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哼着小调的主任意犹未尽。
见状,妻子问他:“今天是遇着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主任接过茶说:“不得了,我们南大出了个厉害人物哟。”
妻子好奇,坐对面问:“哦?什么厉害人物?说来听听。”
主任喝口茶,觉得有点渴,又喝口茶,接着把今天在画室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说完后,又感慨一句:“我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妻子相当惊讶,以为在听天书:“不到20岁的年纪,就有这成就了?我怎么感觉在听戏一样?”
“是啊,我也以为是假的,可他就是真的。”
主任再次发出感叹:“这是天赋,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生来就是人上人。”
两口子相处几十年了,妻子懂他,能为一个人连着发两次感慨,这还是头一次见,想来这个叫卢安的真有那般本事。
逮着这个信息消化一会,妻子问:“就算很传神,但没经过市场和专业人士验证,你怎么知道那画很值钱?”
说到这个,主任起身去书房找了找,找出几分报纸递给她:
“你看看,看完后就知道我所说真不真了。”
《人x日报》和《中国青年报》,接过这两份报纸,妻子惊讶更甚,都上这种报纸了?
读完新闻,妻子沉默了,稍后又低头读了一遍,半晌抬头问:
“你说的这个卢安是不是伱们商学院迎新晚会上很会唱歌的那个?”
妻子也是学校的教授,不过在外语学院任教,那次偶然看到了卢安唱歌。
主任点头:“你见过的,就是他。”
妻子笑了笑说:“老唐,我们打个商量,哪天趁欣晨在家,你把卢安带家里来吃个饭。”
主任一愣,坐正身子问:“你想干什么?”
妻子说:“欣晨不是一直闹着要出国留学吗,我在想,要是国内有个牵绊,会不会就不出国了?”
主任听得有点头晕:“女儿都快毕业了,差岁数呢,你别乱想。”
妻子坐过去挨着他,“我看了那卢安,很有眼缘,差个几岁算什么,说不得见一面就好上了呢,你也不想女儿出国后就不回来了吧?那我们以后老了怎么办?”
这年头很多人出国就不回来了,这种风气让妻子很是担惊受怕,就一个女儿,自然是呆在身边好。
主任有些心动,卢安外在条件很耐打,女儿说不定就真看上了,但思考一番后摇了摇头:
“这事你别想了,我听法学院的老陈提过一嘴,老陈之所以拜托我们关照卢安,是因为他也是受人所托,而所托之人的女儿就非常钟情卢安。”
听到这话,妻子怔住了,果真不再提这茬,只是拿起报纸看了又看,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她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从小父母就很注重这方面的教养,唆使女儿挖人墙角这类事情是无论无何也说不出口的。
不同于妻子的连连叹气,也不同于妻子的道德情操,主任是单纯觉得女儿算不上多出众,卢安不一定看得上她,所以才不往那方面多想。
回到教师公寓,叶润进门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卢安瘫在沙发上,头没洗,澡也没洗,棉拖一只在茶几上,一只在另一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叶润一边收拾鞋子,一边嘲讽他:“你以前不是最爱干净了的吗,怎么今天这么邋遢了?”
卢安瞄了瞄她,“别打岔,我肚子在消食。”
叶润直翻白眼,“饿了一天,我让你别猛吃那么多,不信,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卢安挥挥手:“你要是来跟我斗嘴的,可以回宿舍了,你要是来照顾我的,就去帮我烧两桶热水,等会顺便帮我洗下衣服。”
叶润可不惯他:“你不是自诩风流潇洒吗,不是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吗,为什么不找个临时女朋友来帮你洗衣服,说不好人家还愿意帮你暖床呢。”
卢安斜个眼睛瞅她:“要临时女朋友干什么?我有小老.”
“小老婆”三个字还没说完,只见眼前一黑,两只棉拖精准地砸在了自己身上。
卢安半坐起来,怒斥:“还好我躲得快,你是想砸我面上,让我毁容?”
叶润弯腰重新捡起棉拖,“毁容不正好么?这样能检验哪些女生是真的喜欢你。”
卢安重新躺沙发上,悠悠地开口:“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毁容,然后独占我。”
“切!人嫌狗弃的东西,也就别人眼瞎把你当宝,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说罢,叶润不再跟他耍嘴皮子,先是去洗了碗筷,把客厅和餐厅拾掇一番,最后烧了两桶水就走了。
临走前还刻薄道:“今晚别再画了,不然变憔悴了那些花一样的姑娘可就不喜欢你了。”
他娘的人心怀了哎,一点都不可爱,老子现在需要照顾,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碎碎念一阵,卢安爬起来,找出换洗衣服洗澡。
再世为人,他很惜命,真怕猝死了,倒头睡到凌晨三点才起床继续画第三幅油画《金陵的冬天》
有前面两幅画的效果打底,卢安整个人充满了自信,笔起笔落,简直是信手拈来。
这一画又是过去了四个小时,直到叶润送早餐过来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