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殿内出奇的安静,只有赵贤和慕容玉兰。
此时此刻,痴痴相对的两个人,觉得彼此之间既是如此熟悉,又是那么疏远;既是如此深情,又是那么绝情。
慕容玉兰早已醉了。
忽然,她伏在桌上失声恸哭,多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借着酒劲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赵贤急了,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身边。
“兰妹,你怎么啦”
“贤哥,你知道吗我……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我好后悔呀”
将头抬起,慕容玉兰双眼直直地盯着赵贤。那是一种深水秋寒、无限幽怨的眼神。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与皇权父命抗争到底,与其苦苦支撑,不如拼死一搏。哪怕是一夜厮守,第二天便死,也比现在生不如死强一百倍。”
“兰妹……”
口干舌燥,面红耳热的赵贤说不出话来,贪婪地看着娇容带泪,似一朵沐雨白兰的兰妹,顿时心生无限怜爱,不由地将她紧紧抱住。
一种醉人的馨香沁入心脾,令人陶醉。这如玉的肌肤、似兰的幽香,曾经是那么的近,却变得那么的远,远得如同许多年前的一场梦。而现在,这场梦,这梦中的一切却又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人战栗。
而慕容玉兰却奋不顾身地投入了他的怀中,甚至肆无忌惮地与他热吻缠绵……这种热烈的情感,甚至带着青春年少时的那种冲动。情欲就像在冰山下镇压了千百年的滚烫岩浆,尽情地奔涌着燃烧着。什么君臣之道,什么世俗谤论,什么剐身之祸……都在这势不可挡的热浪下,一并灰飞烟灭了。
今夜,注定是个旧情泛滥的时候。
这一天想得太多,等得太苦,想得不能再想,也等得不能再等了。因为这旧情太深,太久。深得可以漫过金殿的玉阶,淹没皇宫的琉璃脊顶。久得只剩下一夜,一时,一刻。
……
昨夜如梦。
清晨,赵贤匆匆回到贤王府后,却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当时那般的不胜酒力,那般的不堪情和欲。他尚不知如何是好。正巧边塞急报,胡人夺我城池。便欲借此逃避,遂请旨前去御敌。
不料皇上却未应允,只许他推荐别人。又不放心张善一人领兵,因此愁闷。好在墨离来得正是时候,赵贤便向皇上举荐了墨离。
……
听金世雄说完都城之事,一尘只好与他走一趟。因玉雪剑伤才愈,怕此番下山办案,难免几番打斗。若是同去,肯定又要参与,就怕打斗时引得伤病复发,反而难治。所以只说是事,三五日便可处理好,才将她强留在泰山之上。玉雪无奈,仍依依不舍的送下山去。谁知此一别后却再也不似从前……当然,此乃后话。
话说一尘与金世雄策马沿黄河一路上行。约莫半日,便到了货物被劫的那个黄庄。此时崔瑛与五虒早已不知去向。那些金钱帮的人仍在此等候帮主。金世雄大声斥问几个押货保镖的手下。
“是什么人劫了我们的货”
几个人却似江湖阅历尚浅,连连摇头答道“不认识,是五个长相凶狠丑陋,面色各异的人和一位容貌娇俏的姐。”
一时金世雄尚未猜到崔瑛和五虒身上。一尘却已心中有数,料是崔瑛虽已答应不与江湖正派为敌,但心中仍然饶不过金世雄。所以到处与金钱帮过不去。
“长相凶狠丑陋,脸色各异……还有一个娇俏女子……”
一面口中念念有词,一面冥思苦想。金世雄忽然全身一颤问道“他们使的可是铁爪和软剑”
“是啊正是铁爪和软剑。他们武功高强,出手凶狠,招招索命。幸亏我们逃得快,要不然定遭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