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看清楚了。 宁清晚那双卷翘的睫毛上沾着几滴泪珠儿,眸中也泛着水光,瞧着清透又可怜。 乔锦欢想着,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手上的剪刀丢在地上。 “别过来,你别过来!” 宁清晚紧闭上眼,胡乱的挥舞着拳头。 可他哪有什么力气? 乔锦欢只用一只手就把人死死固定在自己怀里,因忍痛而低哑着嗓说:“别闹。” “你放开、我……” 宁清晚低声抽噎着,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个骗子、你混蛋……” “是是是,是我不对。” 乔锦欢轻声应着,在他白皙的脸上亲了一口,“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我可比那些人好得多。” 闻言,宁清晚直接就被气哭了。 好得多? “你哪里好?你赌钱,酗酒,你还打我,你骗我,你之前跟我说的都是假的,你不安好心……” 听着他的控诉,乔锦欢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他脸上。 啧 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哭得可真好看。 “我哪里有打你?” “你刚才就要打我,你还想逼迫我、我……” 宁清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双手直想推开乔锦欢,一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沾了满手的血。 “嗯哼!” 听到耳边隐忍的闷哼稍声,宁清晚哭声一顿。 “方才是我醉了酒冲动了,夫郎莫要跟我计较。我没有想打你的意思,倒是你把我给弄伤了。” 乔锦欢好声好气的辩解着。 宁清晚却是咬着唇直摇头,“我要跟你和离!” “不许说这样的话。” 乔锦欢半抱着他,“我知道我这条件不好,你嫌弃。我跟你保证,以后我都改成不成?我争取考个状元,叫你当个状元夫郎,到时候也好带你回侯府去……” “我不信。” 宁清晚现在已经不相信乔锦欢说的话了。 一个赌徒的话,是不可信的! 那些人都是疯子。 当初在京里时,他就没少见在赌坊里赌钱赌输了,卖儿卖女、断手断脚的。 却不曾想,自己的妻主也是这么个人! 想着,宁清晚便更觉自己命苦。 还有卢越! 着实太可恨了! 他喜欢小将军,便委托家人说亲去就是,何苦要来陷害他! “呜呜呜……” 宁清晚忍不住又哭起来。 乔锦欢瞅着他,还真有点麻爪了。 一想到这家伙的灵魂,其实是主世界那个高冷的暮沉,她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关键刚才自己还准备找他算账来着。 “呜呜呜……” “那个,你别哭了。” “呜呜……” “别哭了成不成?我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吗?你要是想和离也成,明天就去离成不?” “嘎嘎嘎……” “别哭……” 嗯?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混进来了。 乔锦欢嘴里边儿哄着人,注意力却放在意识空间里的018身上,“你丫不是滚了吗?” “那啥。” 018讪讪的把捂住自己嘴的爪子放下来,瞧着面无表情,狗眼睛里却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没见过这场面,我来看看。” 说完,还拍了张照。 “暮沉的黑历史,留着,回头发你。”018又说。 乔锦欢咬了咬牙,“滚蛋。” “好嘞,这就滚。” 018立马消失,连根毛都没敢留下。 渐渐地,宁清晚收了哭声,睁着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她。 不知怎么的,乔锦欢一颗心就隐隐软了。 她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略带戏谑道:“再哭下去,我这宅子都得被淹了。” 宁清晚看着她发白的脸偏过头去,目光却又忍不住有些担忧的落在她还在流血的肚子上。 “乖,那边柜子里有药,你拿来给我。” 乔锦欢抬手指了指角落里有些破旧的木柜。 宁清晚看一眼她,才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打开柜子,里头空空荡荡的,就放着两瓶药,他全拿在手上,一转过头,就瞧见乔锦欢已经解了衣裳,露出凹凸有致的身躯。 宁清晚下意识脸一红,随后才憋着气把药瓶拿了过去。 “清晚,再给我打盆水来。” “你自己怎么不去?” “这不是受着伤,没力气吗?” 分明就是耍赖。 宁清晚瞪一眼她,才出门去打了盆冷水进来。 乔锦欢也不嫌弃,快速清理着伤口,撒上药,扯开衣裳熟练地包扎起来。 等弄完,她才朝坐得远远儿的宁清晚招了招手,“来,我抱一下。” 宁清晚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又要伸手去捡地上的剪子。 “不生你气。” 见他不为所动,乔锦欢又说,“也不动你。再说我就是想动,那也有心无力不是。你不是想和离吗?我答应你。” 和离,那只是气急了才说的。 这里离京城那么远,他人生地不熟的,手头也没什么钱,要是和离了,他连个去处都没有。 倒是乔锦欢…… 虽说人陋习一大把,本身接触自己也是别有居心。 可刚才自己把她弄伤了,她也没真发脾气,瞧着……指不定还有点儿改过自新的可能。 宁清晚深吸口气,“我现在不要和离了。你、你答应我几件事。” “你说。” 乔锦欢轻抬下颌,面上含笑。 “家里的钱,以后都归我管。你不许再喝酒,也不许去赌钱,更不许去青楼!” “成。” “我要是没同意,你不许碰我。” “成~” “你说的,你要去考个状元回来,带我风风光光的回侯府。” “成成成,只要你不哭,都听你的。” 乔锦欢一口应答下来。 只是她在宁清晚那的信誉度实在是太低了。 见她应得这般随意,宁清晚又道:“那你发个誓。” 乔锦欢懒懒的举起一只手,“我以我埋在坟里的祖宗发誓,我以后保证再也不去赌坊、不去青楼、不喝酒,什么都听夫郎的。要不然,就让我祖宗上来找我。” 这算是什么誓? 宁清晚都被气笑了。 说她真诚吧,她拿祖宗发誓。 说她不真诚吧,她拿祖宗发誓! 实在是,大不敬。 “清晚,能睡了吗?我现在头有点晕,实在是困了。” “那你睡吧。” 乔锦欢应了声,扭头见宁清晚那仿佛要一整晚坐在椅子上不挪窝的样子,两步上前就把人给抱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