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通过门外的窗户,从急诊室推向普通病房的萧璐。 对方安静的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披散在病床上面,清冷的脸上,眉头微皱,不知道沉睡中想到了什么。 傅琛推开门,坐到了萧璐的旁边,握住对方有些冰冷的手。 眼里面无比的酸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将这场婚礼,搞成了这幅模样,心里面也因为萧璐,变得疼痛万分。 他有些害怕,害怕萧璐醒过来看着自己质问的眼神。 可是如果想着就这么,把萧璐放开,心里面忽然有些恐慌感。 心里面的内疚如同一个木质的牢笼,将他狠狠地吞噬。 傅琛声音微哑:“萧璐,对不起。” 萧璐没有听见傅琛的话。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面她和傅琛回到了小的时候,她追在傅琛的身后跑。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养成现在的沉稳性格,从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眼里面全都是傅琛。 少年时期的傅琛,从来不会给萧璐明确的回应。 可是就当萧璐想要放弃的时候,傅琛一招呼,她又乖乖的凑在了他的身边。 人们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梦里面的萧璐,好像看到了自己,少年的她有些好奇的凑到萧璐跟前,脸上的笑容灿烂而灼热。 问她是不是长大之后的萧璐。 萧璐点头,看着对方听到她肯定的答案之后,兴高采烈的样子,接着她又问长大之后的萧璐,有没有嫁给傅琛。 萧璐有些迷茫又本能的点了点头。 可是对方脸上的笑,却消失了,只是皱着眉头问她:“那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萧璐觉得心口闷闷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梦境破碎开来。 少年时期的她,变得模糊飘散。 画面又一转,她又看到一个有些衰老的自己。 住在傅琛的别墅里面,脸上却带着愁苦,一个小男孩在花园里面奔跑。 萧璐走了过去,见到对方有些稚嫩的脸,心里面一暖。 这是不是就是她的孩子,想要伸手看看对方,伸出去的手,却只能穿透过去。 “你来了?” 萧璐望向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点了点头。 只见那人朝着她走了过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悲伤的笑容。 “萧璐,跟他离婚吧。” “你们已经没有了在一起的理由了。” 萧璐听到她的话,忽然有些崩溃的落泪,女人想要伸手抱住她,身影沾到萧璐的泪水,却忽然如烟一般消散开来。 连同那个在花园里面玩耍的男童,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消逝,挣扎着朝萧璐伸手。 “妈妈,救救我。” 萧璐看着对方,心好像也被揪了起来:“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她想要牵住男孩的手,却只能抓住一抹空气。 巨大的悲伤从心里面奔涌出来,如同狂风骤雨下的浪潮,将她淹没吞噬。 萧璐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却忍不住有泪落了出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萧璐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感受到有些微微隆起的弧度。 “医生,医生。”她根本没有时间理会病房里面还有谁,萧璐尖叫,医生也跟着进来了。 看到白色的制服,萧璐朝着对方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见到医生点头:“在的,只是后期,要注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可经不起下一次惊吓了。” 萧璐听到医生说的,眼里面的泪忍不住留了下来。 “还在就好。” 还好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还好那只是一个梦。 她忍不住掩面哭泣,原本淡然的模样,也不复存在。 傅琛看着萧璐,心里面有些酸涩,如果不是他,萧璐就不会开车,就不会出意外。 “阿璐。”他轻声道。 房间里面忽然安静了下来,萧璐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不起,你一定要听我解释,这次是朱诗琪的阴谋。”傅琛越是看到萧璐这样不出声,就越觉得害怕。 他宁愿萧璐骂自己,或者打自己一顿,或者冷眼嘲讽也好。 却不想她不出声,让他心里面慌乱万分。 傅琛道:“她叫我过去,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 萧璐垂眸,声音空荡:“傅琛,我们离婚吧。” “不可能,不行,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离婚的。”傅琛脸上的表情带着恳求,语气急切。 他从椅子上面站起来,想要将萧璐搂到自己的怀里面。 本来以为萧璐会挣扎,可是对方真的在他的怀里面,安静的可怕。 “萧璐,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解决的,我们重新补办一场婚礼好不好。”傅琛感受着自己怀里面的柔软。 心里面却一点都不踏实,对方安静的可怕,越是没有挣扎他越害怕。 “傅琛,其实这场婚礼没有进行下去,是幸运的。”萧璐淡然的开口道。 “傅琛,我忽然发现,咱们两个之间,好像已经有太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改变了。” “我原本以为过去的事情,只要当做重新来过,就会真的过去了。” “从此以后不要再提起就好了。” “忽然发现好像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彻底在你的记忆里面驻扎,每次想起来,都会如鲠在喉。” “我们尝试粉饰太平,可是只要争吵,那些记忆就会将我吞噬。” “最可怕的是,我变得不像自己了,甚至忘了我曾经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萧璐将手抱住傅琛:“你不爱朱诗琪,我知道你讨厌她。” “你看我多了解你,就是太了解你了。” 傅琛红着眼,抱着萧璐的手用力,好像自己一松手,对方就会飘散如烟一般。 萧璐脸上表情温柔问道:“所以你是在瞒着我什么呢?” 傅琛因为萧璐的话,身体一僵,他看着萧璐的眼,里面能够清晰映出自己的影子,自己的狼狈不堪,还有心虚和逃避。 傅琛忽然哑口无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