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速不台速不台，倒回谷里比狗菜

投石机千户是个大食人。

因为大散关下面不宽，蒙军五十台投石机排成两排，打算摆放在距离大散关城三百步左右，平均每十米放一部，算是比较密集。

没办法，拖雷之前来看过大散关，知道大散关北面很窄，只够放二十几台投石机，他已经算是比较重视，带了五十部，排两排。

而且因为知道宋军床弩比较厉害，射程有两三百步，所以投石机准备放到三百步外。

但大散关还有个难点，就是地面是不平的，从宋军那边一路往下是个斜坡，这对推投石机上阵的蒙军来说，又是相当费力。

蒙军们开始拼命往前推，了好一会功夫，终于有投石机进入到五百步。

“砰”突然远处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

接着，嗖，一颗黑黑的炮弹飞了出来。

火炮?

速不台听说宋人军头彭义斌在山东有火炮，没想到四川也有。

“杀”下一刻，现场两万蒙军齐声狂吼，声势震天。

大量的汉军冲到了阵前，接着是蒙军中的西夏人，然后是契丹人，突厥人，最后才是蒙军本部。

突然，前面。

速不台举起马鞭指着李昌国再次厉声道：“上面写的什么？”

“卡察”又一架投石机被火炮结结实实的打中。

这下蒙古人还能忍啊。

很多蒙古本部已经忍不住的冲动，纷纷提马到速不台身边：“打吧，攻破大散关，一个不留，杀光这些宋人。”

因为距离远，他们听不到宋军唱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速不台西征时，几乎所向无敌，无论野战攻城，没有失利过，就算是倒回谷惨败，他也是认为非自己的过错，当时他们一路劈山砍树进去的，大军累的半死，突然被金兵突袭，加上蒙军不擅战山地战，失败在所难逸。

大散关城头的张宣和陈小刀正像看傻子似的看蒙军。

尽管后面忽生孙拼命下令往前推，速度还是起不来。

扑哧扑哧，宋军当着速不台的面，把这些受伤的汉军一个个砍头。

等他们好不容易装好石弹，调整好角度。

“呜——”蒙军进攻的号角，也同时响起。

他小心翼翼往前跑了一百多步，匆匆看了几眼后，赶紧回来。

宋军第一炮就打中了投石机，这让蒙军大为震惊。

宋军就在一里多外，光明正大的出城，把他们没死的汉军一个个拎起来，接着全部和刚才他们斩民夫一样，按一排按跪在他们对面。

“打。”

来之前，蒙军根本没把大散关放在眼里，现在所有人都害怕听到速不台说准备攻城之类的话。

忽生孙再劝：“前面沟渠不明，云梯难架，还请把尔秃儿三思。”

从侧面打的火炮命中率相当高，运气好还能同时打中两排两架。

这时城头已经进入投石机的射程。

而且宋军为了让炮弹弹起，很多表面的泥土都被铲去，方圆六七百步内只见山石面。

蒙军从四百五十步开始，前进的越来越困难，不时有投石机被击碎，不时有推车的被打倒。

第二波打完之后，场面上相当惨烈，蒙军阵前到处都是破碎的投石机和死伤的蒙军，全部完好无缺的投石机不到十部，另外有大量的投石机手被打的遍地死伤，更有好多部运送石弹的马车被击毁在半路上。

这炮弹有近二十斤重，巨大的铁球随着大炮的怒吼，直接出膛。

他是大蒙的勇士，有蒙古第一勇将之称，倒回谷败了已经是耻辱，如果再强攻大散关失败？

这？

就在速不台犹豫不绝时。

宋军野战的火炮还是以中型为主，重型为辅，但是城防火炮，已经大量更换成重炮。

宋军的火炮又继续响起，停在原地的投石机变成更好的靶子。

“速不台速不台，见到金兵逃命来。”

“哈哈哈。”城头宋军纷纷狂笑。

“铮”速不台突然扔掉马鞭，拔刀，刀光闪动之间已经到了李昌国脖子上。

接着落地弹起，往前翻滚，像保龄球似的，横扫前面路上一切人和物。

一蒙军已经转身跑出去好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刚想回头，突然就感觉到脚下生痛。

一大食人正在挥手大叫：“来了来了来了。”提醒同伴炮弹来了。

“你去看看，上面写的什么？”速不台转身指了指李昌国。

蒙军直接被打懵了，这些蒙军西征带过来的兵马，都没有遇到过如此犀利的火炮。

一炮过后，现场破碎的投石机和断肢残臂的投石兵混成一片，遍地惨叫和哀嚎。

忽生孙满脸不可思议，没想到他会杀了自己人。

三十多米内死伤一大片，最少二十多人倒地不起。

只见宋军们左右拉开，往下一放。

这些汉军刚刚驱赶民夫，并且把民夫们推进渠沟，现在渠沟里还有大量的民夫没死，在哭天喊地。

此时的速不台在阵前走来走去，明显是在考虑直接蚁附的可能性。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宋人的炮，立刻瞪大眼睛，因为宋人的炮果然打的很远。

说罢，他又抬头看向前面：“我观宋人的火炮间隔时间很长，众军蚁附而上，路上最多被打两三轮。”

此时宋军才打了两波炮，第一波在他们五百步外打的，等打完后，蒙军推到三百步内，余下三十几部投石机。

但这时速不台还是忍了，只是眼睛狠狠盯着城头。

但炮弹来的飞快，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卡嚓一声，眼前的投石机四分五裂。

斩完之后，宋人继续在地上寻找，看到还有伤兵，扑哧，直接一枪捅死。

当惊天动地的响起震响之后，嗖，那黑呼呼的炮弹直飞汉军群中。

速不台眼都绿了，差点火冒八丈，大手一挥，下令进攻。

因为投石机比较密集，十米左右一台，而且还排了两排。

速不台勃然大怒，厉声道：“也可那颜给了我们两万大军，连攻城都没有，直接回去，我如何面对也可那颜？”

随着推车的减员，有的投石机都开始推不动。

不料对面这时有几个宋军又往前走了几十步，直接拉开裤子。

但在重炮之下，完全无用。

现场一片嗡声，蒙军的投石机终于发出一波。

“嘶？”速不台突然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对面的宋军。

把尔秃儿是大蒙古勇士的赞誉，是当年成吉思汗对速不台的称誉。

关键当时山地狭小，蒙军施展不开，所以速不台相当不服气输给完颜合达。

这几年赵与芮已经陆续用千斤重炮，甚至两千斤重炮来替换城防火炮。

四周无人敢出声，所有人都带着惊恐的脸色看向大散关。

落弹正前面，正好有三个汉军举着一块长长的木板，看到炮弹像流星落下，左边那汉军反应挺快的，直接松手，赶紧往边上避。

第二波在他们停下之后，去搬运石弹时打的。

要是打在人群中，直接能撕出一条血路。

重达二十斤的炮弹接着打在另一个汉军肩膀。

那炮弹打碎投石机后往后跳。

蒙军的民夫已经全部用来填沟，只能动员蒙军去推石弹上来。

因为赵与芮坚壁清野的政策，虢县城里连一块超过一米的木板都不到。

“放放放”蒙军那边也不管，由军官一声令下，说完自己转身就往后跑。

宋军城门打开，哗哗哗，冲出一队宋军。

哧啦，宋军的炮弹沿在地面把他右脚整个削断。

砰砰砰，宋军第三波炮又响起。

“传令，准备攻城，城破之后，一个不留，杀，杀，杀。”速不台不顾忽生孙的劝说，决定强行攻城。

身后远远观战的蒙军纷纷狂呼，以壮士气。

有部份汉军中箭后没死，直接被宋军拖了起来。

在陈小刀和张宣的剌激下，速不台硬是没有忍住，决定强攻。

宋军出来后并不理他们，直接找地上的的汉军。

现场顿时一片惨叫声，崩碎的投石机四面乱飞，很多人被碎片切倒。

这投石机推起来又慢又沉，关键他们还是上坡的路。

速不台这家伙虽然会说些汉话，可不识汉字，而且距离也有点远，实在看不清。

嗡。

哧啦，现场一片血溅，这汉军半个身体几乎被打没了。

军令一下再无后退，蒙军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宋军的炮暂时沉默了片刻，此时的宋军正清理炮膛重新装弹。

“啊”速不台再也没忍住，一声怒吼中，刷，只见刀光一闪，直接一刀把李昌国的脑袋给割了。

随着宋军火炮暂停，最后一辆投石机被毁，除了遍地伤员的惨叫声外，战场上好像突然安静下来。

蒙军纵横当世，横扫西域，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很多蒙古本部兵马都受不了。

扑通，那炮弹往前滚了几十米，扑通撞在一架投石机底部。

现在宋军用这件事来挑恤他，直接把速不台引的暴怒。

“杀——”汉军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先是少量的人狂吼，接着所有汉军狂吼起来。

蒙军因为打的匆忙，第一波有的打的沟渠前面，有的打在沟渠里面，有的直接飞到大散关里面，十部投石机有两部打在大散关城墙上，一部飞进城内。

“啊”李昌国是魂飞天外，只能硬着头皮道：

“速不台速不台，倒回谷里比狗菜。”

陈小刀这会用的都是千斤重炮，大散关上还有十门两千斤重炮，准备等蒙军蚁附时再用。

他跑到最西面，亲自操控。

第一炮从落地到停下，足足翻滚了三十多米。

第二炮直接命中一部投石机，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卡察，瞬息将那部投石机撕成粉碎，炮弹往前再跳，卡察，又命中后排第二部。

这重炮威力大，破坏力强。

一里外的蒙军顿时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