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威武侯府内。 “家主,这有一封拜帖,是今科状元送来的。” 下仆将拜帖送至威武侯手中。 威武侯接过来一愣,“今科状元乔锦欢?她来拜访本侯做什么?” 她是武将。 先祖靠武封侯,传到她手上,现下也还领着一些兵马。 乔锦欢这位今科状元,若要说是拉拢关系或者拜山门,也应该去找当朝那几位大儒,或者尚书主考官那一群文臣才对。 怎么也不该找到她这里来! 别说她,老侯爷闻信都很是不解。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写了拜帖要来,威武侯府也不能不管。 于是等三日,便叫人开了正门,等乔锦欢上门来。 马车“骨碌碌”的在威武侯府停下。 乔锦欢自马车上下来,却是迟迟没有进门去,而是停在马车外,好似在等车里的人一样。 但等了半晌,里头也没动静。 乔锦欢这才轻撩开车帘,“夫郎,来。” 宁清晚坐在马车里,轻咬着唇,双手将手帕都搓揉出了褶皱,那双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妻、妻主……要不、你先去……” “下来吧好夫郎,你舍得你柔弱的妻主,单独去面对你家那群猛虎?那我不得被你家里人给活撕了啊。” “说什么呢?” 宁清晚没好气的轻瞪一眼乔锦欢。 不过被她这么一闹,心情确实是好了些许。 他在马车里深吸两口气,沉了沉心,朝外伸出手去。 乔锦欢接过他的手掌,将他牵下马车来。 露出面容的那一瞬间,原本满脸正色的门房瞬间惊得失了分寸,“表少爷!” “快,快,表少爷回来了!” 门当往里头招呼着,那态度,可比对乔锦欢时的公事公办热切多了。 宁清晚轻拉住乔锦欢手,带着她往里走去。 此时,厅堂里等着见乔锦欢的威武侯和侯正君闻言,也是双双被惊动,直接站起来远望过去。 果真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清晚!” 侯正君眉欢眼笑着,“清晚回来了,快,快去禀告母亲和爹。” 他嘴里的“母亲和爹”,指的就是宁清晚的外祖母和外祖父,也就是老威武侯和侯正君。 威武侯府也不知是不是风水太好,下一辈里都是女孩儿,就宁清晚一个男子。 他又自幼失去双亲,被接到府上由老威武侯和侯正君抚养,在这府上自然是备受宠爱。 威武侯和侯正君都拿他当自已儿子养的。 “你呀!这些天去哪儿了!” 不等宁清晚开口,侯正君便上前抓住他的手,上下左右仔细的端详着,“还好,瞧着没在外头吃什么苦。你可真是,吓死我跟你姨母了……” 说罢,侯正君的目光就落在乔锦欢身上。 宁清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对不起啊姨母,姨父,给你们添麻烦了。祈愿说这段时日你们一直在找我,还听了很多闲言碎语,我、我……” 宁清晚也知道,之前都是自已太冲动了。 他也反思过很多次。 也就是运气好,碰上乔锦欢这么个肯为他改变的,若是碰上个油盐不进的,他下半辈子指定就彻底毁了。 “多大点事,人没事,人回来就好。” 侯正君说着,瞧着宁清晚那朴素的打扮就心疼。 宁清晚轻笑了声,才拉住乔锦欢的手,“姨夫,姨母,这是我妻主,乔锦欢。” 闻言,威武侯和侯正君齐刷刷将目光落到乔锦欢身上。 是了。 他们光顾着高兴宁清晚回来,却是忽略了这小子是跟今科状元一块儿进门来的,举止还那么亲密。 他们什么关系? 想着,威武侯的脸就发青,浑身的腱子肉已经紧绷,那双手也捏得“噼里啪啦”的响。 “我就说你这个狗屁倒灶的读书人,跑本侯府上来干什么?” 威武侯冷笑一声,一拳头捶在桌子上。 肉眼可见的,那桌子都晃了晃,茶水都荡在桌面上。 “好家伙,就是你把我外甥拐走的是吧?” 威武侯上前一把抓住乔锦欢的衣襟,“还是个状元。你读的哪门子书,三书六礼被你吃了?你竟然还敢带我外甥私奔,你不要脸……” 乔锦欢:…… 她掏出手帕,默默的擦了擦脸。 来之前就猜到,威武侯这一家子有点野,但没想到居然能莽成这样! 但谁让她…… 不对。 谁让原主理亏呢? “侯爷恕罪,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侯府,我不该诓骗清晚随我回乡。” 乔锦欢老老实实的认错。 替原主背锅,她是专业的。 “道个歉就完了。我外甥在我府上金枝玉叶的,跟你这几个月,看他都瘦成什么样了?穿也穿不好,吃也吃不好,你怎么养人的……” 乔锦欢就开口道了个歉,威武侯就是一大堆话砸过去。 直把乔锦欢训得发愣。 她寻思,家里钱都在宁清晚手头,自已可真没亏待他啊。 他哪里瘦了? 他分明还胖了几斤好不好,那腰搂着都多了点肉。 宁清晚看她被训得低头,忍不住轻笑一声,而后拉住威武侯的衣袖,“姨母,您别骂了,锦欢对我很好的。” “她好?她但凡有一点儿好,当初就知道不能把你带出府去!” 威武侯没好气的说。 乔锦欢抬手摸了摸鼻尖,心道就原主那情况,上门说要娶宁清晚,那估计得躺着被送出来。 “你居然还有脸上门来!别以为你是状元就不得了了。开国以来的状元老娘还见得少吗?” 威武侯又猛拍下桌子,“来人,给我把乔状元请出去。” “姨母,姨母。” 宁清晚连忙拉住她,“您别……这是我妻主……我今日就是带她上门来的,您难道也要把我给赶走吗?” “什么话?你就好端端在府上住着,乔状元就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们威武侯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威武侯很是气恼得说。 正当时,又听着长廊外响起一阵步伐声。 随即一道洪亮的女声响起,“听说清晚回来了?人呢?” “是啊,清晚呢?” 随之这道慈和的男声后,厅堂外进来两个半白头发的老人。 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一米八的、体格极其剽悍的女子。