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活活打死 南北两宋时期,日本商人经常开着船带着货物到江南和福广沿海,上岸后就卖货,只收铜钱,然后带回国内用,这也是两宋大量铜钱外流的原因之一。 史记:南宋淳佑二年(1242年),日本太政大臣西园寺公经派遣船只赴宋台州、温州等地贸易,货物售罄不买商品,而专进铜钱,一次就带走10万贯铜钱,导致“台城一日之间忽绝无一文小钱在市行用。 直接把台州的小钱几乎收光了。 至正二年,日本天龙寺船开始到中国进行贸易,其中一艘船返回后向幕府缴纳铜钱50000贯,并还有很大盈余。 此时日本交易到南宋的货物,主要是黄金、砂金、生铜、硫磺、木材、工艺品、稻谷等。 日本因为炼铜技术不过关,生铜杂质比熟铜多,所以无法铸钱,官府又不铸钱,所以直接卖到南宋来。 “日本缺铜钱,我们要铜矿,可用铜钱换其生铜,专门在日本设个据点,收购生铜。”秦卓这时道。 赵与芮想都没想,拍案道:“就这么干。” 全勇在定海县呆了三天就走了,全勇走后,赵与芮全力实施控制定海县的事情。 定海县现在知县是李宗勉,主簿从庆元府曹官中调来一个叫钱春的人。 庆元府有八个曹官,钱春为人比较忠厚点。 县尉是赵与莒,亲民官就这三个。 但下面有两百多吏役,把持着县治和县权,在胡鹏走后,很多人开始阳奉阴违,不听李宗勉的。 其中有个乡书手叫周兵,百姓们称之为罪如牛毛。 但有人说,他对本县的财赋簿籍最熟悉,没人可以取代他,有罪也得留用,百姓们几次告到庆元府都被没被治罪。 周兵则越来越嚣张,更加的剥削百姓。 除了最熟悉簿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乡书手等本身没有什么报酬,却须在征收额定常赋之外,筹措诸多上级官员和本县县官自身的额外开支,有“私家色色,勒吏出备“者。 所以说,他能帮县官和庆元府的官员筹措额外开支,你说这种人领导要不要用重用? 而这些额外开支,大部份用所谓的附加税名目,盘剥百姓,让百姓付出原本一倍,甚至两倍的税赋。 这也亏得南宋时粮食产量居高,没有像明末那么到处缺粮,不然可能亡国更快。 李宗勉到后,先是按照赵与芮的意图,大量收回租出去的军房,这些房子,原本都被吏役们以各种名目出租,有的甚至自家占用。 现在李宗勉收回,严厉的侵占到他们的利益,整个县衙两百多吏役,大概有七八成的人被牵涉其中。 从二月份开始,李宗勉的话语,开始在县衙不起作用,大伙对付这套很有办法,就是阳奉阴违,表面答应,私下拖延。 二月初六,李宗勉让吏役们重新登记清点定海县所有商铺,每个商铺核定商税,然后列表,报给李宗勉。 负责此事的是梁有斌梁典押,这人是世袭典押,从他爷爷开始就是府中典押。 这次的回收的房子里,梁家自己就低价租了三十多间,价格低到发指,简直是白送。 现在全被赵与芮收回,他是相当不满。 李宗勉让他带人半个月内完成登记,他满口答应,拍着胸膛说没问题。 结果到了二月中旬,还有几天就半个月了,李宗勉问他,怎么天天看到你在县衙,都不出去,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梁有斌道,正在办呢,知县大人您放心,差不多了。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下旬,李宗勉又问他,办好了吗?时间到了哦。 梁有斌道:“大人放心,再等等,再宽限几天,现在天冷,兄弟们都在努力。” 李宗勉忍气天声,又等了几天。 梁有斌又道,有人请了病假,人手不够。 果然,这段时间县衙里不时有人请假,这个家里出了点事,那个有点头晕脚痛,这边又要去远地吃喜酒。 古代公吏也有假期啊,他们三天两头请假,梁有斌就一直拖延。 就是故意给知县难堪。 李宗勉这脾气也上来了,他当官后一直在京师,还没想到基层这么复杂,他当即大怒,你到底办不办,再给三天,不办就处置伱。 梁有斌不怕,还是拖。 三天一到,李宗勉怒气冲天,下令打他十板。 结果四周打板子的人纷纷看着,不想动手。 李宗勉七窍生烟,再下令让他们打。 好吧,打就打,役人们当着李宗勉的面,装模作样,叭叭叭,有气无力,根本不用劲。 这别说打十板,打一百板也没事,梁有斌啊啊惨叫,也学着配合,差点把李宗勉气死。 这李宗勉也是不服了,一看就跑过去,拿过板子要亲自打。 梁有斌也不笨,二话不说,起身就跑,直接跑出衙门,回家了。 李宗勉让人去追,自然没追到,下面的人根本不听他的。 这时李宗勉就知道,南宋基层,有‘官不可任而任吏。’的说法,可不是瞎说八道的。 此时不但是他,主簿钱春也好,县尉赵与莒也好,三人的命令都在县府无效。 两百多吏人,有八成不听他们,还有两成虽然还有点听话,但不敢得罪其他人。 因为你们县令也好,县尉也好,三年就必须走,可能一年两年就被调走。 但是这些典押吏役是一直在的。 三月初六,李宗勉问周兵,定海县榷酒帐簿,以前周兵都牢牢记在脑子里的,但周兵这次说不知道,随便派人抱来一大堆帐簿,说要花点时间好好找找,多少年的帐簿都在仓库里摆着呢。 李宗勉闻言并没什么反应,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声:“你把帐簿放着。” 当天晚上,正好轮到周兵当值,他叫了几个老兄弟在县衙里喝酒吃菜,好不快活,众人还说,这李宗勉,呆不到一年,肯定要调走。 正喝的痛快,突然后院大叫起火了,众人赶紧跑到后面了看,居然是帐房起火。 那帐房里放着整个县衙多年的帐簿,所有资料都在其中,这要烧了还得了? 周兵瞪着眼睛看了会,居然没上去救火,他甚至暗暗心喜,很多资料都装在他脑子里,以后这定海县,少谁都行,就不能少了我周兵? 当晚县衙大火,到凌晨火才被扑灭,帐房被烧一空。 次日一大早,县令李宗勉召集所有吏役议事。 李宗勉说了辰时一刻,但到辰时三刻,陆续还有五六十人没到。 县衙院子还算大,近两百人挤在院子里占了不到一半的位置,大伙都在交头接耳,周兵忙了一晚上,没什么精神,但也在和人聊着天。 李宗勉脸色阴沉的,和钱春,赵与莒站在走廊和门口交接处。 不一会,他抬头看看天气,向赵与莒点点头。 赵与莒立刻上前道:“今天说了辰时一刻,时辰已经到,还没有来的人,全部驱逐出衙门。” 人群哗然,大伙纷纷不可思议。 目前还有五六十人没到呢,你衙门里少这么多人能运转吗? 众人正在想着这问题,突然外面哗哗哗哗,有人跑步进来。 所有人回头,只见一队队像军兵似的青壮,穿着统一的衙门吏役衣服,从外院跑进来,然后沿着走廊,站到走廊两侧。 这波跑进来的人有三十多人,全是十七岁到二十岁之间的青壮,他们人数不多,但是训练有数,这下跑进来相当整齐,声势逼人。 院子里站着近两百人,俱被吓到了。 因为看起来这三十多人像宋军精锐。 赵与莒再次上前一步,厉声道:“昨晚当值的人站出来。” 周兵等人面面相觑,不过这时他还不觉得自己会有问题,整个县衙帐簿被烧,只有他能记住大部。 他带着几个人纷纷出例。 赵与莒怒道,你们当值喝酒,不知道看护仓库,使的账房被烧,定海县损失惨重,所有数据和账簿都要重做,来人,给我重重的打二十板。 周兵等人吓了一跳。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走廊里恶虎扑狼似冲出十几个人,四个一组把他们按在地上。 接着有个青年对着人群中的衙吏道:“过来打。” 拿着板子的衙吏们面面相觑,不想打,又不敢不打。 赵与莒冷然道:“不打的放下板子,脱掉公服,立刻出去,你们也被开除了。” 知县来真的?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来真的了。 原本他们人比较多,有近两百人,可这又不是比人多,又不能造反。 人群里马上有衙役走出来。 “铁牛你敢打我?”周兵看着出来人惊叫。 那叫铁牛的苦着脸:“周大哥,对不起啊。” 抄起板子,叭,一板子打下去。 “啊”周兵惨叫,但打的不是很重。 “没吃饭吗?不算,再打。” “叭”铁牛加大力度。 “太轻,不算,再打。” 赵与莒说是打周兵二十板,实际铁牛打了四十多板,有一大半都不算。 前面二十板还能听到叫声,打到后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声音。 后面铁牛怕打死他,不敢用力,结果边上有人叫太轻,不算,再打。 没办法,铁牛只能用力。 四十多板后,终于打满二十下,另几个被押在地上,疯狂求饶,拼命叫错了。 院中两百多人,瑟瑟发抖,有人甚至想跑,但回头一看,只见院门外,不知何时来了十几个弓手,但这些弓手,他们都没见过,人人带着弓和弩,堵在门口。 “回县尉,好像打死了啊-——”铁牛上前摸了下周兵,居然被活活打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