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疾这边哄完乔锦欢,见她睡下,才又去看旁边那早已经睡过去的孩子。 他伸出指尖轻轻的摩挲着那孩子的脸,目色沉沉,好半晌,他抬脚走了出去,“桃红。” “见过肃王。” 守在外面的桃红躬身行礼。 “你去办件事,那个什么薛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楚疾冷声说。 桃红愣了愣,“这……娘娘只怕是不会准许……” “锦欢和本王的事,瞒不住那么多人。若先帝还有个孩子,难保那些文官,和薛贵人之父,不会以此胁迫锦欢和本王的儿子退位。” 闻言,桃红眸光微闪。 “你去办,办干净点,别让锦欢知道就是。” 楚疾又说了声。 “奴婢领命。” 桃红低声应下。 薛贵人的一个孩子,无关紧要,可若是威胁到主子娘娘和小主子,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楚疾说完便离开了皇宫。 随后乔锦欢养胎,他总是午后来,夜里又回去。 没隔七八天,就听得薛贵人意外落水,腹中胎儿流产,且伤了身子,此生都极难再有孕。 “哎~听闻那薛贵人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嚣张跋扈,硬是要在夜里去瞧什么花,也是可怜那些贴身伺候的宫人……” 桃红叹息一声后,跟乔锦欢如是说。 乔锦欢能信她才怪。 不过问题也不大,当初她给过薛贵人机会,只要投靠自己就能出宫享受好日子。 瞧瞧威远大将军之女,也就是从前那位宋贵人,而今出了宫,嫁给自己的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羡煞旁人。 奈何这薛贵人当初偏是不肯,那就怨不得她了。 “将薛贵人也送到园子里,跟其她贵人们处在一起,还能聊聊天。” 乔锦欢淡淡道。 “是。” 桃红笑着应了声,“娘娘,您这会儿好好养身子才是,就莫要为那些事操劳了。” 乔锦欢垂眸逗弄着孩子,唇边含笑,“桃红呀,几年前,我都不敢想我还能过上这种好日子。” “娘娘是有后福之人。就像那些才子念叨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什么的,从前种种,都是磨炼娘娘呢,娘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桃红勾了勾唇。 往前数几年,她也不敢想,自己区区一个奴籍女婢,还能混到而今这等地位。 曾记当年的青衣,哪怕是外头那些大臣遇到了,都是客客气气的“青衣姑姑”的喊着。 那时她羡慕不已。 现在,自己也成了“青衣”,后宫前朝里头,谁见了不得好声好气的说话呢? 这就是跟对了主子啊! 桃红想着,看乔锦欢的眼神也越发的忠诚。 桃红在宫里头忙着,楚疾在宫外头忙着,将还是婴儿的楚圭立为皇帝,还要礼部把登基流程搞出来。 礼部:…… 礼部众臣只得在心里头骂着脏话,加班加点的改礼制。 在楚疾的威逼之下,最后硬是让才出月子不久的乔锦欢抱着婴儿走完整个流程。 说实在的,他们都觉得贵妃和楚疾都太乱来了。 可能怎么办呢? 先帝子嗣现在拢共就这么点苗子,但凡多一个让他们选,他们都不会让这些事如此平平稳稳的过去。 事已至此,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总不能他们自己举旗造反吧? 那九族估计都得在地底下“感谢”他。 或者另找个王爷帮衬对方造反? 得了吧,兵权都捏在楚疾手上,贵妃又是个精通权术、心狠手辣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造反,那还是在嫌自己九族过的太自在。 如此一想,朝臣们也只得闷声装不知了。 对于朝臣们的选择,乔锦欢和楚疾也并不觉得意外。 君不见,自古以来骨头最先软的都是那些文臣,倒也不是说文臣里头没有真正的君子,只是少,太少了。 武将的骨头倒是硬,但乔锦欢生的儿子是楚疾的啊,他们为什么要闹腾? 所以乔锦欢度过了相当平稳的一段当政时间。 然而…… “肃王今日又称病?” 乔锦欢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桃红,我是不是坐月子后变丑了?” 楚疾那狗东西,在她出月子掌管朝政后,就频频称病不上朝,还减少了来宫中看她的频率。 上一次来,都是三四天前了。 对方的想法,她大概清楚,但她很不高兴! “娘娘天人之姿,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怎么会丑呢?” 乔锦欢指腹轻点了点桌面,眸光微暗,“让内侍去把肃王给本宫请进宫,你再去给本宫弄点东西来。” 她勾了勾手,对着桃红耳语两句。 桃红闻言不禁诧异,脸色微红的退了出去。 不多时,她又进门来,递给乔锦欢一个瓷瓶,然后弯腰将睡着了的婴儿抱了出去,又遣散了一部分在附近伺候的人。 那头,楚疾才正要睡下,便听得宫中来人。 “你说,太后让本王进宫?” 楚疾愣了愣,看了眼天边阴沉沉的夜,“为何?” “太后娘娘没说,只让奴才请您进宫。” 楚疾笑了声,回房间去换了身衣服,才跟着那内侍进了宫。 乔锦欢虽说成了太后,但她并没有搬进慈和宫,还是住在原来的宫殿里,楚疾熟得很,都不需要人带,他自己就走进去了。 “见过肃王。” 桃红面色不佳的看着他,“肃王,娘娘近来可不大高兴。” “谁那么不长眼,惹她生气了?” 楚疾很有些不悦地问。 桃红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随即推开了门,“娘娘就在里头呢,肃王进去吧。” 这种请君入瓮的感觉,着实是不太妙。 楚疾想着,抬脚往里走去。 他刚进门,桃红就在外头把门给关了。 听着那“砰”的一声,楚疾嘴角微抽一瞬,而后绕过屏风进到内殿,“锦欢,桃红说你近来心情不好,可是朝中有人不给你面子了?” 乔锦欢就半躺在软榻上,斜眼睨他,一语不发。 见状楚疾心脏一顿,眉头瞬间皱起,快步走到她跟前将人抱住,“怎么了?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莫不是在气我?” 乔锦欢眉尾微挑,柔软的指尖轻戳在他心口,“二郎,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