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省一怔，这话说得太模糊，是知道自己当过周仲荣的秘书，还是知道自己更多的？哪一方面的？ 陈艳继续说：“在你到市*委，我就知道你了，不过我们隔得太远，云阳区又是马市长的地盘，周书记不常来，我们团*委又是边缘，所以我们那时基本碰不了面，后来你去了义双，继续牛，做了一山一湖，我们私下里议论江城的年轻干部，都觉得你应该算是前途无量的，然后，你就到团*委来了。” 叶三省笑道：“有些事情，外面人看着光鲜，其实内里的艰难，真说不清。至于工作，肯定不是我一个人做的，现在他们也做得很好，所以说个人的作用，在其中很难说得清楚。” 陈艳抓住叶三省的手，往她的身体拉，接触到她的胸*部，叶三省伸手缩，可是她的力气很大，他犟不过她，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上面，用力捏紧。 “手感好吧？” 她媚笑道。 叶三省想脱出这空间，可是出租车往前走，他逃跑不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把思想集中在手上。 “这样不好。” 叶三省软弱地说，可是他无法让自己把手伸回。 她靠近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他看见了她白晳的皮肤，即使在阴暗的光线下，也像白瓷一样细致而透明，他的手情不自禁地一紧，她开始呻*呤。 然后出租车停下，到了酒店大厅外面。 两人分开，整理了一下衣饰和情绪，走进大厅，上电梯的时候，陈艳又想挨过来，叶三省坚决地推开：“监控。” 到了楼层，各自回房，然后陈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叶三省怔了一下，坚决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是红色参观。 双方二十余人，参观了红军广场，红色纪念馆，红色小道和军工企业史料馆。 付勇自然关心了他们后来喝酒的情况，叶三省说还行，大家是安全回家，彭有笑，陈艳说昨天喝得很快乐。她今天依然是到处争抢风头，对叶三省毫无异常，仿佛昨天出租车里那一幕就根本不在。 每到一处，两位书记自然走到队伍的最前，跟接待方交流，听取解说，叶三省跟着付勇走到差不多最后，彭有自然承担了第二解说的义务，一边说广城的风土人情，那是参观必然，但是年轻干部在一起，自然而然就会说到官场生态，各地差异，自然，就说到了广城的市*委书记何荣贵。 彭有说，你们姬书记去年搞了一个“官不聊生”，火遍全网，结果省*委顾书记还专门出来给他站台，在全省干部会议上表扬了他，这下可是带了一个“好”头，各地市州书记回去就开始整治工作作风，同样搞得大家“官不聊生”，连我们团*委那一阵都不敢乱说乱动。 自然呢，我们何书记就更加出众了，不仅是搞得“官不聊生”，还搞得“民不聊生”。 “官不聊生”就不说了，反正大家都经历过，“民不聊生”这点，主要表现大跃*进，争上大项目，广城所有的工作全部围绕发展经济，只要能带来税收和gdp的大项目，不管手续是否完备、环保是否过关，必须立即上马，否则相关官员立即下岗。所以这两三年广城出现了一大批“先上车、后补票”项目，很多都是在未经任何风险评估和备案审批情况下仓促上马。当地大量耕地被征用建设工业园，所有干部不仅要跟着何书记提出的“5+2、白加黑”的工作节奏，还得贯彻其暗示的“白征地、不给钱”政策。 工作跟不上，就地免职，立刻打入冷宫，能够跟上节奏，跟何书记合拍，吹捧何书记的人，火线提拔，为了给他的行为证明，何书记甚至专门写了一副对联，上句是“不拘一格用人才”，下句是“无中生有抓项目”，他把这两句话贴在市*委小院他住那家院的院门上。 叶三省这时顿觉此次交流不虚此行。 他以为周仲荣就是特例，现在才知道全省像周仲荣这样的“翻番书记”“跑步书记”不在少数，尤其是号称少壮派领袖的严宇被提拔为省长后，这类官员更加表现积极，各展神通，像广城的何荣贵书记，就明显比周仲荣还要周仲荣。 这也可能是周仲荣明知道江城的财政困难，还是不想踩刹车的原因。 刘成家他们只看到江城的具体困难，而周仲荣看到的，是其它地市州百舸争流的激进态势，他要想在其中脱颖而出，就必须表现出自己的特色和政绩。 又想周仲荣眼中的对手，自然不是刘成家，钟正阳，甚至马林和省直局行的主官，而是全省二十一个地市州的一把手，但是具体到广城来说，下面的处级干部实职就有近三百人，人人都看着何书记，你不争先自然有大把的人争先，然后你就耽误在那里。更不用说科级干部，有多少。 叶三省看过一个数据，大概是全国有100万科级干部，能成为县处级干部的升迁概率小于4.4%；即使很幸运升到副处级，那还有个十分重要的分水岭，必须以最短时间完成副处到正处，而一般这个时间至少需要七年时间，所以官场之中竞跑，领先一步就是巨大的优势，前进一步难如登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自己工作还不到四年，就能够成为实职的副科级干部，哪怕是有些边缘的团*委副*书记，那也是极其幸运。 当然，这一切都要感谢周仲荣。 又想到彭有说这些，说明何书记在广城不得人心，而且是相当的不得人心，下面的干部公然批评，说不定，这次团*委邀请江城团*委过来，也有着某种目的，比如这次三个重点交流方向，根本没有提经济工作，而是强调组织建设，是不是广城团*委书记邓子祥想表现自己的某种政治主张？ 当然，也可能是叶三省想多了。 下午走进军工企业交流。 来到广城，自然不可能不去看看这些众多的军工企业。当然，他们不可能到几十公里的山沟里去进厂调研，但是可以走进军工企业的一些搬迁出来的车间参观，然后进行座谈。 石林蔚在惯常的交流之外，依然把叶三省的基层组织建设做为主打，果然引起了企业方的兴趣，像昨天广城团*委一样，询问了叶三省不少问题。 晚上就在企业的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