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彻骨冰寒 陆远之很讨厌给自己打哑谜的人。 他生来就不懂哑谜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得? 而且最重要的是,压根就没有什么仇什么怨的,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江湖故人,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和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 “你出过这法安寺?” 陆远之嘴角微微一扯。 在他的印象里,法安寺的和尚在大雍就是一群罪犯。 国家严格看管的罪犯。 肯定不让随便跑。 “老衲又不是生来就是出家人。” 老和尚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这位施主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半路出家的和尚啊。” 陆远之的眼神恍然。 半路出家这句花话说的老和尚眼神一个呆滞。 但回过神想想,说的还真阿弥了个陀佛的没错。。 这句话在大雍过于新颖。 “我叫陆远之。” 陆远之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我不想跟你有太多的牵扯,就一个名,不报字。 “呵呵。” 和尚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贫僧对施主真没有恶意。” “我真不信。” 陆远之就那么吊儿郎当的站着,打了个哈欠道: “有话就快说,不说我就走了。” 说着作势欲走。 老和尚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陆远之有些恼羞成怒,他转过身看向老和尚,眼神冰冷, “老和尚,你都知道些什么!” “贫僧什么都知道。” 老和尚的语气很平淡。 “哦。” “那伱说说。” “佛曰,不可说。” …… 陆远之生气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和尚。 “快说到底什么事,我耐心有限。” “只是想请施主帮贫僧找回一样东西罢了。” 老和尚依旧风轻云淡, “什么东西?” 陆远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佛骨舍利。” 老和尚眼神清澈。 “为什么找我。” 陆远之平淡的问。 大舅说过的,越是急着想了解什么东西,就越要保持平淡。 陆远之一直记得。 “因为施主机缘深厚。” 老和尚淡淡的笑着。 “为什么。” 陆远之依旧淡然。 “能得儒家至法,施主便同样能寻得我佛至宝。” “我凭什么帮你?” “阿弥陀佛,心经可帮施主挡一劫。” 老和尚的声音很淡。 “最后一个问题。” 陆远之眼神微眯。 “施主请问。” “佛骨舍利,是什么?什么时候丢的?” 对啊。 佛骨舍利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功效? 这你总得说吧…… “佛骨舍利是我佛慈航菩萨坐化之后留下的至宝。” 老和尚眼神依旧带着慈祥清澈。 “当年慈航菩萨与儒家亚圣的赌斗,施主可曾知晓?” “不知道。” 陆远之干脆利落的摇头。 老和尚的嘴角开始抽搐。 但随之恢复,眼神中带着一丝唏嘘道: “当年儒家亚圣与我佛慈航意念不合,亚圣言儒可治天下,慈航菩萨言佛可渡众生。” 陆远之一听,眼神中带着一丝恍然。 听懂了。 俩人在吵架了。 “互相心中不服,便约斗于常阳山。” “谁赢了?” 陆远之问道。 “我佛慈航。” 老和尚淡然。 “我不信。” 陆远之嘴角扯了扯道:“赢了为何坐化了?” “就是因为坐化才赢了。” 老和尚坦然看着陆远之的眼神。 “赌的什么?” 陆远之好奇。 “扶持大雍。” 好吧。 陆远之也明白了为何后来会有佛教在大雍大兴了。 说白了,就是王亚圣输了。 二人赌的是谁赢了,谁可在大雍大力发展自己的香火。 后来有大儒不服,便辅佐先皇一朝斩断佛教的气运。 …… 大概是懂了。 看来这个叫慈航的菩萨白死了。 “你还没说这佛骨舍利有什么用。” “哦,是贫僧疏忽。”老和尚的无奈的笑了笑继续道: “与亚圣赌斗,慈航菩萨将输之际悟透儒法本质,才破亚圣儒道浩然气,但我佛也因强行顿悟损伤本源,坐化之际,将自己舍利中刻儒法本质。” “然,我佛慈航慈悲为怀,言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欲破儒。言当避。” “是以,凡我佛之人持此舍利,遇儒可高呼佛号,受无尽佛光普照,化做虚无十息。” 老和尚娓娓道来。 行吧。 陆远之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慈航死的时候,悟透了怎么破儒法。 但身为菩萨,心怀天下,普度众生。 所以就没有传下破儒的法门。 只是将自己的参悟留在了舍利里面,谁拿着舍利,谁就能在儒法面前化作虚无。 差不多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等于就是开无敌挂呗。 “然后呢?怎么就丢了?” 陆远之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贫僧亦不知。”老和尚看着陆远之: “佛骨舍利在法安寺鲜有人知,平日只放在大雄宝殿里,贫僧也是月余前偶然翻找时才发现此宝丢失。” “这么贵重的宝物你不看好?” 陆远之翻了个白眼。 老和尚微笑道:“只对儒法有用罢了,算不得什么贵重之物。” 陆远之心里呵呵不屑。 估计得肉疼坏了吧。 “鲜有人知,那也得有几个人知道吧?” 陆远之其实对这样的宝贝挺心动的。 他已经在做排除法了。 “此宝是我佛门法宝,知晓之人也只是佛门之人,至于别人……” 老和尚眼神中闪过恍惚的神色,随后抬头看向陆远之道: “想来也只有佩寅郎的暗牍库里有记载了。” …… 陆远之能理解。 作为长期监察法安寺的衙门。 佩寅郎对法安寺的了解绝对是天底下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 “行吧,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留意的。” 陆远之斜眼看着老和尚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老和尚淡然的摇头:“施主可以走了。” 陆远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稍微有那么一丝不高兴。 什么叫除了你法安寺的人,只有我佩寅郎的人知道了? 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佩寅郎的人有问题吗? 我佩寅郎的人会监守自盗?? 陆远之对此嗤之以鼻。 但下一刻。 他的眼神愣住了。 他的身体突然一僵。 紧接着就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一瞬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从崇北,到京城。 从香莲案,到京城中遇到周怀礼。 所有的案子,在这一刻,全部都连成了一条线!! 所以,他的脸色僵住了。 然后就是彻骨的寒意涌上脖颈…… 崇北县那条幽暗的隧道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下一章再解释,顶不住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